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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的優美散文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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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大風四起、電閃雷鳴。隱匿的暴風雨總喜歡在半空盤旋窺探,氣氛變得壓抑,空氣是灰色的漿糊、烏雲滾滾而來。

綠的優美散文隨筆

有一棵在風中搖擺的小草,它紮根在窗台上的一個縫隙裏,它瘦弱不堪,卻有着綠色的外衣,一點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色彩,綠的渺小而迷茫,卻令人怦然心動。

依在窗前,翻開了一些屬於過去的電子相冊,一幅幅優美的綠色畫面映入眼簾、沉入了心海。

一頭水牛安靜地站在草地中央,它的背上少不了白色鳥的身影。

那片草地上有湛藍如洗的天空和秋日盛開的棉花般純白的雲,而那柔軟油綠的綠地,如同一片巨大的綠色源泉,源源不斷、勃勃生機。

還有蒼翠欲滴的門前的竹林、老屋院子裏漫天飄葉的紅楓、後院那片奼紫嫣紅的花草、一盆盆陽台上的手指長細的蒜苗、青葱……

在綠色田海中央有一朵盛開的潔白無瑕的蓮,那片荷塘有大片塗了顏料般的荷葉,綠的不可思議。

綠野田間,農人連日起早貪黑用雙手將那塊垃圾地挖成了塘,等到雨水灌滿,又撒下幾粒種子,冬去秋來,那塊人人嗤之以鼻的廢水溝竟然探出了一角小荷。

到了盛夏,荷葉如一個個渾圓精緻的綠盤、蓮花白如暮雪,水珠圓潤透明,好不惹眼。

原來,綠是要靠雙手去創造、去擁有,於是開始種植綠,等待它的生長、發芽和開花。

大門前種了一片竹子,密密匝匝,枝幹渾圓濃綠,葉片如刀、青綠而鋒利。落葉密佈在根處,高高的竹竿聳立,炎炎夏日,那兒總會落下一片綠蔭,微風徐徐,竹林如池塘裏的風波微微湧動,頓時清涼如初夏的凌晨。

院子裏有一棵經歷了幾代人的楓樹,樹枝聳入雲天、枝繁葉茂地撐起了一張巨大的綠傘。仲夏夜時分,牽着燈在樹下納涼休息,那高大、深邃而又模糊的樹葉叢似乎藏着某種神祕的物語。

所有收穫的綠,都用相機定格下來。那些最美的瞬間,即使在枯黃的深秋、在蒼茫的冷冬,依然有了鮮豔的彩色。

點點綠意已經不能讓自己滿足,我開始嚮往那片林子——一片濃綠而廣袤的松樹林。

那裏樹木密集、野草叢生,濃綠的莓苔和爬山虎相互纏繞,低矮的青草從石頭縫裏鑽了出來,烈日只漏進了斑斑點點的白光,小路蜿蜒曲折、抬眼滿是密密的樹枝、看不到天空。

它一直坐落在那片遠離人羣的土地上,它安靜神祕、充滿着孤獨和寂寞,像是一個老人,看淡了人間生死塵埃,淡然處之。

林木遮天蔽日,剛進去不久就看不到外面,只聽得到一些不知從哪傳來的人聲。林間的野鳥撲稜着翅膀不時從頭頂飛過,那些屬於樹頂的白頭翁揮起手掌般大的白色雙翅,凝視着樹下的一舉一動。

不一會路就沒有了,想要往前卻不知道哪裏是出口,後退卻無路。焦急時分,在前方出現了一座小土房子——它坐落在一小塊空地上,被野草和樹木圍攏着。

從屋子裏走出一個六七十歲左右的老太,聊了幾句之後才知道她是這座林子的看護人——一個人遠離村莊住在這兒,與樹同眠、與鳥同家。

她的屋子裏面很小,用煤油燈照明,地面濕濕的、一片黑漆漆、破舊的老式木製桌椅、牀鋪,簡陋的廚房,大廳正前方牆上掛着一副那個年代裏的風景人物畫、上面爬滿了灰色的蛛網。

在她的房間裏有一個長方形用布蓋起來的東西。那是她的棺材,幾年前就打造好了,一直擱在自己的房間裏。

整個環境逼仄壓迫、散發着一股刺鼻的腐味,尤其是那口蓋起來的棺材,更添了一絲陰森可怖。

最好開一扇窗户,看一看屋外的綠色,至少在屋子裏弄一點綠的東西吧。或者就像綠那樣純粹而生動,即使生命盡頭,總歸能在生活中找到一些期待。

對待短暫的生命,我從不允許有半點蒼白、一絲頹唐,就像生活中我從不願缺少綠。

在秋雨來臨之前,在冬雪降落之後,在初春剛剛敞開胸懷,在夏夜璀璨星空之下,那一幅幅綠色的景都在瞬間停留。

走廊的拐角邊,有很多盆栽,葡萄、蒜和葱,用一個木架子擺好,整整齊齊地碼在上面。夏天,葡萄葉子瘋長開來、一串串葡萄懸在枝頭,秋天,蒜和葱抽出整齊劃一的綠苗,而冬天,門前的四季青依然一片碧綠。

這些都屬於老屋的綠色、老屋的記憶。

後來,老屋慢慢褪了色,那些盆栽也已不在,走廊上那塊腐爛的木架子上長出了一片片綠油油的野草,而那株葡萄的根旁也滿是荒蕪的雜草。

照片上,看到一張站在葡萄樹下的'照片,那是盛夏,葡萄的葉子包圍着整個畫面。

那張站在水牛身旁的照片,那頭水牛淡然、平靜安逸,那片綠地被柔和的春風吹過、被暴戾的夏雨沖洗過,也被風霜浸染,也被冬雪埋藏。

相冊裏,那些荷綠的是那麼安然、那麼極致,那麼遙遠、那麼荒涼。

幾歲的時候,站在院子裏,身子埋進了花草叢,衝着攝像頭微微一笑。那時候的院子還是一片花花草草、鶯鶯燕燕。

小的時候,公路剛剛修到了那片林子邊。附近是一大塊綠色的草地,有一個高高壘起的小土包,常常跑上去坐在上面眺望着整片綠野,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也許只是一片空洞、自由自在的空氣讓心變得如井水般清澈寧靜。

那片歡快的土地變成了荒地,沒人搭理、無人問津。

荷塘,最終還原成了它最終的樣子——綠草如茵的廢水溝。

秋日清晨,蒜苗青葱的觸角從土裏伸了出來,空氣變得清新舒暢,路兩邊的溝渠汩汩而流,惠風和暢,野草瘋長的泥田裏站着一頭水牛,水牛身上站着幾隻白鳥,遠處依稀有林子、幾户人家,還有那片綠地,小溪蜿蜒、小路曲折。

照片上,我看到了那些如詩般的時光。

很長一段時間離開了老屋,楓樹已經死去,身體變成了木頭,院子的水泥地裂縫裏也鑽出了草,它們探着腦袋,愣愣地看着四周沉寂的空氣。

似乎能看到在院子裏打鬧的時光,能看到楓樹下茫然無措的幻想,在每一個秋日的清晨,與那些花花草草告別的身影。

老屋的記憶只剩下一片片荒蕪、一片片野草,只剩下一張張綠意盎然的照片。

忽然間在想,總會有一天,門前的那些竹、那些蒜苗甚至那片松樹林也會被一片郁郁青青的綠草吞噬,甚至新屋也會慢慢褪色,慢慢遙遠,所有的風景最終都只留下一片萋萋荒草?

很多年後,再次穿過那片松樹林時已看不到那座小屋,只有一些殘磚破瓦。在小屋不遠的地方,依稀可以看見那個老太的墳墓,墳頭野草瘋長。

那天,她對我説她經歷了飢餓、貧困、失偶,那段最艱難的時光她從不會退縮,這輩子風風雨雨她滿足了。她習慣於過着清苦的生活,她不怕死去,她蒼老的臉上一副平淡泰然的表情、沒有半點對生活的嫌棄、抱怨。

她從沒有對生活失去信心過。

屬於過去的風景就像那片野草,像火焰一樣吞噬了一切,而未來依然是一片荒蕪之路,這條路需要開墾、耕耘,親手去種植綠去創造擁有,如果有一天它也會野草叢生,卻也將汗水刻進了那片土地,留下了屬於自己的色彩。

也許,生命的色彩不僅僅只是綠。

我似乎明白了她孤獨生活的某種意義

關閉相冊,閉上眼睛,心裏越來越靜了,而暴風雨總是不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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