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眼前散文隨筆

她走過來，沒經我同意，就坐在對面。

我擡起頭，注視着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尤物。

她很瘦，臉幾乎被大波浪遮住，只剩一雙無比灼熱的眼睛。我喝愛爾蘭，她並不看我，輕聲說，她不停地攪動着，眼神比愛爾蘭還熱。音樂卻是舒緩的，冷的熱的遇在一起，我不知說什麼好。

其實我不用說的，她在講，聲音美得像一個人從身邊經過，好想記住她的模樣。

以下記錄的，就是那個從身邊經過的美麗。

我有多愛他，你一定想像不來，當他不在身邊的時候，我的大腦一刻不停地轉動，我在想，此刻，他是不是正經過那條熟悉的.街道，拐進那個熟悉的門，換上拖鞋，扔下外套，去洗手間洗手，之後來到廚房，泡一杯鐵觀音。那個能夠將水和茶葉烘托得清亮透明的大玻璃杯，是我送他的。

有時候我想，在他品茶望向黑暗時，是不是剛好想起我？我們的靈魂有沒有在暗夜相遇，之後各自離去？我無法確定。很多時候，當我們在一起時，他不怎麼說話，左胳膊輕輕摟着我的肩，右手看《三聯生活週刊》，我像他的贅生物，兩人配合着翻書。他的肩膀那麼瘦，卻有很大的力量，讓我覺得能夠託付終生。

更多的時候，我們就那麼安安靜靜地躺着，沒有多少交流，度過幾多流年。

她變換了一下姿勢，兩腿疊放一起，想要坐得舒服一點。

然而，我無法確定，除我之外，他還有誰，被逼問，從不辯解。我呢，因爲愛他，只有自己療傷。我好了，他也好了，我不好，他不理我。我搞不懂，我是我自己的醫生呢？還是？……說到這裏她停頓了一下，還是他是兇手，用這種方法慢慢殺死我。

我望着她，等着結局，她神祕莫測地看了我一眼，笑笑的，端起杯子離開了。目送她的背影，不經意看到她的側臉，一顆大大的淚珠正好滑落，經昏眩的燈光照射，發出細小的鑽石微光……

那顆淚珠在一瞬間砸進我的心，我突然抖作一團。

這一切，多麼像遙遠年代的黑白電影。一時之間，我竟有些莫名的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