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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的現代詩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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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難再得始爲佳”》

冰心的現代詩歌

八月八日的清晨,我正在大連一處休養所的庭院裏,閒閒地掃着雨後的落葉,樓上正開着收音機,我一面掃着,本希望能聽到日本鬆川事件的判決,卻得到了梅蘭芳先生逝世的噩耗!這消息太突然了,使我一時呆住;夏末的晨風,居然吹面生寒,上樓來悵望山外浩蕩的微波,也感到這一片山海,忽然虛闊了許多!

梅先生的逝世,就像從我們的藝術的闊大青空裏,隕落一顆很大很亮的星辰,這一處空虛,是沒有法子填補的。清詩人龔自珍有一句詩:“人難再得始爲佳”,放在梅先生身上,真是一字不可移易。

記得我第一次看梅先生演出的時候,我還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地點是北京東安市場內的吉祥戲院。我站在樓上堂客座的.欄旁,戲院裏人聲嘈雜,打手巾把的,熟練地從觀衆頭上高高地扔着手巾……戲臺上立着很大的紅紙海報,大軸子戲是梅蘭芳先生和王鳳卿先生的《汾河灣》……忽然間後面有人推我一把,“快看”,梅先生出臺了,流水般的踱步,送出一個光彩奪目的人兒,端嚴的妙目,左右一掃,霎時間四座無聲!也許是童年的印象最爲深刻吧,這幾十年來許許多多男女演員之中,我還沒有看見過像梅先生在那時那地所給我的端莊流麗,儀態萬方的體態與風神!

應該承認我不懂戲,但是這些年來,每次看梅先生演出,都得到從別的演員那裏所得不到的新的驚奇和喜悅。解放以後,在臺下見到梅先生的機會很多,他的那種謙虛和藹、瀟灑自然的風度,無論何時,都使人有春風入座之感。八月八日以後,我看到許多篇追悼梅先生的文章,這些文章,從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回憶,從每一個側面,投射光影到這位一代的風流人物身上,從這許多文章裏,我得到梅先生作爲一個演員,一個朋友,一個詩人,一個書畫愛好者,一個文藝戰士……的整個人格。我也感到追念梅先生也決不會是一時的,以後在許多時會,許多場合,我們都會悼憶起這位高尚的有益於人民的人。梅先生沒有死,他永遠活在人們的心中!

我對梅先生最欽佩的一點,是他一輩子熱愛祖國,熱愛祖國的人民和文化,熱愛自己的專業。解放後,在人民自己的黨對他的尊重愛護之下,他更是感激奮發,在思想上,藝術上,一直地不斷前進,天天向上!

看報知道梅先生的靈柩已經安葬在京郊的萬花山了。梅先生,在萬花叢中安息吧!讓您的永遠活在人們心裏的音容,鼓勵着我們向您學習,天天向上!

《海棠花下》

——和葉老的末一次相見

好幾年以前,聖陶老人就約我去他家賞海棠花了,但是每年到了花時,不是葉老不適,就是我病了,直到去年春天,才實踐了看花之約。

那天天氣晴朗,民進中央派來了兩輛小車和一位同志,把我和女兒吳青一家(因爲他們一直是和我同住)接到葉老家去。我的女婿陳恕,帶了一架錄像機,我的外孫陳鋼,帶了一架照相機,興沖沖地我們一同上了車。

到了葉家門口,至善同志已在門口歡迎了。我扶着助步器由吳青他們簇擁着進了這所寬大整潔的四合院的外院,又進入了內院,葉老已經笑容滿面地從雪白的海棠花樹下站了起來。老人精神極好。我們緊緊地握手,然後才仰首看花,又低下頭來敘談。這時錄像機和照相機都忙個不停,我女兒吳青卻抱起葉老旁邊的一隻捲毛的小黑狗,撫摸着,笑着說:“這小狗真乖。”

我們又從花下進入了堂屋,屋裏擺設得十分雅緻,房屋隔扇框裏也都有書畫。我有好多時候沒有見到過這樣精緻的真正的北京四合院了!

至善指點着葉老寬大的臥室牆上一張葉老夫人的相片,說:“這是他們結婚後七個月照的。”我笑着同至善說:“那時候還沒有你呢!”大家都笑了。

時間過得真快,我向葉老獻上我帶去的一個小月季花籃,葉老還贈我一個很精美的小黑膽瓶,裏面插着三朵他們花圃里長的三支黃色的鬱金香。

回家的路上,我捧着那個小膽瓶,從車裏外望,彷彿北京城裏處處都是笑吟吟的人!

198x年2月29日清晨

《 賣花聲》

仰望井岡山,

流水潺潺,

巨人揮手白雲端。

燕雀低飛天欲雨,

莫下徵鞍。

百戰興猶酣,

怕甚困難!

熊羆虎豹等閒看。

喚起全球無產者,

共越雄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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