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城小巷外一章散文
一、雨城
今晚,南方又下雨了嗎?
誰,又在到處捕捉你的面容?那些純白的牆,那些灰色*的瓦,依舊藏着江南一個鎮子勻稱的韻致。
而雨,一定在今夜飄下
並打溼一些不起眼的青石路,連旁邊的小樹也溼一漉一漉的。只有風輕拂的時刻,它們才擡眼瞧一瞧,煙雨迷濛的雨城。
現在,藏在一種被渲染的餘味中
幻想,誰撐起油紙傘在雨中穿越這座小城,是那位青衣紫衫的伊人,還是那位詩人,也結着丁香一樣的哀怨?
二、小巷
小巷,分明不夠悠長
你卻要它,折射雨城全部的模樣。誰能用步子丈量那些青石鋪築的長度,是不是,也像一個雨季一樣悠長。
安靜。小巷悄悄展開,像位伊人輕啓的粉脣。
崎嶇,或者蜿蜒。小巷安逸地盤旋,像撐着油紙傘姑娘的眉。
現在,有雨在江南滴落。
興許,哪家的畫眉,也會陪襯着一聲鳴叫。而那些靜靜下墜的雨水,我希望它掛在一位姑娘的睫一毛一上,做一串雨簾。
三、伊人
誰,給了你今夜無限的愁緒,讓江南變成雨天,讓小城變成雨城,讓本不悠長的小巷,如此悠長?
纖細。柔媚。輕靈。
你的身影分明清晰,你的腳步分明精緻,你的呼吸分明勻稱,像小巷的一直蔓延的韻一律,像雨城一直沒有細說的故事。
別在高高的撐起,那把玲瓏的紙傘。
是它美麗的了小巷和雨城的視線,還小巷、雨城一直陪襯着它?走在雨中,分明,你也知曉,你也明瞭。
一直,都不能捕捉你臉龐,消瘦的,紅一潤的,還是愁苦?
紙傘見過,小巷映照着,雨城也知曉,剩下我在景外徘徊,想裏想外。而我慶幸,至少現在,我知道,你的影子和小巷一樣悠長,在南國的雨季。
四、油紙傘
誰,送這把油紙傘給你?現在,你也想不起名字。
雨中,它只撐開了兩個世界。一個在傘上,流淚;一個在傘下,踟躇。而傘外,是一個被濺落的空間,一地碎響,密佈。
溼了鞋子,溼了衣裙,現在連小巷也一衣帶水。
沒有人在你背後,沒有人在你傘下,陪你一起走進如詩一樣纏一綿的小巷,如詞一樣婉約的小城。
現在,油紙傘一抽一泣
像徘徊於水湄的女子,講述着青磚灰瓦與粉牆美麗而憂傷着的故事。
溪水斷章
一
擲一枚石子,溪水顫一動一個水花。
在一個幽靜的山谷,飄落的葉子,是一場季節的雪花,凋在深秋,沉睡在溪邊。
看一泉澄清的水域
澄明的是一個心跳的脈搏和一些散落的呼吸。
像一個聲音,質感一樣的呼喚,靜靜的,不止一溪水在聆聽。
涉足而來,一位幽靜的姑娘,埋沒整片深山。
當水被撩響,是誰的眼睛如水,是誰如水的眼睛?
二
一點斑孔,倒映整個時令。
是季節傷了昨夜入夢的你,還你疼痛了傷感的枝椏?
棲息在一段與另一段枝椏間,慢慢泛黃,像一個黃昏漸漸夜幕。當我們涉入那一片堆積落英的領域,沙沙作響的是它們的'私語,還我們疼痛而致的心脈?
現在,不說那個黑髮的姑娘。
在她撇開自己黝一黑的眼神時,她正掛着一臉細碎的笑容。
像那些盤踞在她身前,身後的葉子。細細的,不止能數清它的紋理,還它類似與她的心跳和心跳。
三
是不是,它們早已滿足枝頭的嫩綠?
於是將將生命,凋謝。並努力地與泥土融爲一體,等另一個不屬於自己的新綠。
睡在時間的襁褓裏
誰,一再幻想那些支離破碎的塵埃?是溪水,是石頭、青苔,還一個季節?
放下手,有心碎掉。
握緊手,有淚涌動。
不屬於南方的孩子
是一架悠長的木橋,在陽光乾裂的時刻,端坐一溝溪水上。
四
算了,就讓這溪水帶走那個紫色*的夢。
張望的姑娘,別再張望,你的眼神深邃不過一個遙遠的天。現在,腳下那條回去的青石路,已經被潮一溼的季節漉溼,你該擡下腳,輕輕回去。和來時相同的腳步聲,那些落英與一溪水,能夠銘記。
記住背影
一條深而由深的楓葉大道,仿若無了盡頭。有人破了一雙來回穿梭的鞋子,而那些多愁善感的葉子,也已經凋敗七次。
應該是我的眼神不夠明亮
其實,我一直不過想看清楚那些一直眨着眼睛的星星。它們是不是我派去的天使,在你落單的時刻,陪你囈語。
直到,又一個黎明唱響。
我才收縮這一一夜行走的腳步,在小木屋裏做星星一樣的夢。
五
一枚楓葉,在曠野被刻畫上一首屬於曠野的詩。
那張椅子,已經靜坐千年,像一尊佛,獨自咀嚼曠野的時光。假如,此刻我的腳步足夠輕一盈,我將走進那片葉海,坐下。
儘管,那裏曾有很多人留下很多的童話,我依舊清晰認得,我們一起散落的葉片,在今時,它已獨自惆悵七個輪迴。
現在,我的腳步將它踩痛。
天國裏,沒有它以及我想要的夢。之後的輪迴,我將刻畫另一枚楓葉給它,好不讓它一直在人間牽掛。
六
或許,誰都希望所有的痛苦與所有的磨難
隨風,四處飄散
當這一溪清冽的泉水,叮噹作響,又一個裹不住祕密的季節,沁透南方的領域。
懷念,一些石頭已經長出青苔。
聆聽,一些落葉已經沉睡溪邊。
時間,彷彿已經淡去一切。
只是,一個瞬間的回眸,看見一些時間陪飄零的落英,一起結束一場溪水的災難。
凝聚在某刻,你笑了。
凝聚在某刻,你哭了。
一如,斑駁的落英。
不是炫耀過去的蔥綠與金黃,而是深秋或者寒冬的季節,本該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