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門印象散文隨筆

天下龍門甚多，然有“門”之名，無“門”之實，獨我汀江源頭之龍門，如仙斧劈兩峽成門，上端似橋穹形，乃真有其“門”。

“天生一個龍門洞，千里汀江一線穿”，千年龍門帽合山寺上倚欄而望，連綿不絕的山脈綠浪碧濤地遠遠呼應。秀麗汀江自上坪山而下，峻嶺崇山中曲折迂迴，歡聲笑語間招納了千百條的山泉小溪，忽而清秀婉約忽而瀟灑豪放。奔流至龍門卻斂容肅顏，從龍門穿行而出，彷彿歷經了一個莊重的洗禮，汀江自此不再是山間狂野無羈的溪流，化身爲哺育千千萬萬客家子女，承載着世界燦爛客家文化的母親河！

夏日遠觀龍門，似兩條蛟龍交錯騰空而起，龍頭暴突。崖壁上石縫間藤蔓叢生，或似龍觸鬚，或似龍五爪，膽大的男孩揪住藤蔓晃盪躍入潭中，水花飛濺出清脆的笑聲和尖叫，文靜的小姑娘只找堅實環狀的藤蔓安坐，趁洞內習習微風慢慢蕩着鞦韆，看游魚在腳下悠閒自在。近觀洞兩旁怪石嶙峋，有如龍目、有如龍軀、有如龍膽、有如龍鱗……形狀各異，氣勢磅礴，只望一眼便生了敬畏之心。靜靜地幾支竹筏橫在洞口，擺渡人自在地斜坐在竹椅上吐菸圈，質樸悠閒的笑容昭示着他們是此地真正的主人，得享如此福地洞天。在竹筏中坐好，一篙撐去，江水微微漫過腳底，閉眼細聽耳邊空空之聲，似琴奏鳥鳴，水流身邊緩緩而逝，洞內最低處需側身低頭，擦石而過，再擡首，岩石壁立，不見天日，飄然世外的安寧讓人不敢高聲語。

如果你錯以爲這就是汀江龍門的'全貌，擺渡人會笑着告訴你：每年五六月間春夏山洪暴發之時，洞內江水奔騰澎湃，聲如巨雷！遠觀洞口，江水噴涌而出，真正如巨龍吐水，濁浪排空，蛟龍的王者霸氣淋漓盡致，那時的龍門是不可靠近不可褻玩的。

巨石交錯間，沿陡峭山道拾級而上行至半山腰可見涵前洞，洞口狹小隻容一人弓身而入，洞內卻寬闊，石乳林立，形狀各異，石桌椅、石鍋竈、活脫脫是個天然“石乳洞房”，只可惜或倒垂或橫出的“石乳花燭”無法點亮，更無從尋覓新人羞澀的紅顏。繼續攀至山頂，豁然開朗，山巒環抱，松濤翻涌。霧靄縹緲之中，龍門帽合山寺的四邊檐角高高翹起，好似蛟龍沖天，隨時會順風而上。

下山辭行，“客家汀江第一源”龍門，在車身的顛簸中漸行漸遠，耳邊突然有空靈的歌聲響起：想你時你在天邊，想你時你在眼前，想你時你在腦海，想你時你在心田……寧願相信我們前世有約，我一直在你身旁從未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