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學之史部史記

宋紀四十七 起閼逢涒灘八月,盡旃蒙作噩九月,凡一年有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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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宗體天法道極功全德神文聖武睿哲明孝皇帝

宋紀四十七 起閼逢涒灘八月,盡旃蒙作噩九月,凡一年有奇

慶曆四年遼重熙十三年

八月,辛卯,命參知政事賈昌朝領天下農田,范仲淹領刑法,事有利害,其悉條上。

初,仲淹建議:“周制,三公分兼六官之職,漢以三公分部六卿,唐以宰相分判六曹。今中書,古天官冢宰也;樞密院,古夏官司馬也。四官散於羣有司,無三公兼領之重,而二府惟進擢差除,循資級,議賞罰,檢用條例而已。上不專三公論道之任,下不專六卿佐王之職,非法治也。臣請仿前代,以三司、司農、審官、流內銓、三班院、國子監、太常、刑部、審刑、大理、羣牧、殿前馬步軍司,各委輔臣兼判其事,凡創置新規,更改前弊,官吏黜陟,刑法輕重,有利害者,並從輔臣予奪;其事體大者,二府僉議奏裁。臣願自領兵賦之職,如其無補,請先黜降。”章得象等皆以爲不可,久之乃降是命,然卒不果行。

甲午,以樞密副使富弼爲河北宣撫使。先是輔臣奏事垂拱殿,帝曰:“契丹主受禮雲州,將襲我河東,兩府宜設備。”弼退而上言:“河北平坦,河東險阻,河北富實,河東空乏,河北無備,河東有備,契丹必不捨河北而襲河東。臣近奏河北守禦之策,乞守要郡,自行其事,不惟訓兵備敵以安元元,至於身羞國恥,庶幾可刷。”於是命弼宣撫河北。其實弼欲出避讒謗也。

保州巡檢司雲翼卒擁都監韋貴據城叛,知州劉繼宗渡城濠溺水死。知廣信軍劉貽孫與走馬承受宋有言臨城諭之,叛兵有欲降者,計未決,而諸路各進兵來討,遂復固守拒命。

戊戌,以右正言餘靖爲回謝使,使於遼,其復書略曰:“若以元昊於北朝失事大之體,則自宜問罪。或謂元昊於本朝稽效順之故,則何煩出師!矧延州昨奏,元昊已遣楊守素將誓文入界,儻不依初約,則猶可沮還;如盡遵承,則亦難卻也。”

以右正言、知制誥歐陽修爲河北都轉運案察使。帝諭修曰:“勿爲久居計,有事第言之。”修對以諫官乃得風聞,今在外,使事有指,越職,罪也。帝曰:“事苟宜聞,不可以中外爲辭。”諫官蔡襄、孫甫奏留修,不許。

以餘靖知制誥,仍知諫院;以知諫院蔡襄直史館,同修起居注。

詔入內供奉官劉保信往視保州兵亂。

庚子,命右正言田況度視保州,仍聽便宜行事。

壬寅,降敕榜招安保州叛軍,仍詔知雄州王德基牒報北界,恐緣邊人戶驚擾也。

甲寅,朝議以諸道兵集保州城下,未有統轄,因詔宣撫使富弼促行,往節制之。再降敕榜招安,仍令田況等且退兵,選人齎敕入城,若遂開門,即一切撫存;如尚拒命,則益兵進攻,其在營同居骨肉,無老幼皆戮之。

先是知定州王果率兵趨保州,攻城甚急,會有詔招安,賊不肯降,登陴呼曰:“得李步軍來,我降矣。”李步軍,謂昭亮也。詔遣昭亮。是日,昭亮至,與況同諭賊,賊終未信。右侍禁洛陽郭逵徑逾壕詣城下,謂賊曰:“我班行也,汝下索,我就汝語。”賊乃下索,即援之登城,謂賊曰:“朝廷知亂不由汝,由官吏遇汝不以理。今赦汝罪,又以祿秩賞汝,使兩制大臣奉詔書來諭汝,汝何疑!”賊皆相顧動色曰:“果如此乎?”乃更召其所知數人登城。賊信之,爭投兵下城,降者一千餘人,遂開門納官軍。其造逆者四百二十九人,況具得其姓名,令楊懷敏率兵入城,悉坑殺之。降卒二千餘人,悉分隸諸州宣撫使。富弼恐後生變,與都轉運使歐陽修相遇於內黃,夜半,屏人謀,欲使諸州同日誅之。修曰:“禍莫大於殺已降,況脅從乎?既非朝命,諸州有一不從,爲變不細。”弼悟,乃止。

乙卯,帝謂輔臣曰:“如聞諸路轉運案察、提點刑獄司發擿所部官吏細過,務爲苛刻,可降敕約束之。”先是監察御史劉湜言:“轉運使掎摭州縣,苛束官吏,人不得騁其材。”包拯言:“諸道轉運使自兼案察及置判官以來,體量部下官吏,頗傷煩碎。欲乞於郊禋赦書內特行約束,凡官吏先被體量者,情非故犯,鹹許自新。”於是降敕約束諸路案察使,備載臺官所上之言。

歐陽修奏曰:“自差諸路案察,雖未有大效,而老病昏昧之人,望風而懼,近日致仕者漸多,州縣方欲澄清,而朝廷自沮其事。乞令兩府召臺官上言者至中書,問其何路案察之人因挾私怒,苟有跡狀,乞下所司辨明,若實無人,乃是妄說。其近降答刂子,乞賜抽還,不使四方見朝廷自沮案察之權,而爲貪贓老繆之吏所快。”

先是夏遣使朝於遼,遼主怒其對不以情,羈之。丁巳,夏復遣使來,遼主詢以事宜,又不實對,遼主笞之。

戊午,詔:“自今除臺闌官,毋得用見任輔臣所薦之人。”

徙知滄州劉渙知保州。渙至逾月,雲翼軍又謀反,渙以單騎至,械其首惡,誅之,一軍帖然。

九月,辛酉,田況奏保州平。壬戌,詔:“保州官吏死亂兵而無親屬者,官爲殯斂;戰歿兵官並優恤;民田蹂踐者蠲其租。”

河北都轉運案察使、天章閣待制張日之落職知虢州。緣邊都巡檢楊懷敏嘗領兵至保州,特免罰。初,日之聞保州亂,自魏馳至城下,召諸部將分攻城,使人謂懷敏曰:“不即來,當以軍法從事。”既至,就坐,又以兵自衛,日皿之斥去之,故懷敏深恨日之,嘗密奏:“殺日之則賊降矣。”富弼力爲日之辨,帝意解,猶坐前事落職。

戊辰,壽州言太尉致仕申國公呂夷簡卒。帝涕下曰:“安得憂公忘身如夷簡者!”贈太師,中書令,諡文靖。夷簡當國柄最久,雖數爲言者所詆,帝眷倚不衰。然所斥士旋複用,其於天下事屈伸舒捲,動有操術。後配食廟庭。始,王旦奇夷簡,謂王曾曰:“君其善交友之。”卒與曾並居相位。後曾家請御篆墓碑,帝因慘然思夷簡,書“懷忠碑”三字以賜之。

庚午,平章事兼樞密使晏殊,罷爲工部尚書,知潁州。殊初入相,擢歐陽修等爲諫官,既而苦其數論事,或面折之,及修出爲河北都轉運使,諫官奏留修,不許。孫甫、蔡襄遂言:“莊懿誕生聖躬,爲天下主,而殊被詔誌莊懿墓,沒而不言。”又奏論殊役官兵治僦舍以規利。殊坐是黜。然殊以莊獻方臨朝,故誌不敢斥言。而所役兵乃輔臣例宣借者,又役使自其甥楊文仲,時謂非殊之罪雲。

壬申,參知政事賈昌朝言:“用兵以來,天下民力頗困,請下諸路轉運司,毋得承例折變,科率物色;其須科折者,並奏聽裁。即有宣敕及三司移文而於民不便者,以聞。”從之。

遼主親征元昊,會大軍於九十九泉,以太弟重元、北院樞密使韓國王蕭惠將先鋒兵,東京留守趙王蕭孝友率師以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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