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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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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戒


  一
  他封住了她的嘴,很霸道,很纏綿,她覺得快喘不過氣來了,使勁的想推開他,可他摟得更緊吻得更霸道,許久許久,他放開了她,把一小錦盒塞進她手心裏,說:“這鑽戒你還是先拿着吧!不要急着拒絕,好好考慮考慮好嗎,我昨天已經把離婚手續辦了,我是真心想娶你的。”
  她望着他,他湊得好近,熱乎乎的氣息噴到她的臉上,讓她覺得難受極了,他是想娶她,可真心?他是真心的嗎?她知道他是真心想娶她但絕對不是真心愛她,只是她對於他來說是有價值的,有利用價值的。
  她猶豫了片刻,什麼都沒說,緩緩起身,把錦盒放在了座位上,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夜風吹來,把她的青絲和裙襬揚起,涼茲茲的感覺很舒服,比在車裏舒服多了,剛纔那一刻她真的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他伸出手本想拉住她,可猶豫間她已經下了車走遠了,看着她慢慢走進了小區,慢慢消失在視線裏,他嘆了口氣打開車窗,掏出了一根菸點着,菸圈模糊了他的臉。
  二
  琦琦剛準備把鑰匙插進鎖孔門就自動開了,老公睿明從鞋櫃裏拿出一拖鞋放她腳邊幫她輕聲問:“怎麼這麼晚纔回來啊?”
  “有應酬唄。”她淡淡然的說。
  “哦。你喝酒了?”他接過她的包順手掛好,關切的問。
  “嗯,喝了一點點。”她依然淡淡的說。
  “那我幫你衝杯糖水吧?”他準備去衝糖水。
  “不用,我不喝,你去睡吧!我去衝個涼。”她很煩他的婆婆媽媽,不過今天她沒像往常那樣不耐煩地衝他發脾氣。
  琦琦真是想不通,當年學校裏的他可不是這樣的,若他是如今這副沒出息窩窩囊囊的模樣,她當初絕對不會不顧父母和親人的反對而嫁給他。
  水嘩啦啦的衝着,她覺得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壓抑,觸摸到脖子上的項鍊,她愣了一下,這項鍊是他跟她談戀愛時他用他的全部獎學金買來送給她的生日禮物。那時候的他可優秀了,喜歡他的女孩子可多了,可他只喜歡她一個,而她,雖然成績一般般,可活潑亮麗,有個當小官的爸和一個當大官的舅舅,還有一個很會做生意的媽媽,喜歡她的男孩子遠比喜歡他的女孩子多得多,可她在那麼多的追求者中偏偏就只看上了他。
  他出生在一個下崗工人的家庭,他父母下崗後就靠上街擺攤賣包子、饅頭和豆漿來養家餬口,母親有很嚴重的風溼病,一到颳風下雨的陰霾天氣就痛得沒法站立沒法幹活。

  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他很懂事很爭氣,在學校裏常常考第一,年年拿獎學金,上小學有空就常常幫父母賣包子、饅頭和豆漿,上中學後就開始勤工儉學很少向父母拿錢,上大學後就再沒向父母要過一分錢。
  他也曾經是個有理想有抱負的熱血青年,他也很努力很努力的去奮鬥拼搏過,可這社會這現實讓他一點點的妥協最後變得跟許許多多平平凡凡的俗人一樣了。

  他最初愛琦琦真的只是純粹的愛,一種發自內心無法控制的愛,所以當她的父母極力反對的時候他毫無愧色大言不慚的說他一定會永遠愛琦琦,一定會給她快樂和幸福。

  琦琦是揹着父母偷偷跟他領的結婚證,她父母知道後氣得說再也不認她這女兒了。初出社會的他們沒有父母罩着,儘管他很努力很努力也是隻能給她最基本的溫飽,根本沒辦法滿足她自小就養成的奢華。
  天下沒有不愛兒女的父母,琦琦雖說把父母氣得夠嗆,可爸媽就她這麼一根獨苗苗,氣過之後還是無奈的接受了現實,幫他們置了傢俱買了房,還幫他們安排了不錯的工作,可惜琦琦犟,自尊心又很強,說什麼也不接受父母的安排,非要自己一個人在外面打拼。父母沒辦法,只好暗地裏偷偷的幫她,這也是他們公司能順順利利迅速發展壯大的最大原因。

  琦琦自從當上了公司經理後就常常有應酬,常常很晚很晚才歸來,睿明真有點不明白,憑她的家族人際關係,本可以進一個好的單位舒舒服服的上班混日子,或者進她媽媽的公司隨便選個輕鬆又體面的職位,可她就是犟就是好強,不喜歡利用家裏的關係,總想一切靠自己,可她公司還不是利用了她的家裏關係才一路順風順水生意越做越大。

  水還在嘩嘩的流着,琦琦就傻呆呆的淋着浴,腦子有點混亂,那兩個員工在休息間的談話一直在耳邊迴響。

  琦琦很犟很好強,她喜歡比自己更犟更好強的男人,這也是當初爲什麼會不管不顧的要嫁給睿明的最大原因,因爲她覺得睿明比其他男生都更犟更好強,她就是喜歡這樣的男人,可沒想到他如今變成這副讓她反感至極的軟蛋模樣。

  她一直很欣賞自己的老總樑建國,跟變得越來越窩囊的老公睿明比,她覺得他纔是個真正的男人,是個成熟幹練有魅力有氣魄的男人。

  她進公司的時候公司規模還挺小的,可短短几年公司就全變了樣,她一直以爲這是她和樑總還公司那麼多同事共同努力的結果,她不知道她樑總偷偷揹着她去找過自己的爸媽和舅舅暗地裏幫忙,因爲他們的關照纔會讓公司發展得如此迅速。

  樑總一直很關照她,關照得遠遠超過了老闆對下屬的關照,她被他感動了,和他越走越近,越來越親密,連自己都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起的。

  樑總說他很遺憾,恨未能識她於他未娶而她也未嫁之時,他堅定的說他一定會離了婚娶她,他真的就離了,買了昂貴的鑽戒來向她求婚,如果不是在洗手間裏偷聽到那兩個員工的談話她真的就被他給感動了。
  “萍姐,你說咱們樑總他老婆幹嘛那麼傻啊,老總幾千萬的身家,她只要一套房一百萬就這麼離了,真是傻耶。”萍姐的助手雲燕和部門經理黃萍走進衛生間時說。

  “這你就不知道了,他老婆是被人算計了,被抓姦在牀出了醜,心虛愧疚了纔不得不答應的。”萍姐是公司元老級的人物,公司始創之時就進公司了,公司裏很多別人不知道的事她都知道。

  “啊?!被算計?被誰算計啊?樑總嗎?”雲燕不解的問。

  “你問這麼多幹嘛,是非還是少說爲妙,若隔牆有耳聽了去,還當咱們是愛搬弄是非的小人呢。趕緊休息一下,補補妝出去赴約吧!雖說擺擺架子,讓他們等等可以顯示我們對這次合作不是那麼重視,讓他們處於着急之中容易陷入被動,我們就可以輕鬆佔得主動,但這之間的分寸要拿捏得恰到好處纔有效,若做得太過就適得其反了。呆會談判記得放靈醒點,不單要把客戶拿下,把合同順利簽了,還要最大限度的爲公司爭取到利益這樣纔算幹得漂亮。”黃萍瞄了瞄四周,以一種過來人和長輩的口氣教雲燕。

  “哦,哦,哦,是,是,是,跟着萍姐你我算是跟對人長見識了,都說強將手下無弱兵,萍姐你調教出來人可不是吃素的。”雲燕唯唯諾諾的拍馬屁。

  水還是嘩嘩的流着,琦琦意識漸漸的有點模糊,她累了,睿明變得越來越讓她厭煩,家讓她越來越不想歸,她拼命的工作,拼命的加班,看着自己創造的業績,看着自己一次次的成功,唯有這個時候她才覺得自己活得有意義,唯有這個時候她才覺得自己的人生是有價值的。

  水一直一直在嘩嘩的流着,流着,琦琦覺得很累很累很累,她要歇了,歇了。

  “琦琦你怎麼了?還沒洗完嗎?幹嘛這麼久?你怎麼不應啊?你沒事吧?”睿明焦急的喊。

  沒有迴應,水嘩啦啦的流,只能聽到水嘩啦啦的流,睿明急了,破門而入,只見…………
  三
  琦琦覺得自己一直遊走在一個漫長的夢裏,一直一直在走、不斷的在走,走得很累很累,終於慢慢倒下了。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了醫院裏,睿明滿眼血絲一臉焦急坐在牀邊拉着自己的手。

  看見她睜開了眼,高興的說:“琦琦你終於醒了,你沒事了,你可真嚇壞我了。”

  她從他手中抽出手,揉揉眼弱弱的問:“我怎麼在這?”

  “你暈倒在浴室裏了,不過沒事,醫生說只是疲勞過度只是因爲缺氧,醒來好好休息兩天就沒事了。”睿明說。

  “哦,現在什麼時候了?”琦琦問。
  “下午四點多了。”睿明擡手看看錶。
  “天,怎麼就四點多了,糟了,我約會趙總今天下午簽訂合同的。”琦琦掙扎着想起了,可渾身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她只好作罷。
  “我的手機呢?幫我拿來。”琦琦弱弱的說。
  “你的手機在家裏,我急匆匆的叫了救護車送你來醫院,沒幫你帶,你用我的吧。”睿明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遞給琦琦。
  “趙總,真的萬分抱歉,我躺醫院裏了,沒辦法過去跟你籤合同,我們再另約時間行嗎?”琦琦撥通了電話說。
  不知對方說了什麼,琦琦感激的說:“謝謝趙總,我沒事,就是太累了暈倒而已,休息休息一下就沒事了,不敢勞煩趙總您來看,謝謝了,我們回頭電話再聯繫,好嗎?”
  琦琦掛了電話問:“明,我躺這我爸媽知道嗎?”
  “不知道,爸爸血壓高、媽媽心臟不太好,我見你沒什麼大礙就沒告訴他們,免得他們擔心,到時囉嗦你,讓你不高興。”睿明答。
  “哦,對,不讓他們知道的好,謝謝你。我好餓,你扶我去一下洗手間再去幫我去買點吃的吧!你是不是也沒吃?沒吃就多買一份吧。”琦琦說。
  “看我這豬腦袋,都忘了我們從昨晚到現在都沒吃東西了。我先抱你去衛生間馬上就去買。”睿明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站起來彎腰把琦琦從病牀上抱了起來。
  “扶就好,這樣抱人家會笑話的。”琦琦羞紅了臉。
  “笑什麼,老公抱老婆天經地義,別說我老婆還病了,就算沒病抱抱也很正常啊。”睿明不知道多久沒見過琦琦嬌羞的模樣了,看着心頭一熱就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動情的說。
  琦琦突然覺得又回到他們談戀愛那時,那時她常常耍賴說自己累了或假裝腳扭了,要他抱要他背,他明知道她耍的小伎倆但每次都寵溺的依着她。她眼一熱,忍不住輕輕的回吻了他。
  同病房的另外兩個病人和她們的家屬看着他們這樣都笑了,不是嘲笑,是善意的笑。
  四
  琦琦覺得躺在醫院裏真是難受,第二天就吵着要出院,趁睿明去排隊辦出院手術,她便在醫院裏瞎逛。
  突然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在一個角落輕聲的吵着,沒錯,是樑總和財務慧蘭。好奇心驅使她忍不住偷偷的過去偷聽。
  只聽到慧蘭生氣的嬌嗔:“我不管了,你不是說你很喜歡孩子的嗎?我已經爲你弄掉了兩個孩子了,醫生說這個我再弄掉不要的話以後會習慣性流產,很難再要孩子了,我可不想像你太太那樣弄到沒辦法生被你拋棄掉。”
  “我不是因爲她沒辦法生才離的,我是恨她不守婦道給我戴綠帽子才離的。”建國有點不耐煩的說。
  “什麼?!原來你一直說你很喜歡有個自己的孩子,因爲她不能生孩子所以很痛苦是騙我的呀?你說她死活不肯離也是騙我的啊,原來不想離的是你啊?”慧蘭惱氣的說。
  “我沒騙你,我真的很喜歡孩子,我真的很想跟她離婚。”建國說,可他心裏藏了句絕對不能說出來話,那就是我喜歡有個我自己的孩子,但不是跟你一起生的,我很想離婚,因爲我很想娶琦琦,我真的喜歡上了那個很有個性很有味道可以讓我事業輝煌的女人,而你這個表面假裝溫柔大度,心底裏卻陰險小氣的女人我要你還不如要我那個黃臉婆呢。
  “你既然很喜歡孩子,你既然想離婚,如今我也幫你順利的把婚給離了,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娶我了,你還讓我把肚裏的孩子打掉,你到底什麼意思啊?”慧蘭咄咄逼人的逼問。
  “你幫我順利把婚給離了?”你這話什麼意思?建國是何其聰明的人,他自然察覺她話中藏有話。
  “沒有什麼意思,我被你氣壞了,氣急了,亂說的。我們先回去吧!公司還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們回去處理呢。”慧蘭目光躲閃有點慌亂顧左右而言他,拉着建國往外走。
  躲在柱子後面的琦琦無力的靠在柱子上,樑建國在她心目中高大完美的形象在此時此刻瞬間坍塌,變得那麼的不堪。
  “琦琦,你怎麼躲在這兒,我到處找不到你嚇死了,以爲你又暈倒在哪了呢。”睿明慌里慌張的尋過來。
  “出院手續都辦好了嗎?辦好了我們就趕緊回家吧!”琦琦甩甩頭,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暫且擱一邊。
  五
  車上,慧蘭覺得屁股下好像被什麼紮了,伸手一摸,居然摸出一枚炫目的鑽戒,這鑽戒她跟建國去看過,那可是值上百萬的名鑽,這上百萬的鑽戒怎麼會這麼隨便扔這座位上呢?去年她纏着建國帶她去買首飾,就這枚鑽戒,她試了喜歡得都不想摘下來,可建國說太貴了,要等他離了婚娶她時再買來送她,最後只給她買了條十幾萬的項鍊。
  她越想越不對勁,忙抓着建國的肩膀搖晃着說:“建國,你停車,快點停車。”
  建國一邊開車一邊在想問題,一時沒反應過來,被她這麼一搖晃車差點偏出去撞着人。
  ”你這是要幹嘛?開着車能這麼玩的嗎?萬一撞着人撞死人怎麼辦?“建國生氣的嚷道。
  慧蘭等建國把車靠邊停好馬上把戒指伸到他眼皮底下氣呼呼的問:“這是怎麼回事?你倒是給我說說看。”
  看到鑽戒建國先是一愣,隨後淡淡的說:“一女客戶不小心掉的,昨晚她打電話來問了,給我吧,有空我拿去還給人家。”
  慧蘭把手收回,把鑽戒攥在手裏冷笑道:“當我是三歲小孩啊,那個女客戶這麼有錢?上百萬的鑽戒就這麼掉你車上一點都不着急,等你有空拿去還?是拿去送吧?你到底打算把這鑽戒送給誰?你說,你得給我說清楚。”
  “唉!好吧,我實說,你不用生氣,這個是你去年看上的那個戒指,我說過等我離婚了就買來送你向你求婚的,可我發現你變了,再也不是那個溫柔體貼,開朗大方的小蘭蘭了,所以我買了卻猶豫着下不了決心要不要向你求婚,昨晚喝多啦,在這車上拿着這鑽戒看着猶豫着心煩意亂的就落這車上了。”
  “哦,是這樣啊?“慧蘭臉上馬上笑開了花,依在建國身上溫柔的說:”人家還不是因爲懷了你的孩子卻沒着沒落心煩的,如果你好好愛我和孩子我一定會做個最最溫柔體貼的好妻子。”
  建國摟着慧蘭說:“你真傻,我當然愛你和孩子咯。蘭,我們就快要成爲夫妻,是不是相互之間不要有隱瞞啊?”
  “嗯,是的,我沒有瞞你什麼啊,你有瞞我什麼嗎?”慧蘭擡眼望向建國。
  “我當然沒有什麼瞞你的,你說你幫我把婚順利給離了,這是怎麼回事啊?這你總得告訴我真相吧?”建國輕撫着慧蘭的頭髮問。
  “真相?什麼真相?就是你看到的那樣,謝淑貞她紅杏出牆,跟司機大劉勾搭成奸,勾搭到牀上去了唄!”劉慧蘭不敢正視建國的目光,躲躲閃閃的說。
  “慧蘭,你說你不是三歲小孩,我也告訴你,我樑建國也不是沒腦子的大笨蛋,我跟謝淑貞做了十幾年的夫妻,她是什麼樣的人我比誰都清楚,那司機大劉可是你介紹來的,據說還你的堂哥,那天可是你親口跟我說大劉打電話給你,說淑貞她病了,叫通知我趕緊回去,可我回去卻看到那樣的事情,我當時是氣瘋了,這兩天冷靜下來我算是想明白了,是你和你堂哥大劉合起夥來坑淑貞她的。”

  “什麼叫我和堂哥大劉合起夥來坑她謝淑貞,如果她心裏沒鬼,如果真是大劉欺負了她,她完全可以去告大劉的呀!她幹嘛說她對不起你,幹嘛要主動放棄財產跟你離婚?”慧蘭不服氣的嚷嚷道。

  “這也是我實在想不通的地方,以我對淑貞的瞭解,以她是性格,如果不是她錯了,不是她理虧的話她絕對不會委曲求全的。”建國把手才慧蘭身上收回來,把臉埋在兩個掌心裏煩惱的說。

  慧蘭看見建國這個樣子,心裏萬般不是滋味,無聲的輕撫着他。

  建國重重的嘆了口氣,再次嚴肅的問:“劉慧蘭,我再問你一次,你和大劉真的沒有坑害淑貞嗎?如果有請你老實把真相告訴我,因爲我們這公司是淑貞她爸給錢開的,我給她爸簽有一份保證書,保證書還是拿去做過公證的,如果我欺負淑貞或主動拋棄她,她爸爸就有權利把這公司收回。”

  “啊!這樣啊?”慧蘭慌了,她沒想到會是這樣,她很清楚,是自己坑害了淑貞,是他介紹他堂哥大劉到樑家做司機,是她花十萬買通他堂哥,教他怎樣去接近和打動謝淑貞最後坑害她,讓淑貞無話可說,不得不離婚的。

  慧蘭他堂哥大劉和村裏的姑娘杜娟戀上了,可杜娟她爹孃要大劉一年內拿出十萬元的彩禮才肯把女兒嫁給他,大劉幾歲就沒了爹,她媽一個沒文化的農村婦人,家裏就靠他和他媽種幾畝田、養些雞鴨和養兩頭豬賣點兒錢,那裏拿得出十萬塊來,他知道堂妹慧蘭有錢,就進城跟她借,慧蘭說可以借給他錢,甚至送給他都行,但要幫她做件事,那就是勾引她老總的太太,逼她離婚。大劉開始覺得那樣做實在太缺德,並不答應,可不答應就借不到那麼多錢就娶不到杜娟,杜娟的爹孃可是說了,如果他一年內他籌不到十萬塊就要把杜娟嫁給別人。大劉爲了能娶到自己的心上人只好答應了堂妹慧蘭的無理要求,跟着慧蘭學會了開車,拿着她花錢買的駕照去樑家當司機,然後按慧蘭的指示一步步接近樑太太,跟她說慧蘭教他的那些甜言蜜語。

  這些慧蘭當然不能告訴建國,若說出來以建國的性格和脾氣他們兩的感情就玩完了,至於她給堂哥春藥放淑貞飲料裏,讓建國回去看到那樣的畫面這事就更不能說,現在她只能祈求大劉不要出賣她,不要讓淑貞知道是她設局讓她往裏鑽。不要讓淑貞有理由有藉口把公司奪了去,若建國真變成了一無所有的窮光蛋她可怎麼嫁給他?嫁給他還有什麼幸福可言?可不嫁給他她爲得到他費盡了心機,甚至爲他墮了兩次胎,如今還又懷了他的孩子,還不能再墮胎,不然就會習慣性流產,再也要不了孩子,她該怎麼辦?她能怎麼辦?原以爲一切都按意願去發展,原以爲幸福已經舉手可得,原以爲可以跳出農門,順利成爲這大城市裏一位風光體面的闊太太,可現在一切都變得不確定,一切變得像海市蜃樓般,可能會瞬間消失不見,她覺得心裏空得慌。

  建國見她這副模樣,心裏已猜出了七八分,可真知道又如何,事情都已經這樣了。

  明天是未知的,一切都是未知的,有些時候有些事若人無能爲力就只能聽天由命,此時他的心裏也亂得一團糟,經歷那麼多之後他已經不是當年剛愛上淑貞時那個有血性有個性的小青年,十幾年商海里的摸爬滾打,讓他覺得能把金錢和名利牢牢攥在手裏那纔是重要的,他甚至在想如果萬一淑貞要把公司奪去他該怎樣去軟化她讓她跟自己復婚,至於琦琦,只能忍痛捨去了,至於慧蘭他本就沒動過真感情,本就抱着花點錢玩玩過癮,她不在自己的人生計劃內,可他也沒料想到當初那個初出校園天真單純的農村姑娘如今變得這麼陰險和有心計,要想甩掉怕是還要費許多心機才成。

  兩個各懷心事的人就這麼坐在車上沉默着,沉默着…… ……

  六

  車緩緩的駛進小區,睿明停好車見琦琦在發呆,兩個眼珠子半天不動,也不知她想什麼想得那麼出神,便輕摟了一下她,撫着她有點蒼白的臉說:“老婆,到家了,我們上去吧!”

  琦琦回過神來,應了一聲推開車門下了車。

  他們家就在四樓,有電梯上去,可琦琦突然說:“我們走樓梯好嗎?”

  “行啊,怎麼你想鍛鍊身體啊?不過你剛剛出院走樓梯太累,你能行嗎?”睿明望着琦琦。

  “不行。我走不動。”琦琦也望着睿明。

  “哦呵呵,明白。”睿明半蹲下來,寬厚的脊背向着琦琦。
  他好久沒背過她了,以前談戀愛的時候他常常揹她,剛結婚那段時間他也常常揹她,他常說:“琦琦,我愛你,我知道我不一定能給得了你榮華富貴,但我溫暖的懷抱和寬厚的背永遠永遠給你,永遠永遠屬於你。”他每次說這個琦琦都會感動的眼眶紅紅的,“吧唧吧唧”的親他。

  琦琦眯着眼,數着睿明的腳步聲,數着一級級的樓梯,這感覺好遙遠可又好熟悉,原來愛可以很簡單很簡單,就是有一個人可以讓你撒嬌讓你倚靠,永遠永遠陪着你不煩你不拋棄你。

  睿明把琦琦輕輕放沙發上,親了親她的額頭說:“寶貝,你歇着,我去給你弄點好吃的。”

  “不,你別走,抱抱我。”琦琦拉住他。

  “嗯,好,我不走。”睿明坐下來抱住她。

  “咦,那是什麼?”琦琦突然探起頭指着茶几上的一錦盒問。

  “哦,你不問我差點把這個給忘了。“睿明把錦盒拿過來輕輕打開拿出一枚小小的鑽戒笑了笑,然後嚴肅的說:”趙琦女士,你願意嫁給李睿明爲妻,無論貧窮富貴,疾病,生老病死,都不離不棄嗎?”

  琦琦看着睿明那假裝嚴肅的表情聽着他那滑稽的說詞忍不住笑得趴在了沙發上。

  睿明可不管,抓起琦琦把戒指套她手上說:“結婚那時太窮沒錢買個戒指送你,昨天是我們結婚四週年,一直在等你回來想親自給你戴上,沒想到你居然在浴室裏暈倒了,現在戴也不晚,這雖不是很值錢,但這表示這輩子我要把你牢牢套住,承載着我要愛你一輩子,不離不棄。”

  這小鑽戒雖沒有樑總的那個那麼炫目值錢,但這個絕對比那個貴重比那個有分量。

  琦琦靠近睿明懷裏,她想好了,明天就去提交辭職信,她要進媽媽的公司,分擔媽媽的重擔,她雖然一再跟睿明說她不想生孩子,絕對不生孩子,可現在她改變主意了,她要生個聰明可愛的小寶寶,做個完整的幸福的女人。
  七
  大劉拿着幫慧蘭坑害淑貞換得的十萬塊錢急匆匆趕回老家,一年過去了,他終於有十萬塊可以娶杜娟了,可不知爲什麼他卻有點高興不起來。

  還沒到家,路上就有人告訴他,說杜娟早就嫁人了,都懷孕好幾個月,快生了。大劉說啥也不信,可當他見到挺着大肚子的杜娟他整個人傻眼了,他和杜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說不出話,都不知從何說起,事已至此,再說什麼好像都是多餘的,徒勞的。
  大劉不知道是怎樣走出杜娟的家的,他失魂落魄的離開了村子。
  一路上,看着包包裏的十萬塊,大劉心裏轉動千千萬萬個念頭,可最後只有一個念頭強烈佔據他的思維與意念,他要去找淑貞。
  像許多很傳統,純樸又稍微有點愚昧的農村人那樣,他覺得自己做了那麼陰險的事去坑害人,良心上實在是過不去。他甚至覺得他幫慧蘭搶別人的丈夫,所以老天懲罰他讓別人也把他戀了多年的心上人杜娟給搶了去。

  他覺得他要去贖罪,樑太太是個好人,是個好女人,一年多的相處,她一直像個大姐姐一樣關照他,甚至可以說是疼惜他,人都是有感情的,一塊石頭捂就了也會暖,何況是人。以前因爲一心一念想着杜娟。因爲只想着怎樣完成慧蘭交給自己的任務順利拿到十萬塊回去娶杜娟,其它的什麼都沒想。如今,杜娟已爲人妻將爲人母,他不能也不願再去想她。他不想杜娟,心裏就開始想起他跟淑貞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來,越想越覺出她的好她對他的好來,越覺得她好、越覺出她對自己的好,他就越懊惱越懊悔,越是愧疚得揪心,他突然下定決心要去找淑貞,他要告訴她真相,他不能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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