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學之史部唐會要

唐會要卷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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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論樂

唐會要卷三十四

武德元年六月二十四日。萬年縣法曹孫伏伽上書曰。百戲散樂。本非正聲。有隋之末。始見崇用。此謂淫風。不可不改。近者。太常官司。於人間借婦女裙襦五百餘具。以充散樂之服。雲擬於元武門遊戲。臣竊思量。非貽厥孫謀。爲萬世法也。又論語曰。樂則韶舞。以此言之。散樂定非功成之樂。如臣愚見。請並廢之。則天下幸甚。至其年十月。拜舞人安叱奴爲散騎侍郎。既在朝列。禮部尚書李綱諫曰。臣按周禮。大樂胥不得參於士伍。雖復才如子野。妙等師襄。皆終身繼世。必不易其業。故魏武帝欲使禰衡擊鼓。先解朝服。露體而擊之。曰。不敢以先王之法服。爲伶人衣。雖齊末高緯。封曹妙達爲王。授安馬駒爲開府。有國家者。以爲殷鑑。今新定天下之業。起義功臣。行賞未遍。高才碩學。尤滯草萊。而先令胡舞。致位五品。鳴玉曳組。趨馳廊廟。恐非創規模。貽子孫之道也。

四年九月二十九日。詔太常樂人。本因罪譴。沒入官者。藝比伶官。前代以來。轉相承襲。或有衣冠繼緒。公卿子孫。一沾此色累世不改。婚姻絕於士庶。名籍異於編甿。大恥深疵。良可矜愍。其大樂鼓吹諸舊樂人。年月已久。時代遷移。宜並蠲除。一同民例。但音律之伎。積學所成。傳授之人。不可頓闕。仍令依舊本司上下。若已經仕宦。先入班流。勿更追補。各從品秩。自武德元年。配充樂戶者。不在此例。(樂工之雜士流。自茲始也。太常卿竇誕。又奏用音聲博士。皆爲大樂鼓吹官僚。於後箏簧琵琶人白明達。術逾等夷。積勞計考。並至大官。自是聲伎入流品者。蓋以百數。)

貞觀六年。監察御史馬週上疏曰。臣聞致化之道。在於求賢審官。爲政之本。必於揚清激濁。故孔子曰。惟名與器。不可以假人。是言慎舉之爲重也。臣見王長通。白明達。本自樂工。輿皁雜類。韋盤提。斛斯正則。更無他材。獨解調馬來格。縱使術逾儕輩。材能可取。止可厚賜錢帛。以富其家。豈得列在士流。超授官爵。遂使朝會之位。萬國來庭。鄒子伶人。鳴玉曳綬。與夫朝賢君子。比肩而立。同坐而食。臣竊恥之。(岑文本謂所親曰。我見馬君論事多矣。援引事類。揚榷古今。舉要刪蕪。會文切理。一字不可加。一言不可減。昔之蘇張終賈之儔耳。)

永徽元年正月。有司奏。依禮祀郊廟。皆奏宮懸。比停數習。恐致廢忘。伏尋故實。兩漢升祔之後。庶事如故。國之大禮。祀典爲先。今既踰年。理宜從吉。若不肄習。實慮不調。誠敬有虧。致招罪責。並從之。

上元元年九月。高宗御含元殿東翔鸞閣。大酺。當時京城四縣。及太常音樂。分爲東西朋。雍王賢爲東朋。周王顯爲西朋。務以角勝爲樂。中書侍郎郝處俊諫曰。臣聞禮所以示童子無誑者。恐其欺詐之心生也。伏以二王。春秋尚少。意趣未定。當須推多尚美。相待如一。今忽分爲二朋。遞相誇競。且俳優小人。言辭無度。酣樂之後。難爲禁止。恐其各爭勝負。譏誚失禮。非所以導仁義。示和睦也。上瞿然曰。卿之遠識。非衆所及也。遽令止之。

調露二年。皇太子使樂工於東宮新作寶慶之曲成。命工者奏於太清觀。始平縣令李嗣貞。謂道士劉概。輔儼曰。此樂宮商不和。君臣相阻之徵也。角徵失位。父子不協之兆也。殺聲既多。哀調又苦。若國家無事。太子受其咎矣。居數月。而皇太子廢爲庶人。概儼奏其事。擢嗣真爲太常丞。使掌五禮儀注。嗣貞私謂人曰。禍猶未已。主不親庶務。事無鉅細。決於中宮。將權與人。收之不易。宗室雖衆。皆在散位。居中制外。其勢不敵。我恐諸王藩翰。皆爲中宮所蹂踐矣。有隋以來樂府。有堂堂之曲。再言堂者。是唐氏再受命也。中宮僭擅。復歸子孫。則爲再受命矣。近日閭里又有側堂堂撓堂堂之謠。側者不正之辭。撓者不安之稱。我見患難之作。不復久矣。

神龍元年正月。給事中嚴善思上表曰。臣伏見太常奏。公除後。請習樂以供郊廟享祀。奉敕不允。臣與衆官詳審。以爲樂音氣化。所以感天地。動鬼神。調五行。均四序。故哲王垂制。被之樂章。六變而神祇降饗。九成而祖考來格。今陛下以服未一週。久停六律。稽象德於太廟。寢祈福於近郊。何以昭永曆於上元。助成功於先聖。考之典禮。恐或未安。臣以漢魏喪禮。以日易月者。蓋爲三年不爲禮。禮必壞。三年不爲樂。樂必崩是也。以樂因陽來。禮由陰作。樂崩則陽伏。禮廢則陰愆。風雨或違。粢盛遂闕。豐潔之祠有謬。兆庶於是不安。所以變諒暗之舊儀。遵適時之新禮。斯實存至公於天下。割巨痛於私情。祈社稷之永安。庶宗廟之長享。孝道之大。何以加之。使漢魏之禮未然。則當自我作古。況其得禮之變。詎可越而不從。伏請依太常所請。許其教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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