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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在枝頭已十分的散文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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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很平常的下午,如果不是SKY說寄了一封信給我,這個下午就沒有任何亮點,跟客戶聊聊電話,看看網頁,收收EMIAL,敲敲鍵盤,喝一杯茶,差不多也就下班了。

春在枝頭已十分的散文隨筆

SKY說,日子欠驚喜,寫了封信給你。他說,窗外有黑色的電線交錯着,十幾裏外的母親可能正在做晚飯。他說,時常看你的文章,某些與我的心境合拍,不過,你也不用得意,不過是相同的情感罷了。他說,錢鍾書老先生說,雞蛋好吃,沒必要看老母雞是啥樣子,可我還是想着得給“老母雞”說一聲。他說,手邊沒有專門的信紙,是用酒店的便籤紙寫的,而且寄信時,也沒開車,徒步走到郵局,並把信投進了外埠的那個入口。

自從SKY說寄了封信給我,我就開始了期待。雖然我的面上不動聲色,內心卻是波濤翻滾。人到中年,已經沒人寫信給我,這年月,要說的話,要寫的字儘可以用電話和網絡解決。我想,當我接到手寫信時,一定會淚落如雨了。那信上的每一筆每一字全是濃得化不開的感情呀。那看似平實的一橫一豎,裉盡了自有的鋒芒——顯得老實,樸素,但是它的所有誘人之處恰恰在於以退爲進,恰恰在於低調、隱忍,恰恰在於不虛張聲勢。

想來SKY寫信的時候,心必是靜篤的——山川俱美,凌厲之勢收了,字裏行間全是日常生活用語。就好比家常中常煲的小米粥,好比土瓦罐24小說褒出的`湯,不肆張揚,卻讓人一生念念不忘,緊要之處,動容涕下。

一週,二週,三週,但是雲中沒有錦書來。實在按納不住了,打電話問SKY,“你究竟寄沒寄信?”SKY急了,“不帶這樣猜測的,我真的寄了,不但寄了,還寫了整整四頁紙。”掛了電話,記起年初同學聚會的事。

一大班同學坐在酒桌上,有說有笑,唯獨坐在對面的SKY沉默地對着面前的酒杯,偶爾眼睛交合在一起,就趕快躲開。想起兩句詩來:郎騎竹馬來,繞牀弄青梅。我和SKY,是真正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小的時候常在一起,也沒有別的小孩子的吵架爭奪,和睦得很。伏在天井裏的小桌上一塊做作業。他做完他的,我就把我的推給他,他一言不發,義務代做。我們兩個的字也象得很,反正老師是分辨不出來的。我微微地笑起來。這些童年舊事,不知道他可還記得。成了家的人,倒比先拘謹。見了面,只是笑一笑,叫一聲:瀟瀟。就算了事。

同桌說,雨瀟,喝點酒吧。SKY忙不迭在一邊阻攔:可不行,她喝不了啊。我也笑着推辭。同桌還待再讓,SKY一言不發,伸手端過,說,我替瀟瀟喝了吧。說畢一飲而盡。

“瀟瀟”這兩個字,是SKY對我的稱呼。沒有哪個人會把這兩個字看得那樣重,除了他。到了現在,閉上眼睛,還可以清清楚楚看得見他寫在他的書的四邊的這兩個字:瀟瀟瀟瀟瀟瀟……旁邊還有兩句詩: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

那個時候,兩顆心是兩條河,清淺寧靜。匯在一起。沒有驚濤駭浪,沒有要死要活,更沒有山盟海誓。只是那樣的蒙了一層輕紗的朦朧和溫柔。以後的日子裏,也愛過也恨過,也思念和被思念過。給我的感覺,都不再有這時的安恬和純淨。象什麼呢?如同一泓清水裏倒映着一彎如眉的月亮,美麗裏自有一種無結果的憂傷。

轉眼又是一週,信已在路上走了一月有餘,按我的性子早就按捺不住了,可是,我發現無論怎樣的案牘勞煩,心事重重,只要一想到有一封信在路上,馬上就覺得神朗氣清,到了另一番天地。閉上眼睛,覺得心裏連天飛揚的塵土正朝下落,朝下落。烏雲散了,晚涼如水,月華無邊,月下的樹啊,花啊,把影子映在灰瓦白牆上,隨着春節的來臨,整個喧囂的世界一下子變得美麗起來,遠古的感動象一汪清水,把心泡成晶瑩的水花石,開成雨裏帶露的花朵。潛藏的詩情裊裊上升,象花的香氣,繚繞不散。

說到底,寫信,寄信,等信,不就是一種安靜的情緒麼?無論怎樣職場上拚命廝殺得身心兩疲,怎樣酒局裏觥籌交錯得耳熱酒酣,怎樣情場失意得淚雨滂沱,怎麼官場順暢得睥睨羣雄,寫信,寄信,等信,這個過程裏,眼前繁華慢慢消褪,寧靜如同月光,從心底漸漸升起。

下班路上,看地,看樹,看雲,看兩旁的菜地和溝渠裏清凌凌的流水。我發短信給SKY:春天來了,小草稚拙嬌憨,悄悄拱出地面。地裏有農人,一邊間苗一邊大聲地談笑。你那裏呢?

SKY回:盡日尋春不見春,芒鞋踏遍嶺頭雲,歸來笑拈梅花嗅,春在枝頭已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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