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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承一諾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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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十年承一諾,如今十年已過,你可娶我?大學,研究生,繼而出國深造,又三年的回校任職,如今我已站在了一個高度,而你,我等了十年,等了一紙蒼白,等了一季深邃的空曠。還要等嗎?不,我要依着心,依着十年的執着去尋你,你的承諾可要應約我的執着?

十年承一諾散文

看着110封信,這十年當是溫暖的。我抽出了第一封信放進了包裏,我不知道這一去給我的是什麼。十年也無數次的天上飛來飛去,也路過你的城,而我卻遵循了一個約定,十年內你不許我找你。當我的航班路過你的城,你可曾擡頭?可曾知道我的念,刻意的被你封鎖,我的焦急,我的無助,也只能遵循着時間,一點點的把相思吞噬,再一點點的把相思在光陰裏澄清。

飛機起飛了,心裏沒了往日的安靜,閉目,全是你。十年前母親病重,告訴我要是哪天一個叫爺的人問起她,就說人已去,切勿往返。書櫃的書每月寄出一本給爺。那個時候我上大二,一週後母親離開了,本就單親家庭的我從此像一個孤獨的遊魂,在這個世上漂泊。父親也只是一個詞而已,也許只有他的錢裏姑且暫存了一點溫度。

特殊環境下的我,比同齡人略顯成熟自立。大學生活很鬆懈,而我卻讓自己忙碌,我要學習各種領域的東西,我的路比別人難,只能靠自己來立足於社會的一角。好多人混沌的過着大學生活,手機電腦不離身手,我置身事外了這一些表面的跡象。

之後的幾天我都在打理着母親的事。那日我打開她的筆記本,上了她的。上面好友並不多,還有三五離線留言,我打開了她空間日誌,第一次解讀母親。我一篇篇的看,看的好奇,都是寫給一個人的,滿滿的整個空間。清音二十五絃,弦弦扣出靈魂深處的那片天;長相思,思思入夜潛來半生緣牽;詩歌裏不太押韻着一水兩岸,又羞澀着季節的花開。所有的所有,都是被上了鎖的祕密花園,只是一個人的景一個人的情。

對於網絡,我足夠排斥,更不相信網絡情。一線虛擬,被我不屑在千里之外。懷揣着些些好奇,我在最近聯繫人裏,找到了那個藍色調的情懷的頭像,他就是那個母親叫做爺的人。

爺的資料很模糊,只是簽名寫着:孤舟沐雨,心生寒煙。一江秋愁載往事,兩岸不相及。

看見他這樣的簽名心生涼意,也不太懂這背後的背後,當是怎樣的一方心境。

打開聊天記錄,卻又渾然另一片天。一點幽默,一點憂傷;一點安穩一點張狂;一點風趣一點透亮;一點庸俗一點才氣。我着實不懂了他,下翻着記錄,一分一秒,一時兩時,我一直翻到了天亮,有多少頁我已然數不清。我只是發現每個深夜他都發送一首詞或者一篇散文,而後的次日早晨母親便和出一篇文字。只是母親走後這些天,他的文字,再也沒有人去和。我看着一字一句,試圖模仿下母親的風格,讓那邊不再凌晨裏等待,等待歲月的厚贈又缺失。

以後的日子裏,每晚我都在有意無意的等待子夜,等待他閃爍的消息。然後次日早晨我會和一篇迴文發送過去。日子就這樣的按班就步,我習慣了掛。日子像流水,一個月過去了,我想起了母親的話,在書櫃上隨便找了一本書給爺寄了過去。我突然在想,能不能讓時光就這樣一直繼續,一直繼續下去。

四天後的一個晚上,還沒有到子夜,我便收到了他的消息,卻讓我渾然不知所措。

——從今晚開始,不要等我。書,我已收到。謝謝你替她陪了我這麼多天,從此我訣別網絡,不再回復。僅此。

我呆呆得看着對話框,由彩色到灰色,再由灰色到剎那消失了的對話框。我遺漏了什麼?我錯了嗎?我和夜色一起沉默。

時間就這樣還是在我每夜的等待裏,每夜的失望裏周旋。

心裏有種東西,飄浮不定。像是塵埃很輕,我觸摸不到,像是塵埃很重,堵塞了我所有的神經末梢。

一個月又到了。我在寄書的時候,加了一封信。

——我愛上你了,學我不上了,沒有你什麼都沒有意義,一週後我會按着地址去找你。

總覺得愛情和我無關,是很遙遠的事。其實想來愛情也如此簡單。沒有轟轟烈烈,也沒有條件候選,只因你就是你,一種感覺。

幾天後收到了他的回信。就那麼三言兩語,而我等了以後的十年,就爲這一個承諾。

——我把我的愛情賣給你,用你的學位和獎章來贖,當你可以獨立社會遊刃有餘的時候,當那天還是山水相依,雲天同在,攤開歲月的掌心,你還執着的牽起執着的手,我便許你,十年承一諾,爺許你嫁給我。

就爲了這一句話,我爭分奪秒,讓自己時刻處在奮鬥的一線。我不會給你絲毫的機會溜掉,因爲我怕負了自己的心。

以後的日子裏,是漫長的煎熬,煎熬着想你。是漫長的求學,求學着忙碌。我以全校第一的分數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後來的獎學金和免費境外出遊,我走了幾個國家,每去一個地方,都給你拍下當地的人情風俗,在寄書的時候一塊寄給你。每天我拿出十分鐘的時間去想你,你想我可也如是?好多心思只能壓在心底,堅持着等你。

漫漫長夜,我挑剔着字符寫作業長篇論文,忽而想你,第一次爲你寫下了

......

初次讀你

殷商的馨墨

聞到了脈脈唐風

婉轉幽幽的秦月

在水中動漫琉璃

明清的巷陌一壁書節

//////////

多少工筆國寶

多少花青琅史長殿

鋪就了文明

鏤竹簡砌華夏精髓

詩箋如行雲流水

墨香溢滿筆下

......

記得寫了好長,能背過的也就這幾句。

你總是在每月的九號寄信過來,由來準時,只是我不懂九對你意味着什麼。那些信,就做了我的動力,我知道前面當有個人在等我。也許這個前面還很遠很遠,但是我始終相信,心若在,就一定可以走到你面前。

日子就這樣在我的着急裏,依舊不急不緩的進行着。春去秋來,花開花謝,母親的書一本本的被寄出。我完成了學業,出國兩年後依然留在了母校就職。也許心裏住着那麼一個人,就忽略了所有的風景,身邊的異性我笑而不語的回絕。

上海,這個我呆了十年的地方,我憑藉着自己的能力,在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地方,爲自己安了家,買了車。你的.信都是四季風情,每月一封,很準時。那日又收到了你的信,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動作,臉上帶着甜蜜的啓開,,,,

當習慣了所有的習慣,臉上的表情侯然凝結,一張空白的紙,我驚愕。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可以說的了嗎?還是你詞窮再也無從寫起?

學校對於我這個年輕的骨幹,委派的太多。忙碌裏,容不得我多想什麼,又放不下什麼。當再次回到學校,在郵箱裏拿出來兩封信,拆開依舊......一紙空空。淚,落下。誰能告訴我?

下了飛機後,打車由繁華的城市,到空曠的四野,繼而錯落着稀疏的村莊。就這樣,一路打聽,越來越近,我的心越來越沉重。爺,我來了,你可等我?

經久未修的泊油路,路面已是坑窪不平,窄而幽遠,兩排白楊間距不一的引索着一個方向。

車子被拐進了村莊。路邊一頑童,我下車打聽爺的家。頑童回答說不認的,指引我說前面第二個電線杆的地方,有家姓林的。車子在頑童指引的地方停下了。我忽然不敢下車,不知道命運會帶給我什麼。

司機示意了我一眼。我刻意的放慢我的腳步,以緩解我的慌張。十年等待,這個十年的距離,今天會不會縮短爲零。夢裏千百次,此時可見你的真顏容?

大門被我輕輕地推開。院子裏還算整齊,紅色的磚瓦,綠色的門窗,沒有什麼特別的出處,和我意想中的農村一樣。我扣了一下屋門,裏面出來一位中年婦女。

——你找誰呀?

一位微胖的,臉色有點黑的女人,一口地道的地方口味,上下打量着我問道。

——請問這是林爺的家嗎?

我心裏不安起來。這女人是誰?爺在哪?

——林爺?

婦女一臉詫異。

忽而身後傳來了一個柔弱的聲音:您是從上海來的嗎?

驀然轉身。眼前是一位小姑娘,大概就十幾歲。

我不知所措眼前的這般無序,隨之“嗯”了一聲。

——大娘,我跟這位大姐姐出去一下。

隨後我就跟着這個小姑娘,一直走。她在前面帶路,我在後面跟着。此時,已近黃昏。這半暗的天空讓我有點壓抑,稍而不甚就感覺會窒息。她不言我也不語。就這樣走出了村莊,一步步的延伸到農陌,綠色的麥苗在晚風裏微微起伏,我卻無意看這風景。順着地壟往前走,她停下了。麥苗的起伏間,隱現了,,,隱現了我一臉的驚愕,僵滯的表情,及不協調這個季節的風情。

我忽而又清醒了,清醒了這似夢非夢。我大步跨過去,我想忽略這墓誌銘的每個字眼,又那麼明晃晃的刺痛着我清醒。我張開嘴,想大哭一場,突然發現我沒有了淚,怎麼也哭不出。

——爸爸一年前就過世了。信是他提前寫好我發出的,只是後來,信一封封的被髮沒了。

我將食指含在嘴裏,不知是愛還是恨,用力下去,沒有感覺到疼,血液流出了,我在爺的碑上寫下了:妻子鍾妍

我起身,看了看身後這個女孩。走進她,將她擁在懷裏:跟我連夜回上海吧!

——爸爸說過,你早晚會來接我的,,,

她失聲的在我懷裏大哭起來。

十年了,我遵守你的承諾,連爺的臉,都是點滴印象拼接的意念中的模樣。突然想起一句話“有花堪折直須折,莫等無花空折枝”呵呵,是嘆息還是冷笑?已無從輕重。

爺,謝謝你的用心良苦。我會替你完成未完成的責任,我會守護,守護情緣的斷章。來年再來看你,來年的來年,我依舊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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