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詞歌賦現代詩

西行現代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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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西行的列車

西行現代詩

這個時候

窗外一片安靜

只在遙遠的遠方

閃爍着點點燈光

激動的心情已然飛翔

思緒裏躍動起前輩的詩行

“西去列車的窗口——”

那是激情燃燒的時代

那是感情裏血液的噴發

那是和我同齡的詩句

伴隨着幾代人的吟誦

而今

又一次在我的心中升騰

半個世紀過去了

天山崑崙山

塔克拉瑪干

經歷了西部大開發的歷程

你將以怎樣的姿態

向我展現你的面容

車輪滾滾

期盼着東方的黎明

窗外,我看見白楊樹

在一路向西的列車上

時間總是顯得緩慢悠長當東方終於迎來了第一縷曙光

我看見了

我看見了一排排

一排排整齊的白楊

那些高大的生命

驕傲地站在土黃色的山樑

是寂寞的空氣中

綠色的飛翔

我知道

這是一場預謀已久的相見

這是一次必然的邂逅

儘管我沒有說出來

但是你們的形象

早已走出了茅盾的散文

走出了中學的課堂

這麼多年過去

你們依然挺拔

依然強壯

依然是大西北的

不屈的脊樑

寧靜,匆匆走過石油城

我以爲那裏人聲鼎沸

我以爲那裏車水馬龍我以爲我會看見高大的井架

我以爲我會看見油罐車川流不息

然而

我們匆匆經過的

卻是一座寧靜的城市

沒有太多的車輛

沒有太多的人影

嶄新像北方的工業新城

安靜卻似江南小鎮

只有當我在茫茫戈壁上看見

抽油機組成的鋼鐵森林

我纔再一次想起她的名字

克拉瑪依——石油城

石油城——克拉瑪依

戈壁,不羈的目光

不到西北

不知道什麼是廣闊無垠不到西北

不知道什麼是千里大戈壁

太陽懸在天空

亙古不變

車輪滾動

時間卻似乎已經凝滯

窗外

已經沒有了任何參照物

似乎我們是在原點搖動

已經很久了

灰色的戈壁灘

漫不經心地綿延

除了細碎的石子

什麼都已經不見

目光在這裏忽然失去了遮擋

狂放不羈地奔馳到遙遠

遙遠的地平線上

灰色和藍色的交接點

有一條白色的絲線

它一直在那麼遙遠

一直

沒有任何的改變

當目光跑累了

當你閉上雙眼

你相信

你已經看見了天山

高原,陽光下的站臺

列車隆隆

穿過沉沉暗夜如穿過京城的霧霾

終於明亮了

如雨後的天空

我體驗到高原的陽光

這是從太陽裏直接噴射而出的光線

沒有被污染

沒有被打磨

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攔

傾瀉而下

站在高原的小站

一如站在天地之間

低頭是大地

仰頭是藍天

積雪,陽光下遙望天山

我是帶着八月的浮躁

帶着京城裏的喧囂帶着燥人的暑熱

心靈的疲憊

踏上行程

一路向西

向着一個神奇的地方

奔來

遠方的山頭

一片銀色斑斕

似是陽光的折返

似是目光的暈眩

而那是真的

那是積雪的天山

在這樣的季節

也只有在這裏

你纔看見積雪

潔白

飄逸

清新

在陽光下熠熠閃亮

清溪,神奇的坎兒井

滿目是戈壁的砂礫

滿目是土黃色的山脊在大山的溝壑裏

卻隱藏着一片綠

一條條清澈的河水

在地下的暗河裏流淌

遙遠的天山的雪水

通過這樣的暗河

滋養了吐魯番的神祕

這就是神奇的坎兒井

手工掏出的地下暗河

從天山的腳下

一直引到了自己的家

多少陽光

不再讓河水蒸發

多少曲折

沒有阻擋着奔流的水花

都知道吐魯番瓜果飄香

卻原來是坎兒井

在默默地輸送着智慧和營養

葡萄,不只是水果

所有到過新疆的人

沒有到過新疆的人只要提到新疆

都跟我說起葡萄

好像葡萄在這裏已經不只是水果

街邊的白楊樹下面

已經有成串的葡萄招搖

走進那片茂密的樹林

一個讓你垂涎的名字

高頻率出現在耳畔

葡萄溝

腳下是清粼粼的天山雪水

眼前是一嘟嚕挨着一嘟嚕的葡萄

欣賞着西域情調的歌舞

這是維吾爾人的笑臉

這是吐魯番的熱情

這是新疆的名片

古城縈繞着神祕的幽靈

從典籍裏走出來

跨越了兩千年的光陰由文字變成堅實的黃土

一個古代西域的國都

而今已是腳下的歷史

那威嚴的衙門還在

那高大的寺廟還在

那寬大的街道還在

那民居里的竈臺

那作坊裏的炊煙還在

記憶告訴我

在這裏

可以邂逅許多熟悉的身影

他們的名字

被歲月磨礪後愈發閃亮

班超玄奘岑參

高適王昌齡王之渙

這就是被烙進邊塞詩的地方

這就是金戈鐵馬彎刀冷月的地方

這就是胡笳嗚咽大漠孤煙的地方

這就是漢家男兒家書無寄的地方

交河故城此時

陽光燦爛飛流直下

而我卻總摸不透你的真面

無數神祕的幽靈

模糊着歷史的密碼

嬰兒墳裏的屍骸

註釋着亡國的結局

沒有了後代

就沒有了一切

火焰,永遠在燃燒

不知道你已經燃燒了多少年

不知道你何以有如此的激情你噴吐的火焰

直指向藍天

無論是漫長的時間

還是堅硬的頑石

都已經被你點燃

在這裏

我看見的只有

紅色的火焰

燃燒的火焰

涌動的`火焰

然而

卻又是大自然雕刻的火焰

凝固的火焰

火焰山

這屹立在天地間的

一柱巨大焰火

將燃燒在永遠

綠洲,披着神祕的面紗

我的眼睛已經習慣了

碎石,荒沙,戈壁灘瀝青,黃土,火焰山

滿眼是荒涼

滿目是焦灼

沒有一點兒綠色植物

沒有一點兒生命跡象

汽車在奔馳

神經已經疲憊

就是在這時

車頭一轉

繞過紅色的山樑

一條小溪在流淌

一個綠洲

出現在眼前

是高大的白楊樹

是茂密的葡萄架

是整齊如蜂巢的烘乾棚

是自然散落的低矮民舍

這是一個幽靜的鄉村

這是一個神祕的世界

安寧

沉靜

在每一個平常的日子

生活在這裏的人們

晾曬乾果

點火做飯

養兒育女

每一片綠洲下

都有一些村落

每一方水土上

都有人生

夕陽,大自然的美術師

這裏有侏羅紀的煤層

這裏有千萬年風雨雕琢的印痕這裏是寸草不生的河灘

卻有着紅黃綠紫棕鮮豔的色彩

這裏是額爾齊斯河

一條滾滾向西奔淌的河流

這裏是五彩灘

雅丹地貌的典型標本

一邊是懸崖險峻

色彩更迭

一邊是沙漠與綠洲

生機勃勃

河水流淌

洗刷着多彩的河牀

只有在夕陽下

這裏愈發表現出激情

岩石河灘胡楊林

都煥發出激揚的色彩

這是堅硬的色彩

這是流動的色彩

這是生命的色彩

天地間掛起的畫布前

夕陽

是大自然的美術師

胡楊,西域的處子

因爲你的傳說

我把你理解爲雄壯豪傑的寂寞

無盡的蒼涼

在一片大漠之上

你三千年不死

死而三千年不倒

倒而三千年不朽

想到你的時候

生命的短暫而渺小

想到你的時候

地老天荒

在布爾津城邊

在額爾齊斯河畔

我邂逅的胡楊

卻是身材修長的姑娘

潔白淨素的衣衫

青蔥簡潔的秀髮

你不是歷盡刀光劍影的俠客

你只是河邊氈房裏走出的

西域姑娘

那一刻我相信

遠離了世事紛爭

生命可以不老

湖水,綠色的神祕

那不是一潭寧靜的湖水

那是一條奔淌的長河只不過在大山的懷裏

忽然寬闊的水面

被你叫做了湖

洶涌激盪的水流

從遙遠的阿爾泰山走來

一路傾瀉着綠色的波浪

這是喀納斯獨有的色彩

讓你產生出無限的遐想

於是

你相信這裏有水怪

你相信這裏有神仙

你相信這裏的花常開不敗

你相信這裏的人長生不老

許許多多的夢幻

你相信都是真的

因爲你看見這神祕的湖水

就是一條綠色的絲綢

連接着天上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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