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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縣城去比賽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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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單位的窗子面前,百無聊賴地望着外面的城關鎮小禮堂,它那麼老,已經快被四周的高樓遮擋住了,忽然覺得與單位比鄰而居的它有一些面熟,忽然記起,三十多年前,我們就曾相識。

到縣城去比賽散文

還沒上學的時候,父親指導下的學校文藝隊在全縣小有名氣,經常代表鎮裏到縣裏彙報演出。有時到父親學校去玩,正趕上他們演出歸來,大姐姐們把用來路上應急的燒餅塞到我手裏,大哥哥們頂着演出用的獅子頭衝我做鬼臉,讓我非常羨慕。上學了,終於可以有機會參加學校文藝隊,我撫摸着每一件樂器,讓它們發出清脆的聲音,最後,我選擇了作一名揚琴手。每天放學後,我們一羣小夥伴都留下來,父親和他的同事們耐心地教每一個樂手識別“都來咪”的位置,給演員們示範着胳膊舉到哪一個位置。我們一遍一遍地重複,知道舞臺上的“風光”不僅僅是好玩,更凝結着每個人的汗水甚至挨批評後的淚水。終於,我們合奏出一曲“金蛇狂舞”的時候,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有模有樣的莊重,但卻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那時學校的傍晚是熱鬧的,我們排練時,附近的村民進來參觀,也對我們的表演品頭論足,我們排練得更帶勁了。

終於有一天,我們得知大家要到縣城去比賽時,大家歡聲一片,作爲農村孩子的我們,縣城是大都會,是我們的夢想所在。排練的時間更長,排練得更爲認真,每個人像模像樣的扮演着自己的角色,休息的時候,我們就憑空想象縣城是什麼樣子。那天一大早,父親和一些大同學給每一位隊員抹上了紅臉蛋,喜笑顏開的我們坐上了臨時找來的大卡車車廂。儘管坐在車上被風吹得有些冷,但我們渾然不覺,興奮的猜測着遠處的某處建築是不是到了縣城。終於,我們來到南關的鐵路鑽橋下面,正好有轟隆隆的火車經過,我們興奮地站了起來,驚奇地望着那個傳說中的長長的傢伙。在今後很長的時間裏,縣城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那個鑽橋,我一直把它當做縣城的城門,當做城裏的象徵。我們第一次看到那麼多汽車行走在路上,第一次看到百貨大樓,第一次看到高高的紅綠燈威嚴的站在那裏,我們一羣人目不暇接,讚歎着什麼時候我們那裏也能這樣。

終於,我們停在了一處院子裏,一座又高又大的房子門前寫着“文化宮”三個大字。我們整整齊齊地排隊來到裏邊,我們好奇的翻動着那些可以折起來的座椅,很多別的學校來的學生也和我們一樣,會場裏面嗡嗡作響。終於,比賽開始了,我們立刻靜了下來,整齊的隊伍在舞臺燈光下顯得更加神祕莊嚴,我們都被震住了。終於輪到了我們,我坐在舞臺上一下懵了,下面黑壓壓的一大片,被燈光照射得有些霧濛濛的,只見無數的眼睛在看着我們。當前奏開始的時候,本來很熟的我跟了幾句忽然就忘記了曲譜,我隨着節奏胡亂敲了起來,也許是別人的聲音把我掩蓋住了,似乎並不能聽到我的濫竽充數,我急中生智,專等每句結束就敲擊一下尾音,心想這下可完了,一定影響了學校的成績,感到會場上所有的人都在對我指指點點。結束的時候,一個小夥伴望着我說:“你怎麼出了那麼多汗?”我故作鎮靜地說:“這上邊也太熱了”,心想他是不是發覺了我的錯誤,再也沒有心思看別人演出。好在我們的整體實力還是不錯的,最後我們獲得了第二名。也許我的小詭計沒被發現,最後也沒人談論我彈跑調的事,我感到萬分慶幸。

中午在汽車站南邊一家小飯店吃飯,帶隊的校長高興地和每一個孩子都說了話,感謝大家的良好表現,我一直臉上很發燒,但發現自己已經矇混過關了,下決心下次一定好好表現,但面對豐盛的午宴,依然毫無愧色的大快朵頤,覺得是自己那些年來吃過的最香甜的一頓飯。吃過飯,我們戀戀不捨了離開了縣城,每個人都不住回頭望着這座縣城,想着不久就我們還會再來的。

回來後,父親可沒客氣,認真總結了這次演出的成功和不足,特別是對我的粗心大意更是毫不客氣。從此,我更爲認真的對待每一個應該學習的環節。轉眼“六一”就要到了,文藝隊分成了鼓樂隊和表演隊、樂隊。父親每次回家都不閒着,唸叨着每一名隊員的長處和短處,哼唱着每一首歌的'音調,模擬着一些需要修改的動作,每一名隊員都熱心向上,焦急地打聽自己分到了什麼角色。休息的時候,大家圍在父親身邊,有的撒嬌地捶着父親後背,嬉笑着和父親開着玩笑,有的向父親提一些建議,很多不管文藝隊的老師閒下來時也幫助父親操練我們。直到現在,每當聽到《運動員進行曲》那激昂的音調,我們都會想到“六一”節慶祝活動的時候,開場是由我們的鼓樂隊首先上場。音樂響起的時候,我們兩名鑔手雙手挽住被擦得明光鋥亮的銅鑔上鮮紅的飄帶,賣力地發出“嚓嚓嚓嚓”四聲清脆的響聲,於是密集的小鼓、渾厚的大鼓震耳欲聾地一起響了起來,同時在旗手的的帶領下,我們的隊伍在會場前方走過,十幾名號手吹起小號,十幾名花環手舞動花環,我們目不斜視,一絲不苟,但用眼角的餘光掃過羨慕的人羣,內心非常激動。那時的“六一”節目很多,展現科技夢想的表演唱《登上月宮》,諷刺不好好學習的雙簧《小二郎的一天》,豐富課外知識的古裝表演《趙州橋》,弘揚民族團結的新疆歌舞《阿克肖》,很多節目至今仍然活靈活現在我們班面前。那時的“六一”充滿歡笑,我們的文藝隊更是賺足了自豪感。

那時的我們,不僅爲本校同學表演節目,也經常受邀參加其他學校的運動會開幕式,爲鄉政府徵兵宣傳表演助威。那時的我們,沒有聽過“素質教育”,老師都是無私奉獻,同學真正出於興趣,每參加一次活動,都使我們的眼界豁然開朗,我們得到的榮譽,不僅僅是那一張張獎狀,不僅僅是周圍衆人的嘖嘖稱讚,而是凝聚在心頭不可磨滅的的集體榮譽感。但我們自豪的同時,心中真正向往的,仍是哪一天能到縣城去比賽。

終於又來了通知:我們要排練一場大型集體舞參加全縣文藝匯演。五十多名男女同學圍成一圈,面對面站好,那時的我們,還有些小小的封建意識,女同學倒是大方,稍有臉紅地伸出手臂,男同學猶豫着望望別的同學,生怕做了第一個被大家恥笑的人。終於勉強地拉過女同學的袖口,耷拉着眼皮不敢直視,讓老師嗔笑着逐一牽過胳膊,汗津津的兩雙手握在一起,一會兒就忘了彼此的矜持,音樂響起時,全場歡快流動,你踩了我的腳,我只是衝你一笑,我哪個動作不規範,你爲你做一下示範,直到大家的腳步整齊劃一,步調一致。那一次,我們派幾名代表去縣城參加比賽,沒去的也都魂不守舍的關注着他們的歸來,直到他們捧來全縣第一的獎狀,我們大家鼓掌歡呼。

後來,我們又去了幾次縣城,參加歌詠大會,參加選拔調演,我們的成績總是名列前茅。後來小學畢業,但每次經過小學門口,聽着裏面的歌聲悠揚,都忍不住駐足觀望。

很多人說,我們的小學同學聯繫緊密,不可思議。其實,是由於文藝隊這個團體讓我們曾經有共同的夢想,共同的歡笑。文藝隊的經歷,讓我們學會合作,學會吃苦,學會互相牽掛,學會齊心協力。三十多年過去了,我們中的很多人都已經成爲縣城的一員,縣城的面貌也早已非當日可比,包括我們以前和我們以後的文藝隊成員,也各自從事不同的職業,有的成爲國家一級演員,有的成爲各自單位的中堅力量,無論何種崗位,都心態陽光,積極地面對生活。每次相聚的時候,聊聊曾經你給我係上的鞋帶,說說你給我校正的琴絃,揭祕你曾經留下的“醜聞”,講講曾經到縣城的比賽,歡笑之後,仍覺得心裏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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