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筆九寨溝散文隨筆

前不久應《華西都市報》的盛情相邀，前去成都參加筆會。

筆會定於九寨溝召開。從成都出發，沿岷江而行，但見兩岸岷山逶迤不絕，風光秀麗。雖已是五月底，但岷山高處，那皚皚的白雪在陽光下顯得晶亮晶亮，潔白耀眼。轉過一個彎，岷江突然變得窄而洶涌，彷彿瓶口一般，瓶口上游，只見江面豁然開朗，形成一處恬靜的湖泊。導遊介紹說：這裏是疊溪海子，海子意即湖泊（藏羌族語），是一處天然水庫，調節着岷江的水量，也是去九寨溝途中的一處風景區。海子周圍即是羌族，這是一個勤勞堅毅的民族，這一點從沿途貧瘠的土地上那見縫插針的農作物就能看出來。不遠處出現一個石頭壘成的似碉堡又似塔的建築物，其上有一些瞭望孔。原來這叫碉樓，古代與異族發生戰爭時使用，現在這種傳統建築主要是做爲寨子的標記。碉樓的修建，一不用畫圖紙，二不用尺量，全憑羌民一雙手，卻造型優美，不偏不倚，反映了他們的聰明才智和高超的建築藝術。

藏羌族的房子也是極有特色的，基腳用石頭壘起約一人高，上面是清一色的木製結構，木的牆，木的地，四角還有木製的風鈴懸掛，造型別致。有的房子是用極薄的大石頭片做瓦，還有些房子相當豪華氣派，造型象宮殿，雕樑畫棟，十分美麗，顯示瞭如今少數民族人民的富裕。幾乎每一棟藏房的門前屋後都豎插着紅黃綠等各色布條，遠遠看去十分醒目。導遊先生說那叫經幡，一是藏寨的標記，二是有某種佛事上的講究。

藏族人民相當熱情好客，每當汽車駛過藏民身邊時，無論大人小孩，無論他們正在做什麼，總是熱情地笑着朝我們揮手致意。雪山高原上，有一位騎馬的牧民見到我們，高興異常，騎着馬邊追邊揮手邊大聲叫着“扎西得樂”（吉祥如意），一直追了我們好遠讓我心生一份特別的感動和溫情。停車進餐時，路旁有戶開店子的藏民，很熱情地請我們到他家小坐，併爲我們獻上一碗奇香撲鼻極其可口的酥油茶。他的漢語說得很不錯。當我們問到他們經濟狀況時，那位藏族同胞露出了滿臉的笑容。

22日晚，我們一行來到了少數民族風情館，準備觀看少數民族風情晚會。正當大家等待觀看節目時，這時又來了一行客人。他們是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陳慕華和陪同前來的四川省的領導同志。於是整個大廳熱鬧起來，掌聲中，記者們呼拉拉圍過去拍照，陳慕華微笑着向大家致意。一會兒，美麗的藏族姑娘爲每一位來賓獻上哈達，敬上青稞酒和烤全羊。這是他們的`最高禮節。晚會的氣氛很使人激動，節目非常精采，具有強烈的民族色彩和宗教色彩，同時又有濃厚的古典藝術魅力，彷彿再現了一個民族從遠古到今天的繁衍生存和奮鬥不屈的歷史。

旅遊車載着我們向黃龍奔去。遠遠的山頭上，有幾座大型石刻雕像和紀念碑，隨着汽車的行駛而不斷變換着角度，每一個角度的造型都是那麼優美。雖然離得有些距離，但依然能感覺到塑像身上表現出的歷經滄桑後的剛毅頑強和勝利的喜悅。那個山頭就是著名的毛兒蓋，一個令我們崇拜敬仰、心儀已久的地方。如今已到它山腳下，卻無緣下車去朝拜，讓人心生無限的遺憾。

車到一座高原雪山上，導遊讓我們下車照相，半尺來深的雪一踏便是一個深坑。同伴們雖然一個個紅着鼻子紫着嘴脣，卻非常快樂，雲淡天低的雪山上，只見他們打去逗來，打起了雪仗。據說此處到黃龍只有十幾公里地，可不知爲什麼，導遊突然宣佈黃龍去不成了，說是路不好走，怕不安全。有幾個膽小鬼一聽，嚇得嘴脣更紫了，立即表示贊同。無奈，只得放棄黃龍之行。

九寨溝的確名不虛傳。它就像一顆纖塵不染的明珠深藏在高原深山之中。兩邊的大森林，中間是一個個奇特的湖泊（海子）。說它奇，奇在那水全是彩色的，以天藍色爲主，水中還自然形成一條條深淺不一的綵帶。湖泊周圍生長着造型優美的樹木和奇異花草，間或還有綠茵茵的草坪，幾隻牛羊在悠閒地吃草。最美的海子要數五花海，它有紅黃綠藍各種色彩，就象一顆五彩斑斕的寶石靜靜地躺在大山的懷抱，讓人驚異於大自然的神奇。

峯迴路轉。慕地，一道巨大的瀑布映入眼簾。瀑布首先滾過一大片石坡險灘，然後從灘上突然跌下深谷，發生轟然如雷的響聲。水流過處濺起顆顆水珠，在陽光下飛舞，象閃閃發光的珍珠。此瀑因此得名珍珠灘瀑布，就是電視連續劇《西遊記》片頭中師徒四人所踏的那一道景緻。

置身於這樣一個人間仙境，我不禁讚歎道：“真美啊！”哪知同行的關老師卻說：“這算什麼！如果和黃龍比，那就是小巫見大巫了。我曾去過黃龍，那才真叫美呢！”

“怎麼個美法？”一行人紛紛圍過來問。

關老師仰頭望天，想了一想，剛張開嘴復又搖搖頭，說：“美到極致的東西是無法言說的。還是給你們留點懸念吧。”

聽了他的話，我陷入了沉思。是啊，此次九寨溝之行，留下了許多的懸念和遺憾。諸如九寨溝的大森林內部有着怎樣的神祕？還有黃龍風景區，紅軍長征紀念館，胡宗南的採金場和神祕機場遺址等等。但是懸念本身也是一種美，它就象一幅畫上特意留的空白，帶給人無窮無盡的想象和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