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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去的“長江第一鮮”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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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意翻看報紙,一行大字映入眼簾——

遠去的“長江第一鮮”散文

千金難買“長江第一鮮”。順着看下去,其中的極品要每公斤5200元。而且如果沒有預約,想買還買不到。

嗚呼,這就是我們曾經熟悉的那個“長江第一鮮”麼?

一方水土一方人。揚子江畔,向有三鮮之說,曰鰣魚、河豚和刀魚。鰣魚早已難覓影蹤,能夠常見於餐桌的,只有河豚和刀魚。而河豚由於大量人工繁殖,其口味與過去不可同日而語。唯一能引以爲豪的剩下刀魚,因爲刀魚屬洄游魚類,渾然天成,而無法簡單複製。

第一次嚐到刀魚,已是十幾年前的事了。獨在異鄉爲異客,恰逢大學裏的同學,江畔漁汀,坐景擁席,刀魚味道極鮮,是我平生嘗過的極致,很難想像那修長而多刺的身段竟有如此的天籟之味。世間常有佳餚,多是虛名大於內裏,就魚類而言,無論江河湖海,也是一般無異。但刀魚卻是例外。長江三鮮之中,刀魚的名氣可謂最小,許多人甚或都不知道,但刀魚相比另二鮮,就我看來並無遜色,而其實過之。曾經嘗過所謂的鰣魚(也許並不正宗),不過如此,河豚因其肉感堅硬,更是味同嚼蠟。但我聽說在北方的一些城市酒店裏,店主們仍將其誇得天花亂墜。

只有刀魚,讓我這個江淮客一下喜愛上了它。蘇子云,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做嶺南人。魚與水果本屬二物,用於此處有異曲同工之妙。刀魚味美,做法卻簡單。小蔥薑絲,加上醬油鹽清燉即可,沒有什麼大菜的講究。舊時對普通農家來說,就是一道家常菜,不過有個時令的限制而已,立春雨水後,清明穀雨前,就這短短的兩三月,一兩月內,如花開花謝,潮起潮落,過了,就凋零了,就沒有了。

那時常常能夠一番快意朵頤。春江水暖,柳萌花開。到菜場儘可買去。一二兩以上的所謂“大刀”並不稀奇,也不算貴,趕時貨就幾十塊一斤而已。於是讓廚師燉上幾條,一桌人團團而坐,嘗味嘖聲,如沐春風,其樂融融。更多時是用作刀魚餛飩。畢竟刀魚老得太快,稍過兩天肉便不嫩了,於是食堂蒐羅了許多不值錢的“老刀”,細細連骨刺一起剁碎,和上韭菜肉末,包餛飩吃去。大家排着隊伍,先是舀湯,腦子裏卻想着那帶皮的小可愛。咬開餡來,一股鮮香直撲口鼻,這是刀魚特有的印跡,什麼韭菜、肉末包括麪皮全沒了影子

不知從何時起,吃刀魚成了一件奢侈事兒。刀魚在眼裏漸漸地少了。陽和景明,盛日佳期,可往往卻悵然若失,略以沉吟,方覺缺了一樣東西。這江南的味道便生添了幾分折扣。逢上時令,桌上難見那熟悉的身影,即便有,也是小小細細的幾條,或是已過了清明,過了品嚐的'絕佳時分。肉粗身糙,早沒了那番水樣玲瓏的風姿。

又是一年春曉。刀魚從記憶裏再次緩緩游來。這天價如上珍罕寶之物,已是我等尋常百姓難以企望的了。稍加安慰的是,由於近年來持續的限漁措施,今年的刀魚行情要好於以往。今年所謂“大刀”,即賣每公斤5200元的那種,要每條一兩八以上,而去年的標準只要一兩五。看來休養生息、往復循環,乃是天地間不變的法則。唯願生態環境能夠持續地改善,讓那泛着一身青光的熟悉銀白,重新歡快地浮現於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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