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現代詩歌

【1】

剖開你的大腦，一些詞語翻着白眼，

對我的侵入表示不屑。

跳動的血管裏，血液從動脈裏的鮮紅到靜脈裏的暗紅，

就象生命，從青年時代的鮮活到中年的枯萎，

是細胞的一種衰落，也是人生的一種必然。

我們，唯有順其自然。

【2】

生命裏許多的意外，總是防不勝防。

2015年5月3日的這天，好多的意外發生。

有人意外病逝，有人意外出生，也有人意外地

被小車撞腰。更意外的，是車主撞到了善良的人。

他毫不介意，說隨便，說理解萬歲，說寬容，

他腿上的傷口，也意外地被這些詞語修復。

生命是場意外，車禍是場意外，

有時候，善良和寬容是意料之中的意外。

只是，它比想象中來得更猛烈。

【3】

感冒也是場意外。在我毫無知覺的情況下侵襲我。

我一腳踩着悸動的星星，一腳踏着荒涼的原野，

嘴脣上站滿燃燒的星星，骨頭裏置滿了瘋亂的錘子，

儘管渾身疼痛，可我依然微笑着，

眼含一玫藍月，額觸青天，腳踏大地。

【4】

生病是場意外。特別是年少輕狂。

女兒的同學被這意外擊中。十五歲的花季，

卻開滿了惡性淋巴瘤的結節，活蹦亂跳的他，

竟然可能會在兩個月後消失。

晚期，發展成白血病，無藥可救。

再多的錢，也無法阻止這個意外的終止。

女兒和同學們的'眼淚，也無法遏止這朵惡之花的盛開。

她第一次，這麼痛徹心扉地看到手心的黑洞，

正在漸漸地擴展，狂野地吞噬一切。

有時候，意外可以毀滅整個世界。只是，

知道這些，需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5】

所以，我拼命地聽歌，喝茶，寫字。

太多的意外，麻木了我的思想。

所有的器官開始罷工，味覺消失，視覺模糊，

呼吸滯重，甚至忘記了，前行的路上，要如何擡腿，

纔是適合我的優雅和從容。

我不斷地祈求，希望那些來到我生命中的意外，

不是傷害，不是疼痛，而是美好，是歡笑，

是一種帶笑的修行，而不是淚海里的遠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