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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一句話一生情一生行散文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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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一生情、一生行

關於一句話一生情一生行散文隨筆

——三位老師的三句話,深刻影響了我的一生

將自己寫的1300多首詩歌(包括報刊電臺發表的、已結集出版的),進行了一番整理編輯後,選出近千首詩歌成詩集《追天的夢(上中下卷)》,被遼寧春風文藝出版社出版了,自然由衷高興。本詩集出版後,雖浮想聯翩,而最爲想念的卻是三位老師,尤感念三位老師各說過的一句話。

我小學跳了一級,共唸了五年,中學唸了一年,正規教育一共唸了六年書。上的還是工廠子弟小學,老師一個月中,走馬燈的就換好幾個。小時的記憶中,老師幾乎未給我留下什麼印象,但有三位老師講的三句話,卻深深烙在我的腦海,並深刻影響着我生命軌跡的形成。

難忘老師的一次誇獎。5歲上小學一年,記得一位王老師高挑的個,燙着頭髮,長的很好看。可這位老師,留在我心底最深的,並不是她迷人的臉蛋,而是她表揚我的神情。那一天,老師讓我們看圖造句,恍惚記得有四個圖,其中一個圖是解放軍叔叔手持爆破筒,躍身衝向鐵絲網,其它都記不住了。至於我造了個什麼“狗屁不通”的句子,更忘的一乾二淨,可意想不到的是,王老師神采飛揚的站在講臺上,把我好頓誇獎。

就是這一頓誇獎,讓我猛然認識到:我特別能造句。以後我看圖造句就特別賣力。而句子造得好,直接決定了我以後的作文寫作,總比同學們寫得好,我的作文在學校、區裏到處獲獎。一個十來歲的孩子,什麼詩歌、影評、觀後感的,沒事就胡寫。老師的這一句話,就決定了我的一生緊連着文字,文字就成了我生命的主旋。

記住了老師的一句話。上中學一年時,教我數學的那位老師,上過抗美援朝前線,戰爭給他留下一條殘疾的腿。當他拄着一支柺杖走上講臺,總給人一種帶有悲壯的莫名震撼。他教的是數學,可講課前總先給大家講一個成語故事。可惜我連他的姓都沒記住,而他講的一句話,卻在我心中烙下極深的印象:你們一定要學會向周圍觀察,在觀察周圍事物中學習。

我敢說,這句話沒有引起一個同學注意,而它卻深深印在我的心底,不經意間給我推開了一扇大門,讓我看到了一條學習的蹊徑。就從那以後,我對身邊發生的事與人,就特別的留意。學會觀察,在觀察中學習,這句看似普通的話,漸漸演化成我的一種習慣,一種機敏,一種能力,或許還成了一種睿智。而就是這用心地觀察,讓我的生活有了超常的積累,寫文章才言之有物,文章就灑進了來自天堂的光芒。

力行了老師一句要求。由於我有點寫作特長,十幾歲當兵,連隊出了一期黑板報,記不住清上面登了我一首什麼“驢脣不對馬嘴”的小詩,但卻引起了軍師蹲點工作組的熱評。我一不留神,就成了軍區《前進報》的通訊員。

那一年,在熊嶽城辦通訊員學習班,第一天的學習討論,我記不住自己瞎吃吃了些什麼。但我住招待所挨着王兆運老師的房間,王兆運老師曾是抗美援朝的隨軍記者。早晨起牀,我到王老師房間幫助打掃衛生。王老師說:你挺喜歡寫小故事。看來我就寫小故事的發言,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隨後又說:真正要幹文字這行,那就要精通十八般武藝!

就這一句要求,成了我一生文字學習的標準,成了我一生文字的實踐,成了我一生文字的追求。什麼通訊、消息、雜文、小故事、評論、理論文章、各種論文、詩歌、散文詩、散文、電視專題片腳本、大型晚會主持詞、大型展覽串聯詞、婚慶主持詞、序跋、賀詞、致辭、賀電、圖片掛曆配詞、政要回信、各種調研報告、領導講話、各種總結等內外文稿,我幾乎無不涉獵,其中,獲全國全軍大獎的作品,也數以百計。

我不敢說什麼東西比別人寫得精,但我敢說駕馭文體如此之寬,卻是我的一長!尤其,在一次遼寧省省長親自召集省政府一流的筆桿子考試寫作文,我能被選爲“新科狀元”,去爲省長做文體跨度極大的文字服務,這都真真感謝王兆運老師的“仙人指路”。

有的人見了就是個遺憾有的人見了就不想碰面有的人見了如同不復存在有的人見了就開始了災難可有的人只要相見就再也不想分開可有的人還未分別就已開始了思念。

對於我,三位老師在我的心中留下的一句話,那是一生的情,一生的愛,一生的夢,一生的彈唱,一生的追趕,或許,還能演化出一生的精彩。在本詩集出版後,我僅向三位老師,獻上我由衷的敬意,由衷的感念。

那一抹誘人的紅

當看到喜訊化成一本靜止的榮譽證書時,那一刻,我笑了,笑成陽光下最耀眼的彩虹。

接到泉州婚博會工作人員打來報喜的電話時,我激動了。儘管早已從網友神祕的話中,早已從網友的博客中看到了首屆婚博會徵文比賽的結果,我還是激動了!

暑假裏參加了幾場徵文比賽,這是第一場,也是最先知道結果的一場比賽。獲得優秀獎,對於已經拿過幾次一等獎二等獎的我來說,並沒有特別的興奮之處。但看看比賽結果,獲獎名次只有六個,優秀獎十個,再想想,以前參賽的級別比較低,現在可是市級比賽,我的失落感減輕了一些。

“明天見!”聽到同樣獲獎的網友這麼招呼着,我弱弱地問了句:“能不能不見?”

真是掃興的傢伙!想必對方會這樣埋怨我。我可不管,本來只是報着一時興起,參加了這場比賽,獲獎或許不在意料之中,參加現場頒獎更不在計劃之內。要我花一天的時間,遠赴泉州領獎,那真的是令人煩惱的一件事。

在心裏爲難了許久,終於做出決定,還是領回這張來之不易的獎狀吧!在我的好說歹說下,老公總算答應與我一同前行,帶上兒子,順便去泉州一日遊,也剛好完成車檢的任務。真是一箭三雕呢!

帶着一腔激動之情,我們一家人踏上了泉州之行。頒獎地點設在“源和堂1916創意園”,一聽就是很陌生的地名,還好自家車上安裝了導航,這才能夠順利抵達泉州。因爲路上改道,耽擱了一些時間,當到達泉州時,又花了一點時間,才找到頒獎現場。

美名其曰是“婚博會”,但是到會的人並不多,現場顯得有點冷清。這裏其實是一個非常清幽的場所,類似私家花園,到處可見綠蔭遮牆。一個個風格獨特的展覽場所吸引着我們的目光,我們迫不及待地到處留影,兒子更是迷上了那個可以噴射出迷霧的小噴泉。噴泉背後是泉州聞名的蜜餞王牌“源和堂”的生產會所。

等聽到熱烈的開場音樂響起時,婚博會掀開了今天的序幕。一個經驗豐富,個子不高,一臉風趣的主持人輕鬆上了場。在他的主持下,開始了今天的活動。首先是主辦婚慶宴會場所的濱海酒店,安排了幾個工作人員上場進行營業宣傳。接着又有幾家婚慶公司分別上場宣傳自家的特色產品。當一切宣傳活動結束後,婚博會首屆“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徵文比賽頒獎活動開始了。

會上請了幾位領導來進行了一番表示祝賀的話,便開始頒獎典禮。看來文人的個性都是相似的,內心深處都是極其豐富,而外在卻是相當靦腆的。當主持人宣佈完獲得優秀獎的作者名單後,一個人都沒上臺,我在下面等了老半天,心裏可急得慌,不會一個人都沒到吧?今天之行要泡湯了?等到主持人尷尬地重新唸了一遍名單後,依然不見半個人影上場。最後工作人員匆匆跑上臺,在主持人耳邊悄悄地說了什麼,主持人才一口氣宣佈完所有獲獎名單,並且一起頒發獎狀。

當所有的名單都念完後,我終於看到了一羣長髮飄飄的美女姍姍上了舞臺,旁邊還有些年紀不仿的帥哥。我在心裏掙扎了一番。看樣子,如果不主動上去,也沒有人會招呼自己了。我硬着頭皮,自己一個人跟着人羣后面,靜靜地站在舞臺旁邊。看着臺下稀少的人煙,心裏還是有點緊張的,好像回到了以前參加唱歌比賽的那種緊張場面。人不多,別怕別怕。我在心裏鼓勵自己,下面不是還有老公在拍照嗎?唯一熟悉的面孔,好歹可以幫我壯壯膽!

經過一番忙碌,頒獎儀式總算順利完成了,本以爲可以下場了,沒想到多事的主持人還要來個現場採訪:“請你自我介紹一下,並且送一句祝福給今天的婚博會!”主持人從獲得一等獎的作者開始採訪起,我在心裏犯嘀咕:“等一下如果緊張得說不出話來,要怎麼辦?趕緊想一句,好脫身離開會場。”

每個作者的宣言都不一樣,有人老套地祝福婚博會圓滿成功!馬上有人依樣畫葫蘆繼續接龍。一位漂亮的女作者大言不遜地冒出:“我認爲愛情不靠譜!”果然,她的一番話激起千層浪,好奇的主持人馬上又進行了一番訪問。她又是一番頭頭是道的分析,說得主詩人的頭不停地點着,如搗蒜。

當輪到採訪我時,我不慌不忙地吐出思考了很久的一句話:“相信愛情,就可以到達幸福的宮殿!”婚博會的產生,不正是號召人們要相信愛情嗎?“執子之手,與子之老”不正是提倡有愛才能結合嗎?果然,聽完我的話,主持人沒有繼續追問,他轉向我身邊的另一個獲獎作者採訪了。

採訪完畢,我們一行人自行退了場。沒有看到組織的人,沒有看到預期的獎品,我便揣着一本紅豔豔的榮譽徵書離開了會場。

這是我拿到的第八本參加各級徵文比賽的徵書。在我的個人檔案袋裏,獲得的榮譽無數,取得的成績無數。唯有參加寫作比賽,讓我看到了自己存在的價值,讓我看到了自身存在的潛力。看着自己筆下的'作品一篇篇新鮮出爐,看着自己獲得的證書一本本加厚,看着自己想做的事情一件件如願以償,我的心裏在歡快地歌唱。

今後,我將繼續沿着文學之路,不斷前行,不斷開拓,努力去尋找屬於自己的那一片精彩的文學樂園。

坐在車上,靜靜地端詳着這一抹誘人的紅,我笑了,笑得像風雨過後的那道耀眼的彩虹。

彎彎棗樹

我家院子中央有一顆老棗樹,它彎彎的身材一副能屈能伸的樣子,樹身不高但果枝茂盛,幾十年來它一如既往開花結果,把豐盛的果子獻給我們全家,給我的童年留下來美好的回憶。

個人在我的美好記憶裏,童年時代那些難以忘懷的有趣故事,歷歷在目的動人的畫面都和我家的這顆老棗樹息息相關。

孩提時候的我一到春天便盼着棗樹快點發芽,盼着棗樹早點接棗。眼看着柳樹發芽了,楊樹發芽了,榆樹也發芽了,可棗樹的果枝還是遲遲未動沒有半點變化,我伏在奶奶的背上禁不住問奶奶,棗樹怎麼還不發芽?奶奶告訴我說棗樹發芽種棉花,我又問奶奶什麼時候種棉花,奶奶指了指牆外的楊樹說楊葉字錢大來前種棉花,於是我又天天盼着楊葉長大。剛進入五月,棗樹慢慢吐出了幼小的嫩芽,不幾天嫩綠的棗芽長滿枝頭,嫩葉也開始生長,新長出的嫩葉中間結滿了米粒大小的棗花雷,一樹生機盎然的景象。

夏天來了,天氣變得越來越熱,太陽火辣辣地照在大地上,照得人們都睜不開眼睛,枝繁葉茂的棗樹爲我們撐起了一片濃濃的綠蔭,長滿了刺的果枝上開滿了棗花,濃郁的花香引來很多蜜蜂爭相採蜜,蜜蜂忙碌的吸着花蜜,採着花粉,辛勤的在花叢中飛來飛去,受過粉的棗花被蜜蜂碰落掉了一地。到了傍晚,天漸漸涼爽起來,微風吹過,不時飄來陣陣棗花香。奶奶搬了把小椅子,拿把扇子,坐在大樹底下攬着我乘涼,給我講故事,什麼劉二搗呀,老妖精啊……奶奶的故事講得可動人啦。幾場轟轟烈烈的雷雨過後,棗樹上的葉子比以前更濃更綠了,棗樹上不知何時結出了小棗,一顆,兩顆……掛滿了枝蔓,一天天過去了,小棗越長越大,我在奶奶的懷裏聽着一個又一個不同的故事慢慢長大。

趕走了夏日的熱浪,迎來了豐收的季節,不知不覺秋姑娘來到了我們身邊。高高的天空就好比剛洗過的一樣清新明亮,格外的藍,處處充滿了美麗的景色,果實的芬芳。此時的棗樹已經被琳琅滿目的棗兒壓彎了枝條,圓圓的棗兒就像樹上掛着許多紅彤彤的小鈴鐺,非常引人注目,飽滿鮮紅的棗兒在鵝黃色樹葉的襯托下,更加顯得鮮翠欲滴。紅棗兒早已成爲我眼球唯一的焦點,我整天纏着奶奶打棗吃,吃了這顆又看着那顆好吃,奶奶在給我打那顆,從不嫌煩。棗兒真甜,甜在我嘴裏,更甜在奶奶心裏。有時候紅棗會落在我的頭上,我和奶奶都大笑,在奶奶的笑聲中我漸漸長大。

我的童年是美好的,儘管時隔近四十年都難以忘懷,每次站立在彎彎老棗樹下,看着歷經滄桑的老棗樹仍是生機不減當年,我心裏的感受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是悲是喜一時很難界定。少年時代的我是在奶奶的呵護和教導下長大的,每當做錯事媽媽爸爸追我打我的時候,奶奶總是攔着護着我,不讓我受一點委屈,然後和我講做人的道理,最後再把我勸回家,奶奶的教誨使我終生受益。

最難以忘懷的是我16歲那年的一個冬天,爸爸得肝癌醫治無效去世,全家人都處在無比的悲痛之中,痛不欲生,被這突如其來的橫禍驚呆了。三大不興壓得一家人喘不過氣來,爺爺奶奶老年喪子,母親中年喪偶,我們姐弟四人少年喪父。是奶奶,是我那倔強偉大的奶奶忍受着巨大的悲痛支撐起這個家,是奶奶一再安慰家人要面對現實,要堅強;是奶奶領着全家人重新點燃希望之火走出困境,步入正常生活軌道上來。在往後的十幾年裏,我們姐妹四人都相繼結婚生子,又是奶奶幫着母親把我們的孩子一個個看大。

2003年前的夏天,93歲高齡的奶奶走了,永遠的走了,昔日彎彎老棗樹下的歡聲笑語也都走了。我踩着狂風吹打下的棗樹葉,看着院中飽經滄桑的老棗樹,我的心被樹上那枯老枝幹上面風雨侵蝕而成的皺紋,深深地刺痛着。過去的老棗樹是旺盛的、快樂的,即使被折斷枝椏發出的仍然是歡聲笑語。如今,老棗樹在風雨中依然飽含滄桑艱難地活着,可我的奶奶,我那鶴髮童顏,慈祥善良的奶奶卻在也回不來了。我默默地看着這顆彎彎的老棗樹,這顆院中唯一的老棗樹,看着它粗壯彎彎的身材,就想起飽經風霜駝了背的奶奶。安息吧奶奶!您依然活在我心中——永遠。

彎彎棗樹在、奶奶人不在。老棗樹看着我,好像用它那哀怨的語調向我傾訴着它的孤獨。

大山輕微的一聲咳嗽

痛哭了一場的天空,依舊未解憂傷的心情,像一張喪婦的臉,溼溼的淚痕掛滿臉龐。羣山默立,一任妖嬈的霧纏在頭上,撲在懷裏,在腋下騷動,又絲絲縷縷從發間逸出。水洗的路面發出烏金的亮光,被飛速轉動的車輪撲食,刺啦啦的揭皮聲,拽得路面血肉橫飛。

他的心情被憂鬱的天空打溼。金黃色的字在懸着的警示牌上滑動,把他的心緊緊的攥起,吊掛起來。牌上顯示:“雷神店大橋塌方,開往重慶方向的車輛請繞行。”他無法繞行,前方同車隊的車輛已在他可以繞行的路口堵了一天了。一顆忐忑的心降低了車輪的速度,一雙憂疑的眼睛打量着沿途的服務區。

又一塊懸空的字牌:“距離雷神店大橋塌方76公里,超寬車輛禁行。”看着服務區內停得滿滿的超寬車,揪着的心稍稍釋然。

車被堵在隧道里,焦躁的人們在隧道里遊走。他不想開車門。刺鼻的汽車尾氣正在閉塞的隧道里瘋狂嗜殺,它在尋找每一個可以鑽入的縫隙。他急切地盼望着趕緊離開這嗆人的隧道。終於,車動了,動了,希望之光亮了。

天空閉上了它的眼睛。確定了車不會再往前挪動,所有的車燈也都閉上了眼睛。前方有人拿手電挨個照過來。什麼情況?手電筒朝他走來:“師傅,有煙嗎?讓抽一根。”

聽着他犯了煙癮而四下找不到煙的急切聲音,他歉意地說:“最後一根剛抽完。”

手電筒朝後走去。他心中後悔,最後一支菸本可以不抽的。

夜沉寂下來,黑魆魆的山巒沉穩靜默。遠處山腰有車燈在滑行,時隱時現地述說着山路的崎嶇。偶爾兩聲莫名的狗吠從山坳裏傳出。這是多麼難得的寂靜啊!高速上臥了一條長長的巨龍,龍體內安眠着無數疲勞的鼾聲。

黎明,一輛警車從空蕩蕩的逆向路上喊話而過,一聲聲濃重的川音含糊地砸來:“通車了!通車了!”

車燈,一對對打開;喇叭,一聲聲按響。像人睜開了眼睛,又清清喉嚨唱一聲,叫醒仍在熟睡的司機,啓程了!

天微明,車緩行。道路兩邊滿目狼藉。食品廢棄物,人體排泄物,像被蛆蠅叮咬的瘡口一樣,放肆地在路邊招搖。讓人無奈地想起,吃喝拉撒,人生頭等大事,竟被排擠得如此憋屈。目視這些文明社會的不文明被普遍的擺在路上,車輛也都羞羞地躲着。

終於走到了塌方的地方。從山上滾落下來的巨石有上百噸,站在巨石上的工人渺小如蟻。通往重慶方向的路面已被清理乾淨,而從重慶出來的路卻被堵的嚴嚴實實。臨時搶險指揮部已搭建,工程車排成一排無奈地在路邊等候。一項嚴峻而危險的工程擺在那兒了,看來短時間內不可能完工。

大山無辜的立在那兒,讓人看它巨大的傷疤。連綿的陰雨泡得它關節疼痛,霧霾又嗆得它肺病發作。它只輕微的動了一下,輕微的發出了一聲咳嗽,就闖下如此大禍,還把自己的臉弄出了個無法癒合的傷疤。幸虧當時沒有車輛經過。

是啊!只有我們渺小的人類可以放肆。我們可以肆意地傾倒垃圾,肆意地向天空排放毒氣,肆意地向河流注射毒液。因爲我們渺小,我們所做的也只是天地微末。但天地不能,山河不能。天不能鉅變,地不能抖動,山不能顫慄,水不能發威。它們的一舉一動,就會在渺小的中間引發一場鉅變,甚至是毀滅性的災難。但又有誰敢保證,渺小的人類不會觸動天地山河的神威?不會成爲最終給自己帶來一場毀滅性災難的元兇呢?那麼,那些比人類更渺小的生物呢?比如天上的鳥,比如海里的魚。我們的某些舉動對於它們來說,是不是也是一場毀滅性的災難呢?

離開塌方的雷神店,車子一輛輛撒起野來,像一頭頭飢餓的豹子,盯着前方奔跑的獵物,追蹤而去。

如果你走請告訴我——懷念張德旺先

你呼天喊地的來到這個世界,不知道那時候你是因爲疼痛,還是驚嚇;你悄無聲息的離開這個世界,不知道這時候你是因爲落寞,還是知足。人出生就是一場災難,人活着就是一種磨難,人離去可能就是花敗的時候,或者她曾經開過絢爛的花朵,或者她癟小的骨朵還未舒展就已經開始落敗。我希望能看到花萼開始凋落的那時候果實已然露出了花托。

有好多人還未開始見面就要去做永久的道別。曾經討擾過本土文化大師級作家的他,那時候因爲躁動的文藝細胞在身體滋養着到處亂躥,卻最終只能是以“多少個秋天過去我只是個旁觀者,手捂在袖筒裏,看別人豐收,遠遠地聞點谷香”結束。

那時候開始瘋狂着和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神經在用各種方式尋找本土的作家,因爲那時候自我認爲只有從底蘊厚實和接地氣的本土文化纔可以讓自己再這條道路上慢慢走出去,往更大的圈子裏混跡,或者有一天說不好就會突然發跡。

在會州的一個本土文化大腕雲集的羣里加的他,晚間就對他開始進行討擾,並附上自己那時候最得意的一篇文字。問及他如何更好的進行創作和寫出更讓人精神觸電的作品時,他說的很簡單:“多讀,勤寫,善觀察,廣積累”。

顯然那時候對於他這樣的答案是不滿足自己的。因爲我想要的是做爲大家的他把幾年幾十年積累的精華分享於我,就像潛心修煉好幾層功力的武俠把最精華的絕學傳授。後來我發現我錯了,在此後慢慢的人生行走過程中,我知道那就是他此生行走文壇的絕學,做文章得踏實,就如鄉下的土坯磚的製作,“三腳兩杵子二十四個腳底子”,結實的土坯磚一步也少不了。

先前是知道他出版過一本小說集《天上飄過好多雲》,也知道他有很多的作品散見於《飛天》、《小說月刊》、《甘肅日報》、《甘肅人民報》、《白銀文學》等省內外知名書刊雜誌報紙。因爲懷揣急切和不實際的“夢想”走火入魔的行走,追尋能一下讓自己學會驚世絕學“武功”的導師。

我沒有認真的去讀過他的文字,後來神經的細胞慢慢縮水變癟,冷靜下來的自己開始思考自己求過的靈丹拜過的廟堂受過的洗禮,我想起了他和他的“多讀,勤寫,善觀察,廣積累”。這是我一路磕碰下來得到最厚實的也讓自己再無法不得不真正面對的高牆。

我缺的就是這些。後來開始慢慢認真的去讀他的文字,能讀到的每一篇文字,我想我應該去帶一本書,一本封面鉛字印着《天上飄過好多雲》的書去拜訪他,畢恭畢敬的請他在書的扉頁留下他的墨跡。我懂事的時候從懂他開始還有懂他的文字。

他患病卻不輟筆,他貧瘠卻自滿幸福,他是會州本土文化塑造的書寫家還是一位讓人聞然起敬的靈魂築造家。他就是會州作家張德旺,三十載春秋的小學教齡,甘肅省作家協會會員,甘肅省民間文藝家協會會員的身份,文學愛好者和文學盛產者的稱諭,作品散見於《飛天》、《甘肅日報》、《小說月刊》、《甘肅人民報》、《白銀文學》等省內外報刊雜誌。曾多次獲得省內外文藝作品獎。

至此懷念張德旺先生離我們遠去,願另一個世界無病無恙的他在我們初醒之前已然康在。

棗子成熟的季節

農曆七月十五,俗稱“鬼節”。我不願接受這個稱謂,因爲逝去的親人永遠活在我們的心中。

七月十五,給了我無限的精神寄託。每年這一天,能回家一定要回家給父親上墳。不能回家,一定在我回家的必經路口,對着家的方向給父親燒紙,給父親說說心裏話,才感到踏實,才感到輕鬆。

七月十五,棗子將要成熟的季節。“七月十五紅個腚,八月十五打個淨”,每年的這個時候,我們就能吃到甜甜的棗子。

母親家院子裏的幾顆棗樹有25年的樹齡了。87年的時候,父親蓋了磚房後,從村外的地裏移回家的。一年又一年,樹上的棗子越來越多。棗花盛開的季節,成羣的蜜蜂,滿園的花香,好美!但是我已外出上學工作,沒有更多的欣賞到棗花的美,棗花的香。

“一花獨放不是春,百花齊放春滿園”。非常懷念小時候快樂的時光。那時候,村子裏家家戶戶都有一片片的棗樹林。早晨還不天亮,小孩子們去學校上早讀,每天經過一個老奶奶的棗樹林,都要拿磚頭,扔上幾下子,嘩啦啦,棗子落了一地,我們撿最紅最紫的拿上一把吃着,高興的吃着說着笑着,後面老奶奶的吆喝聲追趕聲嚇得我們落荒而逃。

每天放學後,我爬上老家的那棵粗矮的歪脖子棗樹,玩夠了,再找那些奇形怪狀的棗子,看看哪個最脆最甜。鄰居老奶奶家有一棵面棗樹,紅得早,我也頑皮的從衚衕裏,扒着牆頭,偷偷地摘幾個嚐嚐。老奶奶很喜歡小孩子,每次見到我們,就給我們一人摘上一把,裝在兜裏。

學校的院子裏也有一棵大大的菱棗樹,那是地主家的,不知什麼年代的。棗子的形狀與衆不同,兩頭尖尖,中間粗。可能近似“菱形”。棗子落在地上,就能摔碎。我也偷偷摘過幾個,綠綠的,又脆又甜,好吃極了。可惜後來再也沒有吃到過那樣的棗子。

棗子成熟的季節,好多家來村裏收購棗子。這時候,家家戶戶男人們爬上樹,用大長杆子砰砰的打棗,老人婦女孩子們在下面忙着拾棗。每戶都能收好幾百斤,價錢好的時候,能賣到2毛錢多一斤。小孩子開學也能有個新書包了,或許還能混上件新衣服。

不知從哪一年開始,也不知道什麼原因,棗樹上的棗子結的越來越少,後來幾乎絕產。也不知什麼時候村裏棗林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楊樹林。自家院子裏僅存的幾顆棗樹成了稀有果樹。

棗樹越長越大,幾乎籠罩了整個院子。院子裏幾乎見不到陽光,父親多次提議把棗樹砍掉,母親捨不得,怎麼也不讓砍。母親說:這麼多年,棗樹長這麼大容易嗎?砍了,就一個棗也吃不上了。

就這樣,院子裏的幾顆棗樹倖存了下來。蟲災的泛濫,長成的棗子到快熟的時候,就啪啪的落下來。蟲口的,爛了一塊塊的,每天都要落不少。母親這時候,就會自責:是不是沒打藥的原因啊,都說棗樹開花的時候打藥,我打藥了啊,還打了好幾遍要啊。看出母親很心疼爛掉的棗子。每到棗子成熟的時候,母親就會打電話向我念叨:樹上的棗爛了掉了怎麼辦啊?快回來吧。我給你一個個選了些好的,給孩子帶着吃。

十五,因爲孩子將要開學,好多東西要收拾,沒能去看望父親,很是自責。十六,送走兒子,趕緊回家看望母親。母親早就準備好了棗在家等我了。十七,我帶着母親精選的棗子,再去看望癱瘓在牀的婆婆,也讓婆婆公公吃上了甜甜的棗子。

雨下個不停。大姐公爹一再挽留我住上一宿再走,婆婆也呆呆的看着我,不會說話,眼中卻露出深深地不捨。因爲還要上班,我還是堅持要走。

我一個人推車走在泥濘的路上。車子再也推不動了,鞋子粘在泥裏。我拔掉鞋子光着腳,找到了一根棍子,邊走邊捅夾在車子上的泥巴。我讓車子在路邊的草上走好了許多,拉拉秧拉爛了我的雙腳,當時也毫不覺的疼。

就這樣,走了三四里地的路程。雨水、汗水滴答滴答流着,也留下了一行深深的小腳印。終於,走到了公路,欣喜極了!終於要到家了。

想趕緊洗去滿身泥巴,洗去全身的狼狽。再看看河裏的大水,看看滑滑的河岸,想到幾日前掉進去淹死的少年。雨天,不見一個人影,萬一掉進去怎麼辦?我膽怯了,退縮了。

再也沒有年少時候從橋上跳進河裏游泳的膽量。多年懶散,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大的能力多大的力量多大戰勝死亡的勇氣?還是找攤小水窪洗洗腳,穿上鞋,回家!

回家,吃棗子!

懷念大搪瓷缸

在家沒事兒時,總是一杯茶,一本書還有筆計本電腦靜靜陪伴着我的。每當泡好了熱氣騰騰的茶水,我就自顧自的讀心儀已久的書,自是一番美好的享受。

那是一個薄霧朦朧的上午,茉莉花茶在水杯子裏上下升騰着,散發出嫋嫋的香氣,我的眼睛在書裏流連着,是書中美麗的意趣吸引着我的心兒。等看完了一章,想起要喝水時。發現茶湯早已經流落了一地,泡好了的茶水從懷子底兒裏流了出來,漫到了桌子上,流了一地。哦,原來是水杯子壞了。細想起來這隻水杯子已經陪伴我有四年的光景了,也確實該退役了。

茶水還是要喝的,就象書還要讀一樣,這是緊緊相連不可分割的共同體。於是我就想買一個老式的大搪瓷缸。儘管家裏不缺水杯子,還有二個新水杯子在廚櫃裏待命的。也就是在這時候,我格外想念童年的大搪瓷缸子來了。我小時候曾用那種大搪瓷缸喝水吃飯,那種堅硬的質地,即使掉到地上也摔不壞的。這種器物,讓我能盡情的玩鬧,不怕壞了東西挨奶奶的笤帚疙瘩。是那種大個兒的加了蓋兒的大搪瓷缸兒,讓我領略了人生溫曖而透明的底蘊。我格外懷念那些大個兒的搪瓷缸。如果能買到這樣的大搪瓷缸兒,在喝茶讀書的當兒,也就有童年的深長的情蘊相伴着我,那是多麼美麗的意趣啊!

吃過中午飯我就騎車上了街,好在今天是縣城的廟會,街上自有一番多於往日幾倍的繁華和熱鬧。我在一條又一條街上穿梭着,尋找着那種搪瓷缸兒。街上大多都是專賣服裝的攤位,林林總總的,彷彿平地的生長出的一幕幕小樹林兒似的,看上去繁華而熱鬧着。只有服裝攤位的縫隙裏有幾個賣瓷器的攤位。每當見到這樣的攤位,我總是十分欣喜的走過去看。但是令人失望的是沒有我所尋找的大搪瓷缸兒。然後我又走進了廚房用品一條街的每一個店鋪,也沒有我所尋找的這種大搪瓷缸兒。每當我說要找這種喝水用的大搪瓷缸時,老闆總是面露驚異地說道:那是什麼年代的東西了,早就沒有了。隨後就不厭其煩地向我介紹各種新式的喝水杯子。

我有些落寞地行走在大街上,心想:記憶中童年的東西,隨流逝的人生歲月到哪兒去了呢?你們這些老物件兒,曾溫曖着我孤寂的人生歲月,安撫着我少年的心兒。我曾用那種大搪瓷杯喝過從水井裏新打出的甜甜的涼水,還在夏天用這種杯子放用井水泡過的黃瓜。

我童年的搪瓷杯兒呀,我在那裏我能見到你的身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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