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散文：難忘的眼睛

因緊急的事從大阪到東京辦事，事情辦完後與東京的朋友喝酒喝到誤了最後一班回大阪的新幹線。沒辦法只好在池袋街頭找賓館，找了好幾家都被拒之門外，埋在心裏的比較強烈的日本人欺負中國人的潛意識又要爆發，但是看到每一家賓館也都有日本人被拒之門外，再一看手錶日期，才知道今晚是情人節之夜，東京街頭的賓館大多被今晚要浪漫的情人們佔 領了，日本警察又沒有中國警察查房查有沒有結婚證來掃黃創收的革命幹勁，所以不大有可能有結婚證的紅男綠女們可以放心地呆在賓館幹兩個人的壞事，而我只好流浪在東京的寒風之中。

日本的朋友說，池袋好像日本的中國人特區，中國物產店和中文書店以及中國人蔘與經營的按摩店比比皆是，走在池袋街頭，處處耳聞熟悉的鄉音，安定了我深夜找不到賓館的焦慮。深夜的池袋街頭站滿了爲按摩店拉客的小姐們，一位年紀挺大的日本人拉住我，與我聊了半天，我告述她我找不到賓館的.煩惱，她很好心地同情我說：“您太可憐了，天太冷了。”正閒聊着我的身邊又衝出了一位年輕漂亮的小姐，她用日語對我喊：“到我們按摩店，全身按摩後可以呆到早晨，價格才7000日元。”我看到了她青春可人的面孔，就樂了，我用中文說：“你別逗了，7000日元進門，3萬日元能出門，就了不起了，日本報紙現在經常報道你們這種宰客手段。”小姐聽了以後也用四川口音拉我：“大哥，我們都是中國人，不會騙你。”因爲在日本見多了大家因爲都是中國人而要互相欺騙的活報劇，所以也就笑着不語。

在她的身後有一位穿紅羽絨服的大眼睛的女孩，一直在偷偷向我擺手，好像示意我別進來的意思，而且那雙閃亮的大眼睛我好像在哪裏見到過。“您是大連人吧？”大眼睛先說話了，是典型的海礪子味兒，“你不認識我了？我哥哥還是你過去的朋友啊，我哥哥去英國留學時，你來過我家爲他送行呢。”我一下子認出大眼睛是好友老黑的妹妹，我問她：“你不是在國內讀國際金融專業嗎？”大眼睛告訴我，她哥哥走後，她也休學到日本讀書了，現在在東京一家有名的私立大學攻讀經營學專業，學費挺貴的，原來在銀座一家酒吧陪酒，因爲日本經濟不景氣，再加上想去銀座的中國女留學生太多，競爭太激烈，所以沒辦法暫時在池袋幫按摩店拉客人。特別懷念在銀座的日子，因爲在那兒能認識很多日本的商場上層人物，這會爲將來做日中商場女名人打開成功的階梯。大眼睛講了幾位她所崇拜的從銀座酒吧走出的女名人，其中一、兩位也是我崇拜的偶像。

東京的冬夜的寒風中，聽着老黑妹妹的家鄉話，感到無比的溫暖和理解。爲了美好的理想和夢幻，我們每個海外遊子都在付出，異鄉的體會是理解的鑰匙。大眼睛講自己的夢是：“學成後，一定要做一名鄧文迪式的名商場女強人，現在中國加入WTO，日本製造業向中國轉移，正是絕好機會，所以要打人日本上層交際圈……”

我聽了很感動，還想在聽下去，可是她又要工作了，新的客人來到了門前，她很夠意思地給我指了能找到賓館的方向。

我在賓館打電話告訴老婆剛纔的經歷，老婆說：“你遇到妓nv了。”“胡說，大眼睛是聖潔的，她是一個聖潔的理想追求者。更何況，她只是拉客的……”我生氣了。

大眼睛，你在東京還好嗎？你會有有個圓夢的過程的，結果誰也無法預測，但是20XX年的情人節之夜，我無法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