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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愛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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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與他的認識可以說充滿戲劇性。

陌生的愛散文

她被診斷爲癌證,她的整個世界簡直如天蹋地陷一般,她自此性情乖張,脾氣大變。她常常無端發怒,尋死覓活,折磨她身邊的每一位親人。她常常在深夜中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肺裂,令人心碎。

那天晚上,好友打電話,她正在大哭,好友嘆了口氣:“我弟弟是學醫的,他在大學讀書,我讓他給你打電話,你可以諮詢他一些問題,或許對你的病會有所幫助的。”於是她接通了好友的弟弟的電話,好友的弟弟詢問了她的病情症狀,併爲她簡要介紹了一些醫護知識,勸她心情好些,這樣有利於病情恢復。

好友的弟弟名叫丁一秋。

接下來的幾天,丁一秋都會給她打電話、發信息,安慰她,疏導她,有時她也順便問一些他在大學裏的生活。

認識丁一秋的第五天,好友告訴她,其實丁一秋並不是她的弟弟,也沒有念什麼大學,更不是醫學專業,而是她剛認識的一個朋友,那晚見她哭得實在傷心,情急之中便想出這種辦法勸慰她。女孩聽後,又驚又怒,居然如此,全是謊言,於是她和好友大吵一架。其實,有幾次通話中她自己也有幾分狐疑,只是當時自己並沒想那麼多。接下來的幾天,她不再理他們兩個人。可是幾天後,她還是忍不住接了好友的電話,想想他們也並無惡意。

一個月後,他們之間又發生了一件事情,這件事使女孩心裏很不舒服。那天他們二人找她,女孩的手機一直停機,好友怕她有什麼意外,丁一秋便爲她充了話費,事後,她還丁一秋話費,誰知話費單上的名字卻是“丁致遠”三個字。弟弟是假的,念大學是假的,醫學專業是假的,甚至連名字也是假的。

女孩雖恨他們二人合夥騙她,卻終究沒有狠下心與他們二人斷絕來往。

女孩其實挺漂亮的,白皙的皮膚,高挑的個頭兒,精緻的五官,眉裏眼裏,亦嗔亦喜,別有一番風情。見過她的一位男士曾這樣評價她:美女嘛,誰不想多看兩眼。她有一男友,兩人感情極好,男友對她呵護有加,關愛備至,二人相戀已兩年有餘。

今年二月,女孩總覺得小腹隱隱作痛,去醫院檢查,誰知竟被診斷爲卵巢癌。

她的生命從此黯然失色,她從這個世界一步步走向另一個世界。一麻袋一麻袋的中藥揹回家,一大碗一大碗的苦水倒進肚子裏,結果都是無濟於事。女孩臉上失去了昔日的光澤,她一天天消瘦下去。有些日子,她甚至患上了抑鬱症。有時,她大吵大叫,歇斯底里,有時,她把自己關進屋裏,整日整日不言不語。父母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卻又無奈,她們小心翼翼地照顧着她。一年後,男友終於忍受不了她的種種折磨,棄她而去。

病後第二年的初秋,家裏來了一位遠房親戚,閒談之餘勸他們去省腫瘤醫院檢查,因爲那所醫院畢竟更專業些。

站在省腫瘤醫院的大門,女孩心中思緒萬千。此時此刻,她也不知道自己心中究竟是什麼滋味。醫院檢查的結果是誤診。一年零六個月的日日夜夜,無數個白天黑夜的無窮止的煎熬,她一直處於痛苦、絕望、孤獨、疲憊、緊張、窒息的精神狀態之中。她突然想起了陀思妥耶夫斯基,一個正準備執行槍決卻宣佈流放的俄國作家。

春去秋來,日月流逝,恍惚間,她與丁一秋相識已有七個春秋,七年了,他們見面的次數卻只有三次。最後一次見面是丁一秋路過這座城市的時候,他停了下來,然後,他們坐在一起吃飯,飯間,她是矜持的,他也是拘謹的,他們聊一些工作、生活,聊一些日常瑣事,他淡淡地說,她淡淡地笑,一切再簡單不過,再尋常不過。飯後,他便要離開,他鑽進車中,駛向另一座城市,消失在人流中。女孩站在那兒,望着那輛車的離開。他就是這樣匆匆地來,匆匆地去,從不肯停下來,歇一歇。這就是兩個人的相會,沒有激情,沒有情意綿綿,沒有熱烈的言語,更沒有絲毫的難捨難分。下次的相逢會是何時?何地?何情?何景?女孩眼中掠過一絲憂傷。

雖然他們幾年也不曾見上一面,但是,丁一秋卻常常給她打電話、發信息。一次,丁一秋給她發信息:簡單的喜歡,最長遠,平凡中的陪伴,最心安,懂你的人,最溫暖。

極少的時候,丁一秋也會有情感流露,他說:我用世間所有的路倒退/只爲今生能遇見你/我在前世早已留有餘地/我坐在菩提樹下/默默不語/你和我之間僅僅隔着一場夢/沒有誰能解夢/解夢的.是風。

女孩看到這些字的時候,不知是真是假,她說,他又喝多了。

兩人之間就這樣平平淡淡地相處。平淡的話語,平淡的相見,就是這樣平淡,丁一秋卻也堅持了七年,堅持了七年給她打電話,給她發信息。女孩有一次給他發信息:有時覺得,我們兩個人的關係就像一個天平,天平的一端是男女之情,另一端是普通朋友,而我們就是能保持天平平衡的中間那個點,介於男女之情和普通朋友之間的那種感覺吧,天平往左傾一些,似乎有一些情感糾結,往右傾一些,就又變成了陌生的朋友。

七月流火,七夕之晚,丁一秋來到了她的身邊,約她散步,他們走在街邊。

“你知道嗎?這些年來,我心頭一直抹不去的,只有你,嫁給我吧。”丁一秋說。

這句話,女孩似乎等了許久,可今天聽到,心中全無高興,卻是酸酸的、澀澀的感覺,她似乎回到了幾年前,回到了她站在腫瘤醫院門前的那天。七年了,整整七年了,人的一生,又有幾個七年?時間一分鐘一分鐘過去了,女孩既不點頭,也不搖頭,他們站在那裏。

“我去買瓶水。”丁一秋說。空氣似乎變得沉悶而燥熱。

望着他遠去的背影,女孩突然大聲說:“丁致遠,等等我。”

他站住了,轉過身來。

“丁致遠,等等我。”女孩望着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輕聲頓道。

“我也是一個人,有血有肉有感情,可是你卻硬要我們的交往機械性,程序化,像做數學題套公式一樣。上天讓我飽受了一年零六個月的煎熬,一年零六個月的折磨,就是爲了讓我遇見你。”她接着說。

她笑了,笑容里居然掛着一顆淚珠,這顆淚珠在柔暗的路燈下一閃一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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