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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月那時候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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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的時候膽小怕事,懦弱得很,但骨子裏卻很叛逆。

那年那月那時候散文

記得小學的時候,因爲我父親是村裏的村支書,同學們都不喜歡和我這個“幹部”之女玩耍。那時,我很孤單,總是被同學冷落。她們玩遊戲,根本不讓我參加,像踢毽子啊、扔沙包啊,我只能遠遠地看着她們興高采烈地玩耍。也許大人們永遠無法理解一個孤獨的孩子的內心世界,我甚至會在夢裏夢到和她們一起在操場快樂地奔跑……

從小學二年級到五年級我們班只有11個同學,其中女生5人,在班裏我是最小的也是學習最好的。她們一個比一個大,那個最大的女生比我大4歲,她經常帶領着其他三個女生欺負我。她們相互一使眼神,就會不約而同地衝到我面前,把我像麻桿一樣的胳膊扭起來向那個班裏最難看、被他們叫做老豬的男生身上撞,而男同學們也起鬨地迴應着把那個老豬往我身上擠,他們這是在模擬村裏人鬧洞房的情景。所以在那幾年中,儘管我學習成績很好,但我心裏是極不願意上學的。

讓我不想上學的還有一個原因,我們的老師曾經當着全校師生的面指着我說,你們看這個小姑娘長得這麼矮,她的個子讓心眼墜住了。記得當時我很悲哀,恨不得鑽進地縫裏,不敢擡頭看同學們嘲笑的目光,心裏在哭泣。放學回到家裏,我站在我家廁所的土牆前用小棍棍比着自己的身高畫了一道線。以後我每天放學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廁所和那道橫線比,我多麼希望我能比那道線高一點啊。但那個老師的話就像咒語一樣,我感覺從三年級到五年級,我的身高一直都是和那道線重合的。我從心裏恨死了那個老師,是他讓我不長高的。

我家和學校只有一牆之隔,偶然的一個星期天,我爬上靠牆的木梯子無意看到那個讓我長不高的老師騎着自行車走了,他是唯一住在學校的老師。忽然一個壞壞的念頭涌上來,我飛奔上樓找到爺爺做木匠用的木鑽子跑到學校廁所,拿下老師的尿盆放在地上,用木鑽子笨拙地一下下鑽起眼來,好多日子壓抑的怨恨也隨着木鑽子一下一下地在釋放。

“你在幹什麼?”正當我大功快要告成時,一個聲音把我的興奮降到冰點,是我家前院的大頭斌,我站起來,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他。“我要告訴老師!”他盯着我手裏的木鑽子說。“大頭,求求你,不說可以嗎?等考試我讓你抄我的。”我小聲哀求他。“不行!”大頭斌堅決地搖着他那顆大頭,“除非,你讓我也鑽一個。”他提出了要求,事已至此,我也只能答應他也鑽一個了。

第二天,那個老師鐵青着臉來教室轉了一圈,他的眼光飄過每一個同學的臉,我感覺我的臉滾燙滾燙,小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中午,那個老師的被褥曬在學校院裏了,上面畫着地圖……

這件事也許到現在也只藏在我和大頭斌的記憶裏。

小時候總是很單純幼稚,現在想起來感覺是那麼可笑,但那時候卻認爲自己的所作所爲是那樣的正確。這就是孩子,天真浪漫,沒有一點虛假與做作。

小時候我很喜愛貓咪,做夢都想擁有一隻可愛的小貓。前院大頭斌家的老貓生下了三隻小貓咪,我們幾個玩伴羨慕地天天趴在他家的炕上看。在他家土炕上放着一個以前女人做針線的簸籮,我娘也有這麼一個圓圓的像小篩子一樣的東西,裏面放滿針頭線腦,說是姥姥給她的陪嫁,也許那時候的農村婦女都有一個。大頭斌家的老貓把這個簸籮當做了產牀,那幾只小貓咪好可愛,已經會在炕上追逐打鬧了,還會用頭在老貓身上闖來闖去撒嬌地討奶吃。好可愛啊,我們都想要一隻,可大頭斌這幾天驕傲得像個民兵,比他自己生產了幾隻貓咪還神氣,衝着我們把那顆大頭搖得像撥浪鼓,“不行,不行,我娘說了,誰也不給,孩子不能離開孃的。”

後來,那三隻小貓咪只剩下一隻了,那兩隻被大頭斌媽媽偷偷送人了。那幾天我去他家特別勤,心裏惦記着那隻可愛的小貓,我知道再不把最後一隻抱回來就沒有機會了。於是,趁着他娘不在家,趁着大頭斌去尿尿,更趁着老貓出去換心情……反正是他們都爲我偷貓創造了機會。我抱着那隻柔柔的軟軟的小可愛一路跑回家。

自然大頭斌不會善罷甘休,哭着來我家討要小貓,我也抱着死活不給,好像是後來爹給了大頭斌5毛錢。這個英雄最終還是在金錢面前低下了他那顆驕傲的大頭,小貓自然也就光明正大地歸我了。

有了小貓的陪伴,我的童年充滿了樂趣。那時候農村的孩子沒有玩具,只能和玩伴們過家家,我們這裏叫“做飯飯”。“做飯飯”其實就是小孩子模仿大人的日常生活,也就是要有一個爹,一個娘,還得有個孩子。我每天就是和前院的大頭斌還有老四“做飯飯”。爲了公平起見,他們兩個輪換着做我的漢子和兒子,“漢子”也就是丈夫,我第一天是大頭斌的'老婆,第二天就是老四的老婆。他們兩個又輪換做我的兒子。那時候不感覺好笑。“做飯飯”一開始都進入角色,第一場就是和“漢子”完婚,我們兩個要完婚的人用玉米杆做成自行車在村裏推着轉圈,另外一個敲着各種能發出聲音的“樂器”,也就是瓦礫、木棒之類的,嘴裏也得“里根浪,浪里根浪”地給我們配樂,這就“嫁人”了。“婚後”的生活也是平淡無奇,大頭斌去地裏“幹活”,我在家負責“做飯”,我尿泡尿和點泥給他蒸乾糧,把小樹枝上的樹葉掠下來給他炒菜,“漢子”幹活回來是要吃飯的,不做是不行的。等一會第三個人物老四才能登場,他是“兒子”嘛,來的晚一點是對的。記不起這個“兒子”具體幹嘛,他的戲反正就是“吃飯”,不過喊“爹”喊“娘”那是少不了的。在那個物質嚴重匱乏的時期,這就是我們農村孩子的遊戲,現在想起來很可憐,但那時候我們玩得很開心,每天都過得很滿足。

小貓咪陪伴着我快樂地生活了大半年,我們同吃同睡,它是我最親密的朋友,我一天也離不開它了。可突然有一天,小貓咪趴在炕上不肯起來,那叫聲很悽慘,好像很難受的樣子。娘說一定是吃死老鼠了,那時候村民爲了保護糧食,家家投放鼠藥,這樣就間接毒死了很多貓。我哭着讓娘救救貓,娘說可能活不成了,但還是熬了綠豆湯給貓灌下去,卻並沒好轉。我問娘能不能叫醫生,娘說,一隻貓人家不會來的。我看着快要死去的貓咪,一邊哭着一邊往醫生家裏跑去。“咋了?”醫生問我。我想我要是說貓咪吃了死耗子醫生肯定不會管的,“我爹病了。”我懦懦地說,我爹是村支書,醫生一定會去給支書看病的。“是嗎?”醫生果然很着急,“咋樣難受?”我說,“肚子疼得厲害,在炕上打滾,你快去看看吧,給他打一針。”醫生自然揹着小藥箱匆匆地趕到我家,可看到的,卻是炕上那隻奄奄一息的貓。

後來醫生還是在我的苦苦哀求下,給貓打了一支不知道什麼針。小時候覺得無論什麼病,只要打一針就會好的,但我那可愛的貓咪,陪伴我走過一段孤獨時光的小貓咪還是死了,死得很悽慘……爹和哥哥把貓咪埋在院裏的小梨樹下,當然我是不同意埋掉的,我緊緊地抱着它不鬆手,我希望它是睡着了,一會兒就會醒過來。在小貓被埋掉後的好幾個晚上,我都做同樣的夢——小貓咪從梨樹下跳出來,衝我叫着,鑽進我的被窩。這樣的夢不知做了多少次,後來娘又給我要回一隻小貓,我小小的心才得以安撫。寫到這裏,我還是止不住流下淚來……

30多年過去了,關於童年的記憶非但沒有模糊,反而隨着年齡的增長越來越清晰。我女兒小名叫貓貓,她也很喜歡貓咪,家裏一直養着貓,而且不是一隻。她很小的時候我就拼命給她買玩具,而那些玩具都是我所喜歡的,她倒不大愛玩,我卻常常對那些玩具愛不釋手。也許,這就是對童年缺失的補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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