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星雲的散文

【一】

行星與行星之間，隔着以光年來度量的距離。

我們在地球上所看到的星星，可能早已爆炸成細碎的石礫，融合在茫茫的宇宙之中了。

看到的是你從前的模樣，那麼現在又是怎麼的呢?

【二】

太陽高懸的中午，酷熱難擋，於是到離家不遠的KFC去打包一份冷飲，掏錢的時候，一枚硬幣被帶了出來，清脆地摔在地上。

手忙腳亂地接過飲料正準備離開，一個陌生的聲音卻猝然打斷了我的思緒，“同學，你的`硬幣。”隨後伸來一隻攤開的手掌。

說了聲謝謝後匆忙地擡起頭禮節性的報以一笑，卻發現面前比自己高一個頭的男孩臉龐上的笑意更爲明顯，我的名字從他兩脣迸發出來，接着說“初中畢業後你基本沒變嘛。”

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在等他點東西的片刻，我的腦海浮現出許多零亂的片段。

【三】

電視信號不好，屏幕上是雪白的星點。節目中主持人的臉看不清，分辨不出究竟是新聞聯播，還是焦點訪談。

只能看得出大概的輪廓。

【四】

只是大概輪廓而已。對面的男生，五官比起以前應該是標緻了許多，棱角更加分明。

用“現在在什麼學校”爲引子，扯出了與初中時有關的人、物、事，也打開了他的話匣子。不過說實話真的不記得什麼了，就如同時光出現了斷層，拼湊不出完整的故事。

只好叼着吸管嗯嗯啊啊地答應着，看他講得眉飛色舞興高采烈，心中涌起了一陣酸澀感。

“哎，我光顧着自己講了，不好意思。”他突然停下來，由此歉疚地看着我。

“沒事沒事，你講我聽着，挺有趣的。”我擠出一個笑容。

“話說你以前講話可多了，我那時候只是個沉默的聆聽者。”

“是嗎？現在你說，我聽不是很好嗎？”我有些答非所問，不過面對着我連名字都記不起來的初中同學，我覺得自己根本沒有發言的權利。

原先是話癆的人現在一言不發，原先是很沉默的人現在滔滔不絕。

是不是因爲我記憶中的往事早已隨着語言的溝壑流出腦海，而他的記憶卻因爲沉默而長久地固結在心室中？

【五】

再接着，又談到了同學聚會。

“爲什麼那兩次的聚會你都沒來呢？”他問。

在次之前，我根本不知道有同學聚會一事，本來想回答“沒人叫我啊”。可話到嘴邊又變成“不好意思那時候我沒時間。”

邊聽着他講聚會上的事情，邊覺得我和他們的距離越來越遠。

既然已經看到了他的光亮，又何必在許多光年之外的它是什麼樣子呢？

既然心中存留着從前一起的美好的回憶，又何必深究如今沒有我參與的那些快樂呢？

我說聲抱歉，起身離開。

【六】

星雲是由空際空間的氣體和結合而程的雲狀，它體積龐大，方圓可達幾十光年。所以當一粒塵埃脫軌而出，漂浮在空曠的宇宙中時，沒有什麼會記載它的離開，一切的一切，都像原來一樣，向永無止盡的時光軌跡流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