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中心散文

遇雨寫景散文

本文已影響 1.02W人 

雨,這個不速之客,說來就來。不過,好似它離去得也快。

遇雨寫景散文

幾乎是沒有任何徵兆似的,就與其不期而遇了。或許是,高原上的天似孩子的臉,變得太快了,時而會快得讓人來不及欣賞,那臉倏地就會變了個一二三。亦或許是,已坐了近4個小時的大巴,讓人都有了些倦怠,就連一向喜歡一路觀風望景的我也沒有心思,時刻去關注着那一塊塊飛馳而過的多姿多彩的天,更何況即使是想去關注的話,也只能透過車窗上那茶褐色的玻璃,向右扭過頭,在將眼光從人家臉上掃過之後,去眺望南邊遠處與地面很貼近的天,或是把目光轉向左邊,不過,左邊的平視線在幾百米遠就被烏拉山阻斷,只能去仰眺北邊被聳立着的烏拉山頂得很高的天。

若是反反覆覆地扭頭向右,會讓人煩,人家的臉上既沒刻着花,也沒貼着金,還有什麼可值得惦念的?莫非是想不安分!所以,向右轉的時機很有限。一次次地向北仰眺,一旦稍久,就會讓脖頸覺着很不爽。

無睡意的雙眼,小半時間也只能是時而向北看看,再看看那一片片不是被亂石塊隔開,就是被早已讓陽光曬得野風吹得發了白且淺淺的乾涸河牀阻斷,抑或是被一片片沙礫堵了去路的,或大或小的草園。之所以稱其爲草園,是因爲覺得稱其爲草原有點太誇張了。這些草園,看起來大不過百幾十畝,小的也僅是幾畝地。多半時間是時斷時續的,幾無任何情趣地看,那些早已在這輛大巴上不知已看過幾遍了的DVD碟片,或是偶爾假寐一番。

大巴車一路從西向東奔馳在烏拉山南腳邊的京藏高速臨河至包頭段,我坐在左邊靠窗的座位。等見到雨這個不請自來的客時,車已快到了白彥華服務區。

雨,在狂風的推拱和裹擁下噼裏啪啦地就開始拍打起車頂、車窗、車廂四面的幫,很響的,好像是與車頂、與車窗、與車幫特過不去,一點都不客氣;未能拍打着車頂、車窗、車幫的雨,敲打起近處的路面、樹葉,和遠處的離離原上草、地皮、亂石、山隘。

起初,來打窗的,是雨滴,和着狂風捲起的塵礫。雨,很大的滴,撞在車窗玻璃或是落在柏油路面的瞬間便渙散成數瓣,倏地就溼了不小的一片。

幾乎是一分鐘不到,那噼裏啪啦,在車頂上就變成了嘣嘣的捶砸,聽到如此急促的捶砸聲,猛然想到:不會是小雨點們在高空中團結起來,凝聚成冰雹往車頂上砸的吧?即使是冰雹,也沒什麼可怕的,在這裏已見過數次了。

幾乎是在同時,車幫、車窗的玻璃上就已出現冷嗙嗙的響聲,距車輪不遠的路面上傳來“叭”、“叭叭”,聲音很脆響,真的是冰雹!清晰可見,很密集的與雨水混合着被擲下,有花生仁大小的,有蓮子般大的,也有黃豆粒那樣的,時有鵪鶉蛋大小的加重號。打在車窗玻璃上,幾被完璧彈出去的有,更多的則是直接被擊撞得粉身碎骨,變成冰粒冰末後,悠然地順着玻璃滑落下去;落在左邊路面上的冰雹,被彈起後重新落地的有,被擊成若干個小冰粒滿地亂滾的比比皆是,與此同時形成的冰末也不甘寂寞,它們瞬即融入了路面,與雨點一起把路潤滋着。

雨和冰雹前腳剛到,天的陰色就接踵而至,或許是雨及冰雹的個頭小,所受空氣的浮力少,比濃重的陰雲先到了一步。天,陰得很深沉,似一層濃濃霧靄鋪天陡然間猛地劈頭蓋臉地傾覆下來,烏拉山上那漫漫、白白的裸岩,瞬即變灰後,很快又變爲褐黑;山南腳下草園上黃黃的草,倏地變成深綠,片暇之際被染成墨綠色;在那草園上散落着的光滑呈乳白色的岩石塊,也逐漸變灰變暗;高速公路旁栽植的,比路面高出不多僅三五十米寬的楊樹、榆樹的綠葉,眨眼之間也被染成了墨綠;樹下那一坑一窪的積水,都成了一池池剛磨好的硯,那墨色愈來愈灩,也愈來愈滿,在車燈照耀下泛出黑黃的柔光,還往前緩緩地遊弋着;柏油路面,因雨水的沖洗,天幕的蓋覆,黑得鋥亮;車內,早已是一片昏黑,只覺瞬間自己和乘客也都被染成了墨黑。

其實那,早被墨黑了還有大巴司機的眼睛,和那早已被開啓了的全部行車燈。儘管那些車燈都很邁力,把自己的功力全都用了上去,可是那黑幕卻幾近全力地去把它們的光線吞噬,或是層層阻欄,處處圍堵,就讓那些光從黑幕中難以竄出,以至於讓此時此刻的`能見度依然不足30米。大巴車也早已不再呼呼着風馳電掣般在京藏高速上穿行了,變得謹小慎微起來,成了哼哼樣的爬行。我的感覺上車速每秒肯定不超過10米,最多是5米,或3米,……,在雨幕、黑幕中緩緩行進。甚至有那麼一兩分鐘,它好似每秒只能行1米,或兩米的距離,像老牛拉着重車在哼哼唧唧。

車內一片靜寂,車外是雨落聲冰雹拍打聲的合奏和車輪在柏油路上滋滋着的烘托,和那昏黃無力穿透雨幕黑幕的車燈在羞怯似地亮着。

因雨因冰雹的陡降,車內氣溫霎時降低,只覺得渾身冷冷的,馬上要被凍出雞皮疙瘩了,5秒鐘,10秒鐘,……,難熬着,乘客的身子都往車座的靠背上緊貼着,像用燜爐子烤燒餅那樣粘得緊緊的;胳臂緊蹙着,左右手掌不自覺地開始搓起了;腦瓜子在想着,這雨這冰雹還會下多久?別凍感冒了呀!我想,有這種擔憂肯定不會只有我一個。一路上用來降溫的空調,立馬就成了非常令人討厭的傢伙,這麼不善解人意啊。不過,在大家一有厭煩之心時,那善解人意的司機立馬順手關掉了,此前一直在殷勤地吹着冷氣的空調。

大約不到5分鐘,我的眼簾猛地一亮:天,不黑了。捶砸聲,沒了;雨的拍打聲,也小多了:不只是雨點,小了,不那麼密集了;更是冰雹,住手了。風,也從非常的野道,變得柔和了。

或許是,慢悠慢悠的大巴帶着我們撇離了那肆虐的冰雹、茂密的雨帶,讓它們和着野風在身後盡情發威;也或許是,那灰黑的天幕突然被揭起,連同那冰雹和雨的急急密密,還有風的野一道縮回到了天際。

樹,恢復了原有的青絲綠葉;草園也呈現出原貌,微黃的,不過,無論是樹葉,還是離草,連地面,都變得清新了。烏拉山上的裸岩,草園上的那些亂石,也已從墨黑變爲泛白或是灰白,不過,在那泛白灰白中已顯然佈滿了溼意,如同蓋上一層剛浸透過水的粗白棉布。

又過幾分鐘後,大巴便進入了一片豔陽天。

這次降雨,發生在2013年7月中旬的某天下午兩點剛過,這是我在內蒙近兩年多時間中記憶最深刻的一場遭遇雨。

猜你喜歡

熱點閱讀

最新文章

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