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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想與寫作隨筆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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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從來不敢妄自輕言爲一名作家,雖然我已是江西作家協會的一員,在我出版了那本散文集《那年杏花微雨涼》後,我的很多朋友們都喜歡這樣稱呼我。可是,我一直明瞭自己的淺薄而無知,自己的文字散亂而無序,所以,“作家”這個稱謂,對我而言,一直以來,都是望塵莫及的。

夢想與寫作隨筆散文

十多年來,我的職業是一名教師,曾經是一名鄉鎮中學語文教師,後來爲了進城,轉變成了一名小學語文教師。現在再回想,十多年的時光好像一晃就過,記憶裏,除了曾經那些漸漸模糊的歡喜與感動,更多的只是疲憊與迷茫。從2009年到現在,我在小城裏的一所小學一呆就是五年,這五年來,一直反覆周旋在6歲至8歲那些稚氣未脫的孩子們中間。面對那喧鬧無比的教室、繁瑣不堪的班務,和夜半里時常與之糾纏不清的劇烈頭痛,我會徒然滋生出拋開這一切,從此遠遠逃離的念頭。可是,一直以來,那隻不過是我無限傷感和百般無助時的想像,我從來都不是一個果敢絕然的女子,我的行動遠沒有我的想像那麼幹脆利落。正如我曾在一篇文字裏所說:我的工作與文字息息相關,我的工作又與文字毫無瓜葛。沒有一個安靜閒適的寫作環境,失去了那些最爲簡單質樸的快樂,剩下的,只是滿心的掙扎、無力、彷徨與哀傷,所以,我的文字,註定越寫越蒼白、註定越寫越憂傷。

不管是否承認,在從事這個職業之前,我從來沒有夢想過要當一名教師,當一名教師,特別是小學教師,那是個需要很高的修行和很費心力的職業。我是個雙魚座女子,具有雙重性格,一面固執任性,一面溫婉善感。凡事又總是喜歡追求完美,所以最後的結果往往都是弄得自己身心疲憊、苦不堪言。只是幸好,還有文字。很多時候,面對塵世裏的紛紛擾擾,面對現實中的不盡人意,那些無力的.掙扎與無聲的吶喊,便化爲了長長短短的文字。也許在生活中,我是個倔強孤僻的女子,那些溫婉柔弱,從不輕易袒露,從不輕易爲他人所知,可是,這些年來,文字知道我,愛我的文字的人,懂我。

很小的時候,我的夢想是成爲包子鋪的老闆。我那時還在讀小學二、三年級,每天天不亮就起牀趕去小鎮上的小學裏上早讀課,7點多和弟弟一起放學回家時已是飢腸轆轆。回家的途中,必然要經過一家包子鋪,那個時間段,老闆正剛剛把一籠一籠白麪做得包子蒸好,用鉗子把它們一個一個夾起來放進一個竹筏編織的屜子裏,然後用一層白布罩着。我特別愛吃那個鋪子裏又甜又大的饅頭,每次從那裏經過,但凡看到滿屜的包子堆得像一座小山一樣,還冒着騰騰的熱氣,便總是忍不住讒得直咽口水。這個場景,對一個出生在80年代初期,父母只是一般工薪階層的孩子來說,無疑是一種巨大的誘惑。記得那時的包子是一角錢一個,可是那時的我,除了過年時有幾十元的壓歲錢(過完年後還要交給媽媽保管)平常身上根本就沒有現在孩子所謂的零用錢。所以,那時我時常一邊走一邊想:如果有一天,我能當上包子鋪的老闆,每天都可以吃好多好多的饅頭,那該有多好!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曾經的場景仍然在午夜夢迴時歷歷在目,時值今日,我依然是對那些又甜又大的饅頭,有着不一樣的情懷,有着無法抗拒的喜歡。

讀小學高年級時,在寫作上漸漸嶄露頭角。每當自己的作文被老師給予高度表揚時,被當作範文在課堂上誦讀時,內心都有着深深的歡喜和自豪。我時常在乏味的數學課堂上偷看小說,我記得我看得第一部小說的是《西遊記》,厚厚的一大本,隔幾頁就有一張黑白色的插圖。它本是班裏一個瘦小黝黑的女孩子的,她坐在我前排,每次我向她借閱,都是一幅極不情願的樣子。後來,我心甘情願用一個最心愛的布娃娃和她做了交換。那是第一本真正意義上屬於我的小說。在那個物質匱乏的年代,我之前所有的閱讀,除了學校裏所發的書本,都只能來自於那種極小版本的連環畫。那種連環畫,篇幅極小,幾乎都是些插圖畫,每一頁的文字都只有插圖下面那寥寥的幾行。那時家裏也不富裕,僅靠父母微薄的工資來維持一家四口人的生活開支,所以,買書便成了一件極度奢侈的事情。那時的小鎮上也一直沒有一家可以看書的書店,讀初二時,轉了學,終於在冷清的街市上看到一家出租書屋。小小的店面,放滿了各式各樣用來租借的碟片,然而可以用了租借出去的書籍,卻是少得可憐,可是這並不能阻擋我一次又一次向它靠近的腳步。忘了當時在那間小小的書鋪裏,一一看過哪些書,我只記得,那時常有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站在斑駁陳舊的書架旁,時常忘記了時間。

那個女孩,便是我。

初中畢業後的那個暑假,記不清是誰送給我一本書,書名叫《大一女生》,整整一個暑假,我在三樓的陽臺上,對着樓下幾棵枝繁葉茂的香樟樹,抱着它看了又看,讀了又讀。少女時代對愛情的憧憬與對未來的迷茫,都啓迪於那十幾萬的文字。那本書的女主人公的名字叫林子,而我恰巧也姓林,很長一段時間,我一直恍然以爲她便是我的前世。就像後來,愛上三毛,愛上席慕容一樣,一直以來,總有一本書,總有一段文字,能夠把這塵世間所有的距離都歸化爲零,讓那個讀到文字的人,有了深深淺淺的歡喜和憂傷,直至,像是受了一種蠱惑,陷入於這樣或是那樣的場景裏、記憶中,反覆糾纏,無力自拔。

後來,讀師範時,因爲有一定的文字功底,輕而易舉地加入了校文學社和記者團。時常在課餘時寫一些青澀而散亂的文字,稿子也經常在校園廣播裏播出。記得有一次,團裏組織我們去採訪校領導,我以一篇洋洋灑灑的採訪稿一舉成名,一時之間,成爲了整個學校倍受關注的“才女”。那時的我,夢想便是成爲一名記者,我想像着可以用一雙善於捕捉善惡的眼睛,用一顆敏感細膩的心,用長長短短的文字,來書寫這世間的冷暖、愛恨與聚散別離。只是,那一切只是青春時期的夢想而已。後來,告別讀書生涯,我聽天由命地接受縣教育局的分配,成爲了一名普普通通的老師。之後,談了一場平平常常的戀愛,22歲結婚,24歲生子。往返於三尺講臺與家之間,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昏昏沌沌地過着平常女子的居家小日子。

師範畢業後,從2000年至2008年,整整八年的時間,我從不曾落筆書寫任何與文學有絲毫關係的文字。我依稀記得的,只有結婚前的那幾本日記,只是,它們早已依託了流水、化爲了灰燼。

那八年,我甚是頹廢。現在再回想,仍是覺得心驚,人生又能有幾個八年可以如此草草地揮霍掉呢?更何況,那是多麼美好的青春韶華呀。

直至2009年,大費周折從鄉下調進了縣城,終於結束了每個星期風裏來雨裏去的來回奔波,生活也終於從那個九月開始漸漸安定下來,那顆在心靈深處埋藏沉睡已久的種子,才又開始漸漸復甦。那年秋天,因爲發表了一篇相關的簡訊,非常幸運地遇到了一個賞識我的師友,因了他的引薦,我在一家知名網站開通了一個實名博客。從最初的雜亂無章,到後來逐漸形成了自己獨特的文字風格。

再後來,因爲朋友的舉薦,我加入了江山的“指間微涼”社團,在這個大家庭裏,我遇到了許多和我一樣熱愛文字的朋友,因爲有了他(她)們的欣賞與鼓勵,這五年來,我與文字,從不疏離。

文字越寫越多,從2009年到2013年,四年的時間,大致寫了400多篇。我已經渾然記不清第一篇處女作是發表在哪個刊物上了,但當越來越多的文字,變成一篇篇還散發着墨香的鉛字後,我已經無法再滿足於自己的文字只是發表在縣級、市級、省級的報刊雜誌上了。出一本書,成了我心頭一個甜蜜而苦澀的夢想。當然,我自始自終都明白,出一本書並不能代表着什麼。可是,我只是想給自己的文字一個依託,僅此而已。

如今,這本書藏在了我的書櫃裏。可是我卻從不敢輕易去翻開,因爲,每翻看一次,心底都會滋生出一絲羞愧的感覺。現在才知道,其實,我的文字,並沒有我的朋友們說得那麼好。

日日困於那狹小喧鬧的空間裏,接觸到的都是一些不諳世事的孩子,我無法感受和觸及這世間百態,我的寫作遇到了一道無法跨越的瓶頸。很多時候,面對那些吵鬧與喧囂,我手足無措、迷茫不堪,唯一能做的,就是繼續在即將山窮水盡的文字裏宣泄那些無法逃離的哀傷。

很久以來,我都忘了自己的夢想是什麼?若是一個即將年滿32歲的女子還可以擁有夢想的話,那我想要的,便是如雪小禪曾在文字裏所描繪得那樣:在一個種滿合歡樹、芍藥、月季、茉莉的院子裏,看日出日落,聽風聲雨聲,只是看書,寫散文。

這樣,便已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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