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散文:那些夏夜

其實是一直不敢相信的，這個夏天迷亂的如此的不經意而又彷彿刻意而爲。我且行且歌的穿梭而來，月光浸溼了眼角，湖水淹沒了心情，我窒息在這初秋的夜。

這種身寒徹骨的涼意着實是讓人心有餘悸的，就如同一個人在寒夜裏獨自行走，，周遭都是死寂的沉靜，沒有人去試探你的呼吸，沒有人去理會你的心跳，滿世界的冷漠感，給人一種忍不住瘋狂的壓抑。於是又不禁想起了那些有你的夏夜，那些個有月光的夜。整個八月我呼吸着月光的暖意，我把自己催眠成一隻沒有知覺的木乃伊，與月光廝守成一幅華美空然的油畫。只是短短的一個月，油漬乾涸，如同龜裂的土地，那整個夏天就如同被歲月雕刻之後的臉，深深淺淺的溝壑，短短長長的疤痕，襯着參差不齊的記憶。我勾勒不出一個完整的夏夜，描繪不出一個完整的你，於是我將自己放逐，試圖去尋找一點關於你的零星的碎片，我試圖去拼湊一個月光下的伊人如夢。

我的思緒從那些蒼渺而平整到芳香四溢的草坪中掠過，從那山頂滿是月光的悠然的樹梢穿過，還有那夜雨中的.世界，潤澤了多久的畏懼與渴望的糾纏。其實夏夜也是滿是美好的，雖然我依稀的記不清了。夜做陳糧，襯了回憶的酒糟，綿延了整個四季的青澀，淺酌，小憩，溫潤脣角，絲滑舌尖，無法言說的微妙，然後，醉倒在自己的目光深處，一任迷離。風中依舊會有悠然到讓你癡眸的曖昧感，只是那如陳釀的往事，漸行漸遠……

小陸說：“不覺得夏夜給了稷下湖更多的廣域的美嗎？”“怎麼講？”我不經意的回答。“倘若你在那樣的一個夏夜徘徊在湖畔，你定會知道這其中的美妙。

是夜，月色幽深，沒有淮南皓月的銀白光潔，也不似霧裏水中的朦朧，只是徑自的懸於蒼穹中，很明亮，是簡潔的不帶一絲華麗的那種，沒有周遭的光華，你應是知道的，這樣的月是最深人思緒的，太過華美的外圍反而會膚淺躁動了那月本身的寧靜感。然後是晚風很淡，似有似無的那種，甚至讓你感覺不到那觸摸的那種。你徑自一人踱在這樣的湖邊，湖面平靜的沒有一絲的波紋，哪怕是那些映入湖中的燈影也不會顯得動盪。你就這樣的踱着，從稷山之下與稷山背馳，繞湖邊遊走，一定要慢，要慢到讓自己的心情到平復的如同這湖面一般，然後繞到牡丹園前，凝神幾分鐘，看這月下的稷下湖與沉入水底的仿若冰凝的光景。待的你嗅到的氧氣都帶有溼潤的味道，閉上眼睛，眼前仍然是這片湖光，那麼繼續前行，過短橋，繼而踏上亭西邊的廊橋到第三節橋的拐角處停下，此時的此地其實是不應該來的，因爲此時，你猶若身處在湖的最中央，張開雙手，你的內心就會彷彿被這夜的寧靜所掏空，然而當你低頭時，你的內心又會滿是憂鬱，那些曾經的過往，如若馬車般在你的腦海中放肆的奔走，一刻不曾止息的衝擊着你的悲傷，你是身處異鄉的，所以你的那份鄉愁就會如同被蟻穴放逐的洪水一般的放肆到猖獗，當你的淚水被這夜色快要逼出來的時候，繼續前行吧，當你置身泰山石旁邊的時候，放眼望去，那延伸到北門的長燈如河的景緻，那昏黃的色澤，那枯敗的光暈，你是否會覺得自己仿若身處塞北大漠一般嗎？從那種讓人內心不免產生荒涼感的燈光，到那稀稀疏疏的人。

如若你再前行一段距離，那定然會讓你有一種長煙落日孤城的蒼涼感，那孤獨定會猛然間襲來，讓你無從躲避的內心產生一種龐大的失落感。異地他鄉，孤家寡人，還有茫茫的前路，那感覺總是無從言表的苦澀。如若你逃回原來的位置，在你無意間回眸的時候，你會發現，那東側的稷下湖，沉睡了一般的安靜，，即使你把心事稍微一傾訴，湖面定然會激起你心的波紋，而那一輪皎潔，又恰好輪在空中，燈光靜靜的沉澱，那感覺如同夢裏江南的精緻，是你一直追求的白髮漁樵的清幽。我當時是忽然間產生了一種家的感覺的，“兩三燈火時瓜州”啊！我承認我是沉下去了的。當你在看着身邊的景物時，這西側狹小的稷下湖，就應當如同秦淮河的迷離了吧，那昏黃的燈光與一彎寧靜促然相接，燈光棹影裏滿是絕世的風韻，紙醉金迷的脂粉氣，襯着這殘存的一點湖光的寧靜。這樣的夏夜，你是否擁有過？還是你也已沉浸在這夏夜的稷下湖中？”我只是笑笑，因爲，他給了我一個唯一殘存的可以看得清的夜，雖然有些許殘缺，卻美不勝收。在那些苦浸浮生的歲月裏，也只有他與我相伴。我淺淺的笑，笑的寧靜。

這恐怕是我所能看到的唯一的一個完整的夏夜了吧！我迷着雙眼看見了你在對我笑，我還能擁有這個夏天。

那些夏夜，我只能遠遠地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