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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調歌頭·黃州快哉亭贈張偓佺原文及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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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水調歌頭·黃州快哉亭贈張偓佺原文及賞析

水調歌頭·黃州快哉亭贈張偓佺

作者:蘇軾

朝代:宋朝

落日繡簾卷,亭下水連空。知君爲我新作,窗戶溼青紅。長記平山堂上,欹枕江南煙雨,杳杳沒孤鴻。認得醉翁語,山色有無中。

一千頃,都鏡淨,倒碧峯。忽然浪起,掀舞一葉白頭翁。堪笑蘭臺公子,未解莊生天籟,剛道有雌雄。一點浩然氣,千里快哉風。詞句註釋

註釋:

⑴水調歌頭:詞牌名,又名“元會曲”“臺城遊”“凱歌”“江南好”“花犯念奴”等。雙調,九十五字,平韻(宋代也有用仄聲韻和平仄混用的)。相傳隋煬帝開汴河自制《水調歌》,唐人演爲大麴, “歌頭”就是大麴中的開頭部分。快哉亭:蘇轍《黃州快哉亭記》:“清河張君夢得,謫居齊安,即其廬之西南爲亭,以覽觀江流之勝,而餘兄子瞻名之曰‘快哉’。”

⑵溼青紅:謂漆色鮮潤。

⑶平山堂:宋仁宗慶曆八年(1048年)歐陽修在揚州所建。

⑷欹枕:謂臥着可以看望。

⑸醉翁:歐陽修別號。

⑹“山色”句:出自歐陽修《朝中措·平山欄檻倚晴空》。

⑺倒碧峯:碧峯倒影水中。

⑻一葉:指小舟。白頭翁:指老船伕。

⑼“堪笑”三句:蘭臺公子,指戰國楚辭賦家宋玉,相傳曾作蘭臺令。他有《風賦》雲:“楚襄王遊於蘭臺之宮,宋玉、景差侍,有風颯然而至王乃披襟而當之,曰:‘快哉此風,寡人所與庶人共者邪。’”宋玉因回答說“大王之雄風”與“庶人之雌風”截然不同。莊生:戰國時道家學者莊周。《莊子·齊物論》說,“人籟”是吹奏簫笛等竹器的聲音,“天籟”是發於自然的音響,即指風吹聲。蘇軾爲亭命名“快哉”即取自《風賦》“快哉此風”句。但他認爲風是自然之物,本身不應有雌、雄之別,大家都可享受。

⑽剛道:“硬說”的意思。

⑾一點”兩句:謂胸中有“浩然之氣”,就會感受“快哉此風”。《孟子·公孫丑上》雲:“吾善養吾浩然之氣”,“其爲氣也至大至剛,以直養而無害,則塞於天地之間。”指的是一種主觀精神修養。[1-2]

譯文:

落日中捲起繡簾眺望,亭下江水與碧空相接,遠處的夕陽與亭臺相映,空闊無際。爲了我的來到,你特意在窗戶上塗上了清油的朱漆,色彩猶新。這讓我想起當年在平山堂的時候,靠着枕蓆,欣賞江南的煙雨,遙望遠方天際孤鴻出沒的情景。今天看到眼前的景象,我方體會到歐陽醉翁詞句中所描繪的,山色若隱若現的景緻。

廣闊的水面十分明淨,山峯翠綠的影子倒映其中。忽然江面波濤洶涌,一個漁翁駕着小舟在風浪中掀舞。見此不由得想起了宋玉的《風賦》,像宋玉這樣可笑的人,是不可能理解莊子的風是天籟之說的,硬說什麼風有雄雌。其實,一個人只要具備至大至剛的浩然之氣,就能在任何境遇中都處之泰然,享受到無窮快意的千里雄風。

賞析:

這首詞又名《快哉亭記詩詞內容">快哉亭作》,是蘇軾豪放詞的代表作之一。全詞通過描繪快哉亭周圍壯闊的山光水色,抒發了作者曠達豪邁的處世精神。

此詞描寫的對象,主要是“快哉亭”周圍的廣闊景象。開頭四句,先用實筆,描繪亭下江水與碧空相接、遠處夕陽與亭臺相映的優美圖景,展現出一片空闊無際的境界,充滿了蒼茫闊遠的情致。“知君爲我新作”兩句,交待新亭的創建,點明亭主和自己的密切關係,反客爲主、詼諧風趣地把張偓佺所建的快哉亭說成特意爲自己而造,又寫亭臺窗戶塗抹上青紅兩色油漆,色彩記憶猶新成語解釋">猶新。“溼”字形容油漆未乾,頗爲傳神。

“長記平山堂上”五句,是記憶中情景,又是對眼前景象的一種以虛托實的想象式側面描寫。作者用“長記”二字,喚起他曾在揚州平山堂所領略的“江南煙雨”“杳杳沒孤鴻”那種若隱若現、若有若無、高遠空濛的江南山色的美好回憶。他又以此比擬他在“快哉亭”上所目睹的景緻,將“快哉亭”與“平山堂”融爲一體,構成一種優美獨特的意境。這種以憶景寫景的筆法,不但平添了曲折蘊藉的情致,而且加強了詞境的空靈飛動。以上五句新穎別緻,引人入勝,通過作者昔日的淋漓興致,傳達出當日快哉亭前覽勝的欣喜之情。

上片是用虛實結合的筆法,描寫快哉亭下及其遠處的勝景。下片換頭以下五句,又用高超的藝術手法展現亭前廣闊江面倏忽變化、濤瀾洶涌、風雲開闔、動心駭目的壯觀場面。詞人並由此生髮開來,抒發其江湖豪興和人生追求。“一千頃,都鏡淨,倒碧峯”三句,寫眼前廣闊明淨的江面,清澈見底,碧綠的山峯,倒映江水中,形成了一幅優美動人的平靜的'山水畫卷,這是對水色山光的靜態描寫。“忽然”兩句,寫一陣巨風,江面倏忽變化,濤瀾洶涌,風雲開闔,一個漁翁駕着一葉小舟,在狂風巨浪中掀舞。至此,作者的描寫奇峯突起,由靜境忽變動境,從而自自然然地過渡到全詞着意表現的着重點——一位奮力搏擊風濤的白髮老翁。這位白頭翁的形象,其實是東坡自身人格風貌的一種象徵。以下幾句,作者由風波浪尖上弄舟的老人,自然引出他對戰國時楚國蘭臺令宋玉所作《風賦》的議論。作者看來,宋玉將風分爲“大王之雄風”和“庶人之雌風”是十分可笑的,是未解自然之理的生硬說教,白頭翁搏擊風浪的壯偉風神即是明證。其實,莊子所言天籟本身絕無貴賤之分,關鍵於人的精神境界的高下。他以“一點浩然氣,千里快哉風”這一豪氣干雲的驚世駭俗之語昭告世人:一個人只要具備了至大至剛的浩然之氣,就能超凡脫俗,剛直不阿,坦然自適,任何境遇中,都能處之泰然,享受使人感到無窮快意的千里雄風。蘇軾這種逆境中仍保持浩然之氣的坦蕩的人生態度,顯然具有積極的社會意義。

這首詞在藝術構思和結構上,具有波瀾起伏、跌宕多姿、大開大合、大起大落的特點。下片的描寫和議論,豪縱酣暢,氣勢磅礴,詞中出沒風濤的白頭翁形象,猶如百川匯海,含蓄地點明全篇主旨,有強烈的震撼力。全詞熔寫景、抒情、議論於一爐,既描寫了浩闊雄壯、水天一色的自然風光,又其中灌注了一種坦蕩曠達的浩然之氣,展現出詞人身處逆境卻泰然處之、大氣凜然的精神風貌,充分體現了蘇詞雄奇奔放的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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