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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訪詩人李士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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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下旬的一天,閒着沒事,我決定去拜訪谷杖子鄉的農民詩人李士學。

拜訪詩人李士學散文

我是聽《建昌文藝》的兩位編輯王老師和吉老師說起過李士學的,年過六旬,至今尚未成家,生活極爲清貧,在各級刊物報紙上發表了大量的詩歌作品。前幾天,我讀了他新發表在《建昌文藝》上的一組散文詩,覺得很有哲理。這該是怎樣的一個人呢?我不由得產生了去拜訪他的強烈想法,認識一下這位苦苦地堅守在文學陣地的詩人。

我只知道他家住谷杖子鄉姚路溝村,卻不知道姚路溝的具體方位。我曾往鄉下送過貨,對谷杖子鄉很熟悉,沒關係,路在嘴上,到了附近再打聽吧!說去就去,騎上摩托車,出發!

夏至節氣已過,田間山野滿是濃郁的綠,天上均勻不一地布着灰色的雲,低低地壓在山頭,四野顯得極爲空曠,卻又不像是有雨的樣子,沒有太陽,涼爽宜人,正適合往鄉下一遊。

輕車熟路,三十公里的路程半個多小時就到了,在下甸子村,我去一家商店打聽去姚路溝的路,老闆娘正低頭笑眯眯地看手機,濃妝豔抹,還是七八年前的樣子,她熱心而又清楚地告訴了我怎樣走。我又問:“認識李士學麼?”她顯然是十分熟悉李士學,說:“找他呀!他家是姚路溝北溝的,從姚路溝村頭向北轉,全是水泥路。”我謝過之後,她又說:“我瞅你咋這面熟呢?”我說:“不會是在電視裏見過我吧?”她說:“你演過電視麼?”我說:“你沒覺得我和原來解說意甲聯賽的張路長得像麼?”然後便出了門,沒有告訴她我曾多次往她家商店送過貨。

如今通往各村的路都是水泥路面了,平坦好走。進入到李士學家所住的北溝,這是一個樹木掩映的小山溝,東西兩面是低矮的山崗,北面是連綿的山,一條彎曲的路直通村裏,路的東面是乾涸無水的溝,一幢幢房屋零落地散在路的西面。沿路往村裏騎行,突然發現一隻黑色的松鼠在溝裏覓食,我趕緊停車掏出相機拍照,松鼠並不十分怕人,我走得很近了,它才蹦蹦跳跳的躲遠。

我繼續往前走,遇一扛鋤的婦女,再向她打聽李士學,她用下巴示意一下不遠處的一個人說:“那個就是麼!”然後朝他喊了一聲:“李士學,有人找你!”

李士學滿臉疑惑地走了過來,他身材粗壯,稍矮,黑紅色的臉,腳穿拖鞋,八分的迷彩短褲,白格短袖襯衫,敞着懷,露出同樣黑紅色的胸膛。我說:“我是建昌的,吉尚泉大哥的朋友,來看看你。”他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容,伸出手跟我握手,他的手粗糙有力。他說:“走,回家去。”

他家的院子一片狼藉,部分院牆倒塌了,石頭散落在地,房子也倒塌了,房子的檁木清理走了,只剩下齊腰高的房牆,顯示出原來房子的輪廓,院子裏的大蔥和土豆秧長得倒是很茂盛,面朝東的彩鋼房是他的住所。

進了黑黢黢的彩鋼房屋裏,這纔是真正的家徒四壁,彩鋼房分成兩間,外間門邊是竈臺,鍋裏有少量的水,靠裏牆的地上放着半袋大米和半桶豆油,一個破舊的木凳上放着一個盆,裏面有碗筷。裏間是住的,只有東面一扇窗戶,窗戶下是炕,炕頭是又髒又破的行李,沒有疊起來,可能天天都不疊,炕梢是一張圓的炕桌,桌上擺着電視,被褥和桌子之間是一堆散亂的雜誌和報紙。地上唯一的傢俱的一個約兩米長一米五高的書架,零亂地擺滿了書和大大小小的榮譽證書,榮譽證書都是面朝外立放着,牆上掛着一件黑色的棉襖,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這便是李士學的家,一個執着地堅守在文學陣地上的農民詩人的家。

他熱情地招呼我坐,我掏出煙給他,他不抽,說沒勁兒,捲起自己的旱菸。我倆攀談起來,他沒有問我的家庭情況,只問我的姓名年齡,喜歡哪一類體裁,都發表過什麼作品。我一邊同他嘮着,一邊瀏覽他的藏書,翻看他的那些榮譽證書,他的書多數是外國小說集和散文詩集,榮譽證書是建昌縣個私企業協會和葫蘆島市個私企業協會頒發的優秀通訊員、宣傳員證書,還有一本文學徵文獲獎證書。

炕上的一堆雜誌、報紙都是刊登有他的作品的,有《遼寧個體私營經濟》、《渤海文藝》、《古城文藝》等等,裏面還有幾個日記本,日記本里全是貼着從報紙上剪下來的、他早年發表的`作品。他的作品全是散文詩,短小雋永,哲理性強,看似輕描淡寫,卻能給人以無限的遐想。

他還問我都讀過那些書,給我講解古詩詞的語言美和意境美,整首的背誦古詩詞,大段大段的背誦《西廂記》,邊背誦邊講解,年過六旬的人了,還能口若懸河的背誦,可想他年輕時的閱讀量以及驚人的記憶力,令人佩服。

他沒結過婚,年輕時家庭貧困,錯過了結婚的最佳年齡,中年後,一心用在讀書寫詩上,荒廢了家裏的農活,一個農民,不操持土地,而不務正業的寫詩,這讓閉塞鄉村的人們所難以接受,老母親去世後,他便獨自生活,衣能蔽體,食能果腹,不憂不慮,倒也悠哉樂哉。只是現今社會是個排斥文學的經濟社會,他的狀況,實在是讓人心酸。

我給他帶來一箱白酒、一摞稿紙、幾個筆記本和一盒碳素筆,他顯然是對於陌生人的拜訪感到十分的高興,稱呼我爲老弟,非要帶我去下甸子村吃飯,附近只有那裏有小吃部和飯店。我是不能去的,初次見面,我怎麼能讓一個生活如此窘迫的人管我吃飯,我管他飯還差不多。

天陰的越來越沉,我得告辭了,互相留了電話,我便急忙往回走,心裏雖然是五味雜陳,但還是感覺不虛此行。一個普通的農民,對詩的癡心熱愛,對文學的苦苦堅守,讓我看到了一種與衆不同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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