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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汁肉夾饃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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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十年前,漫步在西安街頭,如果恰好路過一家賣餃子或臘汁肉夾饃的小飯店,一種悅耳的敲擊聲,便會在你耳邊響起。停步觀看,你會發現,小飯館的操作檯,就醒目地設在店鋪臨街處,廚師一邊擀餃子皮、擀餅坯,一邊用擀杖有節奏地敲擊,發出悅耳動聽的聲音;特別是臘汁肉夾饃店裏的廚師,還時不時把餅坯“叭”地摔到案板上,於是,“噠噠噠噠——叭,噠噠噠噠——叭”的響聲,就顯得跌宕起伏,錯落有致,讓前來消費的顧客,還有南來北往的路人,聽着格外受用。

臘汁肉夾饃散文

或有人問,一個小飯店裏的白案廚師,安安生生地擀你的餃子皮、擀你的餅坯便是,幹嘛整出那麼大的響動?我想,首要原因恐怕是任何一個行當的人,都理所當然地需要擁有自己的職業自豪感,那種怡然自得的敲擊,不正是廚師的職業自豪感之表現嗎?至於原因之二,悅耳動聽的敲擊聲,又何嘗不是在做廣告,在缺乏聲、光、電等現代化廣告手段的半個多世紀前,這種廣告的作用,不可小覷。

說過了市聲,咱們轉入正題,來說臘汁肉夾饃。

如今,在豐富多彩的西安餐飲市場上,作爲平民小吃的.臘汁肉夾饃,儘管依舊被衆多消費者所深愛,但較之半個多世紀前的地位顯赫,已經多少有點兒今非昔比了。之所以如此,倒不是臘汁肉夾饃本身的質量是多麼嚴重的今不如昔,主要原因,還是由於物質極大豐富以後,市民餐飲消費的選擇空間大了許多,所以,即就是像臘汁肉夾饃這樣的傳統名小吃,佔有的市場份額也會小了不少。

不過,恕我直言——眼下餐飲市場上臘汁肉夾饃的質量,也確實有着值得檢討之處。

先來說用來夾肉的饃。

按照辭書的詮釋,饃應該是指饅頭,但西安人所說的的臘汁肉夾饃裏的饃,卻是指發麪燒餅。它的全名叫作白吉饃,起根發苗之處在陝西省彬縣的北極鎮。

北極鎮地處陝甘通衢要道,很早以前就設有驛站,並因驛馬全是白色而得名白驥驛。金代,政府在這裏正式設立了行政機構,名曰白驥鎮。到明、清以後,鎮名變爲北極,變化的主要原因,據說是因爲老百姓嫌“驥”字筆劃太多,難寫,而“北極”二字,不但能準確表現這裏地處陝西邊緣的地理位置,而且在當地方言中,“白”字和“北”字的讀音同爲bei,於是“白驥”變“北極”,就是理所當然的了。

是這樣嗎?要知道,簡化以前的“極”字,筆劃也不少啊!看來對這樣的民間傳說,我們也只能姑妄聽之,倘若認死理、鑽牛角地去探索究竟,那就會大煞風景、就會很無趣了!

北極鎮地處產麥區,料理麪食,無疑是當地老百姓的特長,而白吉饃,則是當地麪食中的佼佼者。

製作白吉饃,須用上好麪粉發好面,案板上撲足夠麪粉,用手將麪糰揉透,像做包子一樣揪出大小合適的劑子,再把劑子擀成薄圓餅,然後兩個貼在一起稍擀使之結合即爲餅胚,平底鍋塗少許油,小火將餅胚烙至半熟,放入爐膛側立,由上下隔着鐵鐺板的炭火烘烤至成熟即可。白吉饃的製作工藝要點是:第一,麪粉要上好;第二,和的麪糰比製作一般燒餅的麪糰要軟;第三,烙餅的的方法稍有不同。一般的燒餅面坯是平的,而白吉饃的面坯爲碗狀凹形,烙饃時碗狀凹形面坯的碗底朝下進行烙制,這樣烙出的饃,邊緣處毫無火色,中間部分(即烙饃時接觸鍋底的部位)則有一條若隱若現的火色線,火色線形成一個很周整的圓,圓圈內有火色自然形成的圖案,很漂亮,被稱作“鐵圈虎背菊花芯”。剛出鍋的白吉饃不但表皮焦香酥脆,饃瓤綿軟可口,而且饃的外形和圖案,讓你感到它就是一個漢朝的瓦當。白吉饃的邊緣一圈不帶火色的地方,沒有一點雜色,潔白如玉;中間的部分,火色恰倒好處,宛如褐翡。用陝西方言來表述,真是“特色得很”啊!

只是,這種既能大飽眼福、又能大飽口福的高質量的白吉饃,特別是剛剛出爐就能夠趁熱夾上臘汁肉讓人大快朵頤的白吉饃,如今在西安,到哪裏去找?正如坊間俗諺之所云:“蘿蔔快樂不洗泥。”面臨消費者數量大增的現實,我們的臘汁肉夾饃製作,在某些方面,是不是有點兒失之粗疏了呢?

白吉饃的傳入西安,應該是商旅活動形成的人流、物流所產生的一個成果。後來,從北極來的饃或北極人烙的饃,成爲諧音的白吉饃,也變化得合情合理。而文化的交流、融合,又常常會催生新的、美好的東西。不信請看,來自北極鎮的白吉饃和西安土生土長的臘汁肉“千里姻緣一線牽”以後,不就出現了“肉夾饃”這麼一種珠聯璧合的佳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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