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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散文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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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散文欣賞1

外面開始放起鞭炮來,噼裏啪啦,我開始意識到又到新年了,太陽系裏,地球又圍繞着太陽轉了一圈,一年一年的輪迴,一年一年的過去,我也一天一天的長大,我又長了一歲。

過年散文欣賞

我來到外面,看到煙花慢慢升到天空,然後炸響,天女散花一般,散落到世界金色般的雨,天空在這一瞬間亮起,然後再回歸到黑暗之中,後面的煙花又升到空中,在天空中又演一個輪迴。這視覺與聽覺的衝擊,總能勾起人們的歡快與興奮的情緒。

在天空明暗映照着忽明忽暗的土地上,我行走着,感受着迎面吹來的新年的冷風,來對這世界說,新年快樂。儘管這世界對我並不寬容,對我過去一年設置了各種障礙,但還好,我挺過來了。

我過了很多個像這樣的年,同樣的場景,同樣的溫度,不同的是,我們的年齡慢慢變大,付出的越來越多,收穫的也越來越多。傷口與幸福共同成長。流年中,我們來不及回憶,就已被命運推向新的戰場。新年的鐘聲響起了,我們又走向了新的戰場,我彷彿聽到了這個世界的聲音,“年輕人,歡迎來戰場”。這聲音像一位老者經歷過塵世間的滄桑發出的聲音。

期望在新的一年,擁有新的收穫。

過年散文欣賞2

“噼噼啪啪”“噼噼啪啪”的爆竹聲聲,似乎在竭盡全力地提醒着所有的人們,過年了;小區裏燃放過的爆竹煙花,紅紅地鋪了一地,低着頭微笑行走的人們像是走在紅地毯上,大家似乎都在努力地努力地想,過年了;人們把平時就吃的餃子,大年初一,刻意地端上餐桌,告訴家人,過年了;人們把平常穿的衣服,大年初一,照常穿在身上,告訴自己,我們現在的生活,其實,就等同於天天在過年啊!

是的,人們現在的生活水平提高了,物質條件豐裕了,年味似乎離我們越來越遠了,以至於大家都異口同聲地說,過年真沒意思。如今的年,過的就剩央視春晚能夠給大家帶來些許過年的樂趣了,還被愛吐槽的網友挑剔的骨頭不剩渣了。我看到聽到的都是,大家說的最多的就是小時候過年,那個物質貧乏的年代,大人們會爲了家人過年的一衣一食竭盡所有地早早做着準備。那時,大人們經常會說,小子要炮,閨女戴花。所以,就給自家的男孩子準備好長長的火鞭爆竹,等到除夕守夜十二時,就能聽到家家戶戶爭先恐後的鞭炮齊鳴驚天動地的燃放爆竹的炸響陣陣,此起彼伏,一會兒不停歇不閒着地直到天亮。大人們早早起牀,敬上香,熬一鍋豬肉白菜粉條粉皮粉渣大燴菜,再下一鍋餃子。天麻麻亮,孩子們穿戴整齊,洗臉梳頭吃過飯,單等着天一亮,就“咯吱咯吱”地踏着厚厚的白雪,挨家挨戶地給長輩們老人們磕頭拜年去了。很快,天就亮了。那時候,一家就有三個四個,甚至五個六個七個孩子的都有。所以,大家在路上街上會面的時候就如同會師,一羣大大小小的孩子就自發地熱熱鬧鬧成羣結隊地給長輩們老人們磕頭拜年,那些在平時有矛盾鬧彆扭的小夥伴們,在這個時候,也會相逢一笑和好如初。鄉里鄉親的長輩老人,就會準備好平時不常吃到的糖塊,分發給來磕頭拜年的孩子們。所以,大家每人兜子裏都有糖塊,掰一顆含在嘴裏“絲絲”地,好甜好甜呢!近親長輩老人,給孩子的壓歲錢自然是少不了的。那時,雖然都是五分一角的,但孩子們還是互相攀比着到底誰掙的壓歲錢多。大年初一吃餃子,誰要是吃到藏着硬分幣的餃子,誰就有福氣。年拜過了,餃子也吃了。男孩子們就會對在沒來得及燃爆就躺在雪地裏耍賴的小炮仗們,進行仔細地一個也不放過地巡邏搜索,運氣好的,會撿到一大把,當然還有的被沒燃盡一時被悶住了的小炮仗意外“復活”崩手一下,“啊呀呀”地甩着被崩到的手大叫着“痛啊!痛啊”的,過會兒,就好了。畢竟,小小的炮仗就那麼一點點的火藥,沒有多大的威力。女孩子愛戴花,供銷社裏賣的彩色海綿花、貨郎擔那裏割來的細紗布彩條或者紅頭繩,都在大年初一這天,在女孩子的髮辮上粉墨登場地盛開着,不只是戲臺上纔有的俏麗,過年了,所有女孩子都是那麼的豔麗俊俏。那時候過年,人們是多麼地知足快樂啊!

其實,人活着,快樂纔是最重要的。知足常樂嘛!就拿央視春晚來說吧!每位導演每位演職人員都使出了渾身解數,竭盡全力地認真刻苦地把節目編排了無數次準備了無數次,咱做觀衆的就只管熱烈地鼓掌吧!真的,每一個節目和細節每年都有每年的不同新穎的看點和樂點。

過年了,我們大家又共同長了一歲,讓我們拂去歲月之塵,讓歡笑和淚水、愛與哀愁在心中凝成一顆厚重的晶瑩琥珀。用真誠的心來共同祝願,在新的一年裏,保重自己,吃好穿好,健健康康,開開心心,快快樂樂,倖幸福福。年年做到:平安是金,健康是福。

過年散文欣賞3

生活中,心情真的不是天天都會美麗。

臨近過年的廣州,街上是越發的冷清,如果不是商家打廣告似的貼出的那一抹紅色,好像都忘卻了年關將近。大概有4個年頭沒回蕭鄉過年了,可能哪裏的年味兒也不會那麼濃了吧,還記得每到這個時候“二道街”就會被稱作“年貨大街”不足10米寬的街道,可想要擠進去就要費一番功夫。空氣中總是少不了爆竹硫磺的氣味,還有那被炸碎了的爆衣,一陣冷風吹來伴着雪花紛飛,美麗的浪漫,也因此這些紅色的紙屑往往是清潔工最頭痛的事。老話講“瑞雪兆豐年”除夕夜的晚上如果下雪,那真的是“及好了”,同弟弟妹妹們一起出去踩“雪印”聽那嘎吱,嘎吱的聲音和踩在雪上的感覺真是說不出的舒服享受……過眼的雲煙再美也都是回憶。

廣州的年味兒,可能還需要我去細細的尋找,慢慢的融入。或許多跟這裏的長輩聊聊天,多一些本地的朋友,當地的年味就會自覺的向我涌來,比方說我現在就知道“燈會”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去處,很有特色!我想我應該不會錯過吧,寫着寫着心情又莫名的好了起來,不禁感覺自己“此地無銀”了…呵呵。

過年散文欣賞4

我路過包子鋪的門口,那種濃香的味道饞的我口水直流。那包子的香味兒伴着淡邈的蒸汽縈繞在我上班的路上。是的,要過年了。農曆的年底我的老家家家戶戶都要蒸很多的包子,有菜餡的,有肉餡的。還要蒸很多的饃饃,有的饃饃上還點上各種各樣的花,昭示着新年的喜慶和吉祥。在我小的時候,只有到了年底蒸饃饃的時候,我們才能感到幸福快樂,因爲穿新衣服的可能性很小,所以,我和弟弟妹妹最大的快樂就是能夠吃上各種各樣的包子和饃饃,還能拿着點花的顏料到處點花,其樂無窮。

對於弟弟而言,過年時能得到父親給他買的土花炮就是最大的幸福了。弟弟拿着小磚塊跪在門檻上用力地砸,花炮發出“嘭”地發出一聲響亮,這足以讓弟弟樂半天。入冬的時候,田野裏到處長滿了薺菜,村子裏的小孩一到放寒假就挎着竹籃出門挖薺菜,這樣就可以給自家的菜園節省很多蔬菜。在那個物資極其匱乏的年代,沒有什麼能比節省蔬菜和糧食更能讓父母開心的了。我和弟弟每年寒假的任務就是拾柴禾和挖薺菜。有一次我帶着弟弟出門挖菜拾柴,走錯了路一直到天黑也沒能找到家,弟弟凍的直打哆嗦,我把自己身上的夾衣脫下披在弟弟身上,弟弟揹着柴禾,我挎着菜籃,一路小跑着尋找家的方向,一直到掌燈十分才摸回家。每年母親用我們挖的薺菜做包子,偶爾還會在薺菜裏摻上一些肉,那種薺菜的清香裹着肉香足以讓我們在睡夢中都能不停回味。一直到我上班,我都對薺菜情有獨鍾。

光陰流轉,我已從泥濘辛酸的農村到繁華熱鬧的城市定居了十年有餘,有人說“我奮鬥了十八年才和你一起喝咖啡。”而我奮鬥了十一年卻沒能和親人相偎着吃一頓過年的包子,而是奔走在離家越來越遠的路上。那種親情相依的日子不屬於我,對兒時光景的懷念也只能深藏在內心的深處。虎年是我的本命年,我在這歲末抒寫着離我遠去的複雜心情,兔年是弟弟的本命年,兩座小城的咫尺距離沒能讓我們回到過去的深情歲月。陽光普照的寒冬,我的心情是悲涼的,一年復一年的光陰流走的不是歲月卻是更多的親情背離。

虎去兔來又一春,光陰流轉念親人。物非人非事事休,欲說不能淚雙流!

過年散文欣賞5

過年了,依然惦念你,你還好嗎?時間是塊橡皮擦,擦掉了曾經的痕跡,卻擦不去你在我心中的印記。過年了,你知道我在想你嗎?那些曾經往事,點點滴滴卻是你的影子,你就象一個座標,深深地插在我的生命路口,再忙的日子也會把你惦記,當冬天要過春天要來的時候,你是否還記得起我?記得曾經分享的歌曲,記得曾經甜蜜的點點滴滴,每當歡樂的時候,總是想起你,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分享。感到憂傷的時候,總是想起你,希望你能給我以安慰,可是現實也悄悄的告訴我,愛情淡了,樹沒了葉子還是樹

愛情淡了,你還是愛情嗎?當寒冷來臨的時候,總愛惦記你,是否已經穿上禦寒的冬衣?在歡度佳節的時候,總愛惦記你,期望着你會過的幸福。過年了,依然惦記你,遠方的你是我一生最美的回憶;月光如水,心中流淌的不只是一種惦念,還有相思溢滿的柔軟……我和你,兩個人、兩座城,遙隔千里;自從與你相遇,我的生活融入了更多的活力。冥冥之中註定的這份緣,讓相隔遙遠的你我,成了記憶中再也抹不去的影子,成了一生中連心的牽掛,成了紅塵中不變的守候。

沉甸甸的愛戀,默默的期盼,絲絲的牽掛。多少往事如夢如煙,多少記憶落於塵土,多少相思凝結在此中,把對你愛放在手心,刻在心窩裏,無論滄海桑田,永不改變……當惦念爲成一種習慣,我再也無法將它從身體裏清除,它已經成了我身體的一部分,因爲那是我對你的一份摯愛。;過年了;你過得還好嗎。與你相遇是我生活中的一道最美的風景,如今的我仍沉醉在那道風景裏,不願醒來。我小心翼翼地珍藏這些寶貴的溫暖。

想你的時候,心很痛,只有在文字中把心中的快樂與憂愁與你訴說,在文字能找到我心靈的方向,體會你帶來的愉悅,能讓我的心靈找到了溫暖的港灣。見不到你的時候,回憶成了一種安慰,我喜歡在月光下惦念着你,回憶着我們相遇時的美好與甜蜜,回憶着你帶給我無數的精彩與感動。回憶曾經一起走過路,幾絲柔情,幾多真愛,處處都洋溢着我們幸福的痕跡。

紅塵萬千,只爲你候永遠。一份執着,讓我根深蒂固地守着這份情感;把你藏在我的心靈深處,藏在了我的精神家園;過年了;你還好嗎;惦念的依然是你……

過年散文欣賞6

快過年了,想不起有什麼好玩的節目帶給兒子,而回憶自己童年過年的情景,還依然心潮澎湃。

兒時,常唱着:

二十三上街;

二十四回來;

二十五殺年豬;

二十六打豆腐;

二十七殺雞;

二十八殺鴨;

二十九樣樣都有;

三十過大年;

初一初二好拜年;

初三初四好出燈;

初五初六迎新春。

這些基本概括了皖西南這片丘陵地帶的人們過年的活動。

我小時候,大家都比較貧窮,物質匱乏,上街去買些東西,無非是過年的必須品——鞭炮和接送祖宗的草紙和黃裱,稍微寬裕的人家纔會買雙響炮。

我們這裏過小年的時間是臘月二十四,與其他的地方有所不同。姐姐在竈臺下塞柴火,母親在臺上忙着炒菜,祖母在旁邊坐鎮指揮,廚房裏熱氣騰騰,香氣繚繞,我跑東家走西家,看看玩伴們家裏燒些什麼新鮮好吃的。暮色漸濃,零星聽到鞭炮聲,我趕緊回家。母親在竈臺上擺好祭祀竈神的貢品,並囑咐我從今天開始,每天都要說好聽順耳的話。接着父親拿着草紙和鞭炮帶着走出家門,走到村頭的路口,點燃草紙。紙灰如蝴蝶紛飛,父親對我說說:“祖宗們來拿錢了。”

草紙即將燃盡息滅,父親點着鞭炮,“噼裏啪啦”地在無邊的夜色裏炸響,過年就算開始了。父親磕完頭,讓我仿着他的樣子,朝遠方跪下,作揖,連磕三下。拍打灰塵,回家,父親暗自低呤:“祖宗回家了。”

過小年,比平時多兩三個小菜,有一瓶山東高粱酒。母親也會喊鄰居來喝兩盅。有幾年,母親總會提前招呼門前單身小夥子來我家過小年。

母親善待他人,年老孤單時獲些福報,那單身漢後來成家立業,

一家人對母親多有照顧。

農村有句話叫:“窮人家會養豬”,我家的豬放養在大門前,每天除了吃就是睡,養的兩眼合成一條縫,每到過年時都是體肥膘胖,走不動路。一頭肥豬是我家最大的財富,是一年中最大的收入。常讓隔壁鄰居羨慕嫉妒。但是,上好的黑豬肉,我家除了留些豬頭肚雜,所剩無幾,必須賣錢,補貼家用。

我對世間的食物第一個最高評價的是“豆腐腦”。年關將近,祖母張羅着打豆腐。頭天晚上浸好黃豆,第二天,擺好石磨。祖母坐在石磨邊,手裏端着臉盆,盆裏是昨夜泡好的黃豆,祖母撈出一勺夾水的黃豆,倒入石磨。母親手腳協調一致地推拉石磨。有時,我和姐姐也幫着出力。看似輕巧簡單,我踊躍地要求獨自推拉。當我木退把,推動石磨,到頂頭就定住,怎麼也動不了。最後,母親笑笑說:“看人家吃豆腐不要牙齒吧”。我只得灰溜溜地退出,看着母親和祖母步調一致磨豆腐,石磨哼着,木推子“咿呀咿呀”地輕唱着,時間悠悠,覺得日子漫長而美好。祖母一邊加黃豆,一邊回憶往日時光,說些陳年舊事,把年關的日子染上了濃厚的年味,斑斕的色彩。煮好豆腐腦,祖母盛一碗熱乎乎的香氣撲鼻豆腐腦,放些糖,我攪拌糖,聞着香氣,味蕾全部躁動起來,口水都要流出。滑嫩爽口,甜蜜清香的豆腐腦入吼,感覺此物只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嘗。

我家處在低窪

擁擠的村中央,雞鴨幾乎養不起來。母雞孵下幾十只小雞,到過年時,大約只落下兩三隻雞,鴨是一隻都沒有。過年時,那時多人家親戚來了,要“燒茶”,一般只有稀客尊貴的客人來了才“燒茶”,燒茶就是碗裏面條底下壓一隻雞腿,大多數人情況下,親戚都不會吃雞腿,因爲雞腿還要留着來日招待下一位客人,只有在主人盛情勸說,拉扯下才忐忑地吃下去。我家更是捨不得殺雞,只有等家境殷實的母舅家人來了,無以款待,才狠下心殺只雞。有一年,只有一隻母雞,迫不得已都殺了給剛做手術的舅媽吃了。多年後,舅媽一直唸叨母親:“雖然家裏窮,但她一直很做人的”。

我們家在田畈上缺少柴火,過年時家還要向

山裏人家購買樅樹椏和木炭。三十晚上最奢侈的是支起火鍋,把煨好的豬頭和豬蹄放進火鍋裏,在寒冷的大年夜,外面冰天雪地,屋檐掛着長劍般冰凌,一家人圍着熱氣騰騰的火鍋,人間的福氣就在此刻瀰漫開來,流入每個人心間,流到久遠的歲月。

晚飯後,桌上收拾乾淨,擺上花生,瓜子,方片糕,放兩盞洗淨的茶杯,等待拜年鄰居。當我急猴猴地要到玩伴家去玩時,父親照例遞給我一疊土黃色的紙幣,都是新大新的一分的紙幣,二十張,前一天,父親特意從銀行換的。接到錢時,心花怒放,激動萬分,把它們翻過來看翻過去看,所以至今我對黃色的一分紙幣都有印象,那油墨的香氣彷彿還繚繞在我鼻前。後來,父親每年都會增加一點前做壓歲錢,最多的一年是一塊錢。我出門前,父親親自爲我點亮嶄新的紅燈籠,竹子編的,紅紙糊的,裏面搖曳着紅蠟燭的光亮,是我童年見過的最美的東西,永遠刻入我的記憶裏。我興高采烈地打着燈籠出門,第一個就是到李泉家,他和我最玩得來,親如兄弟。然後,我們一起各家各戶走訪。

大年初一,總是在響聲震天的鞭炮聲中吵醒,被窩裏暖乎乎地得賴得起牀。初一是不喊起牀的,我想到要穿新衣新鞋時,心裏有股勁催着自己起來。母親把她在農閒時間裏納好的布鞋,給我穿上,雖然,母親特意做大了些,穿在腳上還有些擠壓,我嘴裏叨咕着,母親歡笑地說“:穿幾天就好了”。對穿新衣,我一直沒有印象,估計那時候,我是沒有新衣穿的。等我成年走上社會自個賺錢時,我每年坐定要買新衣,初一那天穿上,這個習慣我一直堅持二十年。如果,沒有新衣穿,覺得過年有什麼重大的事沒有做,會忐忑不安的。

穿上新鞋,我蹦跳着去李泉家。他母親走的早,沒有新鞋穿,但有新衣。他機靈乖巧。他帶着去家境稍微好的人家拜年。那時,年少無知,不知道怎樣拜年法。記得有一次,走到他一房叔叔家門口,院裏擺着一張八仙桌,桌上堆滿着瓜子糖果,圍坐着一桌捧着茶杯喝茶聊天的大人。

“我們去拜年,就有糖果吃。”他對我咬耳說。

“我不曉得怎麼拜年。”我怯生生地說。

“你跟我學!”

說完,李泉走到衆人面前,假裝趔趄摔倒,又像特意跪下似得,磕了個頭。我不知可否地跟着學他的樣子做了。引起一陣鬨堂大笑。

他小嬸笑呵呵地快步走過來攙起他,接着抓來一把糖果和花生分發給他和我。當時,我感覺滿臉通紅,火辣辣的。

跟着他挨家挨戶地拜年,回來時,褲子袋褂子袋都塞滿了瓜子糖果。我們心裏樂開了花。

相對於我家房子

低矮狹窄,母舅家是氣派的八間紅磚大瓦房,每間都是寬敞明亮的。家裏還有隻有少數人家纔有的煤爐竈,那時我非常喜歡聞燒煤的氣味。他家門前非常開闊,一目千里。初二,母親總是帶着我回孃家。跟在母親後面進入母舅家,有些羞赧,非常拘謹,感覺有些新鮮和稀奇。

童年,過年最激動人心的事是出燈。記得有次,說出燈的一般人馬要來,左等不來,右等不來,村裏人在寒夜裏守到十一點多,都沒有一丁點鑼鼓聲,只得怏怏不樂地睡覺。後半夜,我正睡得迷糊。父親急促地把我叫醒,說“燈來了。”被窩非常暖和,有點的不願意起牀,父親興致盎然,不斷催促我起來。我穿好衣服跟着父親跑出來。站在村邊,看着點點燈火在閃爍着,由遠而近,鑼鼓聲一聲聲敲碎了村莊的寧靜。出燈的隊伍越來越近,心越跳越快。

各種燈籠組成的長龍,讓人眼花繚亂,隨着震天動地的鑼鼓聲,他們進入了村落裏的大堂廳,圍觀的人比肩接踵,人頭攢動。有的爬上草垛,有的爬上樹椏,有的站在板墩上,熱鬧非凡。那是村莊裏難得一見的盛況。

時光流逝,這種場面,在逐漸凋零的村莊裏再也不會重現了。過年的氣氛淡了,過年的味也沒有。父親給我過年美好記憶,而我無法給我的孩子一個美好的過年記憶了。

過年散文欣賞7

母親說你走吧,過完初一就過完了年。這是我三十三次在家過年最短的一次。母親還交代明年別再回了。

【一】

倏忽之間,兵已做了十四個春秋,每遇了過年,就念着回家。急慌慌寫一封家信,告母親說,我要回家過年,彷彿超常的喜事。母親這時候,便拿着那信,去找人唸了,回來路上,逢人就說,連科要回來過年了,彷彿超常的喜事。接着,過年的計劃全都變了,肉要多割些,饃要多蒸些,扁食的餡兒要多剁些。

做這些事情時,母親的陳病就犯了,眼又澀又疼,各骨關節被刀碎了一樣。可她臉上總是笑意充盈着,挖空兒到鎮上的車站,一輛一輛望那從洛陽開來的長途客車。車很多,一輛又一輛地開來;人也很多,一涌一涌地擠下。她終於沒有找到她的兒子,低着頭回家,夕陽如燒紅的鐵板樣烤壓着她的後背。熟人問說哪兒去了?她說年過到頭上了,卻忘了買一包味精。那人又說味精不是肉,少了也就少了。母親說,我孩娃回來過年,怎能沒了味精呢。

回到家,母親草草準備了一頓夜飯,讓人吃着,身上又酸又疼,舀了飯,又將碗推下,上牀早早睡了。然卻一夜沒有閤眼,在牀上翻着等那天亮。天又遲遲不亮,就索性起來,到竈房把菜刀小心地剁出一串煩亂的響音。剁着剁着,案板上就鋪了光色,母親就又往鎮上車站去了,以爲我是昨晚住了洛陽,今早兒會坐頭班車回家。

這樣接了三朝五日,真正開始忙年了。母親要洗菜、煮肉、發麪、掃房屋,請人寫對聯,到山坡採折柏枝,着實挖不出空來,就委派她身邊鄰舍的孩娃,一羣着到車站等候。

待孩娃們再也感覺不到新鮮,母親也就委派不動他們了。那車站上就冷清許多,忽然間彷彿荒野了。

可就這時候,我攜着孩子,領着妻子,從那一趟客車上下了來,踩着那換成了水泥的街路,激動着穿過街去,回到了家裏。

推開門時,母親正圍着圍裙在竈房忙着,或在院落剝玉蜀穗兒餵雞,再或趴在縫紉機上替人趕做過年的新衣。而無論忙着什麼事情,那塊自染的土藍圍裙總是要在腰上繫着。這時候看見我、妻和孩子,便略微一怔,過來抱了她的孫子,臉上映出難得有一次的紅潤,說你們外面忙,火車上人又多,回不來就不要回了,誰讓你們趕着回來過年呢?明年再也不要回了! 匆匆那年經典語錄

【二】

妻不是農村的人,她一生受到的是和農村文化截然不同的教育,甚至和她同樣的城裏人相比,那教育也很獨僻,所以與鄉村的文化和習俗,她是堅決地格格不入。每次回家,打算着初六返回,初二她便焚心地急。今年過年,我獨自同孩子回了,且提早寫信,明確日期:臘月三十回家,午時到洛陽,下午晌半到鎮上。一切都準時得少見。長途客車顛到鎮上時,我問孩子:

見了奶奶你怎麼辦?

讓奶奶抱着。

說啥?

說奶奶好,我想你。

還說啥?

說媽媽上班回不來,媽媽讓我問奶奶好。

還怎樣?

過年不要奶奶的壓歲錢。

這就到了鎮上。鎮上依如往年,路兩邊擺有菸酒攤、水果攤、花炮攤。商店的門依然地開着,彷彿十四年未曾關過。時候已貼近了大年,採買的人都已買過,賣主們也只等那忘買了什麼的粗心人突然光顧。街上是一種年前的冷清,想必大人們忙着,孩娃也在家忙着。我拉着孩子下了汽車,四顧着找尋,除了夕陽的光照,便是攤販收貨回家的從容,還有麻雀在路口樹上孤獨的啁啾。

沒有找到我的母親。

孩子說:你不是說奶奶在車站接我嗎?

我說:奶奶接厭了,不來啦。

我牽着孩子的小手,揹着行李從街上穿過。行李沉極,全是過年的客品:酒、煙、水果糖、糕點、麥乳精、罐頭和孩子穿小了或款式過時了卻照樣新着能穿的小衣。我期望能碰到一位熟人,替我背上一程,可一直到家,未曾見了哪個村人。

推開家門的時候,母親正圍着那塊圍裙,在房檐下攪着麪糊。孩子如期地高喚了一聲奶奶,母親的手僵了一下,擡起頭來,欲笑時卻又正色,問就你和孩子回來了?我說孩子他媽廠裏不放假。母親臉上就要潤出的喜紅不見了,她慢慢走下臺階,我以爲她要抱孩子,可她卻只過來摸摸孩子的頭,說長高了,奶奶老了,抱不動了。

到這時,我果真發現母親老了,白髮參半了。孩子也真的長高了,已經到了他奶奶的齊腰。我很受驚嚇,彷彿母親的衰老和孩子的長成都是母親語後突然間的事。跟着母親,默默地走進上房,七步八步的路,也使我突然明白,我已經走完了三十三年的人生。

我說母親,你怎的也不去車站接我們?

母親說:知道你們哪天哪一陣到家,我就可以在家給你們按時燒飯了,不用接了。

說話時,母親用身子挨着她的孫子,把麪糊在他的頭上攪得很快。她問:

在家住幾天?

我說:過完正月十五。

她說:半個月?

我說:十六天。

當兵十多年,你還從沒在家住夠過這麼長時間哩。母親這樣說着,就往竈房去了,小小一陣後,端來了兩碗雞蛋麪湯,讓我和孩子吃着,自己去扞葉兒包了扁食。接下,就是幫母親貼對聯,插柏枝,放鞭炮。

鞭炮的鳴炸,宣告說大年正式開始了。

【三】

夜裏,我抱着睡熱的孩子陪母親熬年,母親說了許多村中的事情,說誰誰家的女兒出嫁了,家裏給陪嫁了一個電視機;說誰誰家的孩娃考上大學了,家裏供養不起,就不上了。最後就說我的那個姑死時病得多麼的重,村裏哪個人剛四十就得了癌症,話到這兒時,母親看了一眼桌上擺的父親的遺像。我便說娘,你獨自在家寂寞,不妨信信佛教、基督教,信迷信也行,同別人一道,上山找找神,廟裏燒燒香,不說花錢,來回跑跑身體會好些。

母親說,我都試過,那些全是假的,信不進去。

再就不說了,夜也深了進去,森森地黑着,便都靜靜地睡下。來日,我絕早起牀,放了初一鞭,先將下好的餃子端給神位,又將另一碗端到孃的牀前。娘吃後又睡,直睡到太陽走上窗面,纔起來說天真好啊,過了個好年。

初一這天,母親依舊很忙,出出進進,不斷把我帶回的東西送給鄰舍,回來時又不斷用衣襟包一兜鄰舍的東西,如花生、核桃、柿餅。趁母親不在時,我看了母親的過年準備,比任何一年都顯豐盛,饃滿着了兩箱,油貨堆了五盆,走親戚的禮肉,一條條掛在半空,共七條。我有四個姑,三個舅,我算了,馬不歇蹄走完這些親戚,需我五天至六天。

可在我夜間領着孩子去村裏看了幾個老人後,回來時母親已把我的提包掏空又裝滿了。

她說:你明天領着孩子走吧。

我說:走?我請了半月假啊。

母親說你走吧,過完初一就過完了年,你媳婦在外,你領着孩娃回來,這是不通道理的。你孩娃和孩娃媽,你們纔是真正的一家人,過年咋樣也不能分開的!

我說:過完十五再走。

母親說:你要不是孝子,你就過完十五走。

一夜無話。來日母親果真起牀燒了早飯,叫醒我和孩子吃了,就提着行李將我們送往鎮上了。

這個年,是我三十三次過年,在家過得最短的一次,前計後算,也才滿了一天,且走時,母親交代,說明年別再回了,外面過年比家裏熱鬧。

過年散文欣賞8

說着說着年就到了跟前,現在過年的氣氛總感覺一年比一年淡,且不說年齡大了過一年就更老一年,就這時候過年的習俗、方式都沒有兒時那般熱鬧。那時候盼過年的心情真是迫不及待。現在生活水平提高了,想吃什麼吃什麼,想穿什麼穿什麼,想玩什麼玩什麼,天天像過年,所以當節日來臨的時候,反倒失去了新鮮感。每當這時,就願意默默的截取那些快樂的回憶,不知不覺就沉浸在幸福的往事中,寫着寫着就陶醉在那些記憶的浪花裏,寫到難處我就會落淚,寫到樂時就會發笑。這麼多年過去了,有些事情爲什麼還是那樣的清晰難忘。

關裏農村的年俗年味非常濃,我多少年沒在老家過年已經都記不起來了,現在想起來的都是年輕時候的故事。進了臘月,年就快到了,有錢人就開始準備過年了,殺豬買酒做新衣。窮人也要掃灰粉牆收拾家,不讓灰塵進入新的一年。等過了小年,我們關裏叫辭竈,都說這一天竈王爺昇天,向玉帝彙報你家的功和過。這一天家家都蒸粘糕,下面條,溫順和氣的人家做好了飯,給竈王爺供上,祝他一路順風,早登天府,爲家人祈求平安。家裏有霸道的主婦,就不信邪了。常聽母親說我本家的一個大奶奶,蒸好粘糕挑一筷子先抹到竈王爺的嘴上,“別叫他上天胡說八道!”

到了年根,各家都有各家的計劃,一般每年都有定數。我記得我家快過年的時候,家裏整天熱氣騰騰,母親忙得不可開交。我們家一般是二十五日蒸棗餑餑,二十六日煮肉,二十七日炸面魚,二十八日包包子,二十九日剁肉餡,三十日包餃子。所有好吃的,都要在年前做好,到正月裏就光探親訪友招待客人,看村裏的新媳婦,比誰家的屋子佈置的漂亮。除了初一那天要給長輩拜年,還有平時沒有時間探望的親戚朋友,在正月裏都要拜訪到。

【蒸棗餑餑】

每年的臘月二十五,母親早早的就起來發面。我記得我們那裏發麪都是用引餑餑,就是揪塊發好了的面泡成水,放上粘米麪或者玉米麪做成銅錢大的小餅,晾乾,放起來,等發麪的時候拿一個搓碎,用溫水一泡就可以了,我感覺像酵母。母親拿出平日不怎麼用的大盆,帶上圍裙,挽起襖袖,發整整一大盆面。其實別人家到了過年,這些活都是男人幹,可我的父親一到農閒就整日不在家,他是村裏劇團的導演,天天排劇,準備正月串村演出,母親也常爲此生氣。記得過年有餑餑吃的時候,好像我也不小了,但母親不用我,我們只是幫着打打下手。發好面,放到炕頭上,蓋上蓋簾,蒙上小被。母親就只管忙別的去了。下午就熱鬧了,吃過中午飯,炕上放下大面板,關裏的面板大,長有一米半,寬宥六十多公分。母親跪在炕上,使出全身力氣,揉啊揉。關裏以前有句話“打到的媳婦揉到的面”,現在的媳婦誰敢打,不打婆婆就算不錯的了。但面得揉,揉的時間越長,做出來的餑餑既好吃又好看,甜絲絲的。一盆面倒在面板上,先在一起大塊揉,揉的差不多了再揪開小塊揉。母親揪面的技術“叭!叭!叭!”揪出來的面都一樣大,就是上稱稱都差不了幾錢。揪成的小塊再反覆揉,都要揉兩三遍,這些小活我能幫上忙。看母親揉麪姿勢的優美,技巧的熟練,羨慕的了不得,心想什麼時候我才能學會母親揉麪的手藝,做出像母親這麼好的麪食,終歸也沒學成。母親右手揉着左手歸攏着,那面在母親手裏真聽話,叫他怎樣就怎樣。面揉的差不多了,餑餑也快成型了,然後做成捧東西的手型“團!團!團!”,在手裏滾幾下,一個圓圓的光滑的棗餑餑形狀出來了。這還不算成功,更精彩的工藝還在後面。把圓圓的餑餑蘸一蘸滑石粉,用手撫摸勻,從高粱杆上劈下一條硬皮,關裏叫席米兒,沿餑餑中間周長分成五份,每份上切割三條相隔兩毫米寬,高兩釐米的豎槓,用兩個小手指從豎槓兩邊插進面裏,挑起一個面鼻子,三條豎槓像老人鼻子上的皺紋,不使面鼻子光禿禿的,非常有藝術效果。再把切好的大棗條穿進去,依次完成五個,還有餑餑頂上再做一個稍大一點的`鼻子,插進稍大一點的棗條,一個棗餑餑就完工了,哈!非常漂亮!同樣的工序要做十幾個,人家面多的就會做的多一點,困難的人家就做幾個裝裝樣子。

做完,還得醒。這醒餑餑非常有說道,醒輕了不啓發,蒸出來死僵僵;醒大了蒸出來開花,失去了藝術效果。母親做活是很少失敗的,因爲他非常上心。將炕頭的溫度燒的正合適,餑餑拾到蓋簾上,扣上大盆,據母親說是怕風乾了皮,蒸出來起皺,外面又蓋上小被。估摸快到時間了,母親過一會就看看、摸摸、拿手掂掂,真是像在創作一批精美的藝術品。母親的手眼特別有數,一般不會看走眼,所以母親蒸的餑餑從來沒有瑕疵,都是一個保一個,那都是母親多年摸索出來的經驗。差不多了,鍋底就架上火了,蒸餑餑最適合燒小木頭之類的柴火,母親說過,燒碎草蒸出來的餑餑是不好的,因爲沒有餘火,蒸餑餑期間幾分鐘大火幾分鐘小火都是有數的。

蒸好該揭鍋了,這可是個偉大的時刻,你想想,這一鍋精美的藝術品,現在到了展示的時候了。如果掀開鍋看見餑餑啓啓發發,就象徵着明年的日子過的順順當當,要是鄒鄒巴巴,大人們的臉色就不好看了,先沒了一份興致,所以這一掀開,也是擔當着一份一年的希望和期盼啊!不過母親從來都是信心十足,看看完美無缺的作品,母親的臉上先高興的像開了花,先就有了一份過年的喜慶。看着那粉嫩的皮膚,周正的形狀,六個帶有藝術紋理的鼻子裏插着紅紅的大棗,你怎麼都不會相信那是面做的,再趁熱拍打上點滑石粉,蓋上粉紅色的蝙蝠印,真是精雕細琢。可就是一時半晌吃不到肚裏,只能等到正月裏看完親戚,接待完客人剩下的我們才能吃。後來我跟着母親學,可怎麼做都沒有母親做的好看。我們那裏非常時興麪塑藝術,誰家孩子過百歲,新結婚的媳婦第八天上婆家,誰家蓋房子上樑,大事小情都離不開面塑,那些五顏六色的動物、花鳥、人物活靈活現,栩栩羽生,都是農村千百年來流傳下來的民俗。隨着老一代人的去世,這些民間的技藝怕難以延續下去。那時候沒有相機,不然會留下多少民俗和民間麪塑技藝珍貴的資料。

【炸面魚】

想想那時候,只有到了過年纔有這麼多的好飯,纔有新衣服穿,纔有兩毛的壓歲錢,纔有這麼多的閒情逸致,人們能不盼望這個年嗎?其實也是對美好生活的嚮往,是長期艱難日子下,一種精神壓力的釋放。那時候嫌年過的少,過的短,要是天天過年該有多好啊!母親就給我們講故事:“想當年,李自成進北京,他就願意吃餃子,結果天天吃餃子,天天過年,本來十八年的天下,過了十八天就下了臺。”當時也不知道歷史是不是真的如此,只知道可不能天天過年,那樣壽命就該縮短了。

只有過年,我們家才炸一次面魚,母親說,這是餑餑往油裏滾,簡直幸福的了不得。面魚面可不能像餑餑面那樣發,面魚面要軟。我記得還是母親,在大盆裏使勁踹面。母親說過,和麪要三光,面光、手光、盆光,所以踹一陣反過來,手蘸點水,把盆底下和盆邊上的乾麪都擦乾淨,再踹,反覆多次,手、盆、面就都是光的了。在我的記憶裏總是母親在幹活,那時候父親也不能出門,因爲炸面魚要燒碎草,需要人拉風箱。最好燒的是脫完粒的玉米棒,每到過年,我家都到市場上買一大裝簍,用來炸面魚。面魚面要軟,但要有筋力,炸出來纔好吃。與餑餑不同的是,面開了要用蘇打水踹進去,因爲面魚做出來是不醒的,直接就下鍋了。從發好後的面盆裏揪出一小塊,放到鋪滿面布的面板上,揉圓,用擀麪杖擀成餅,切成寬2寸長3寸多的方形,這還不行,還要用手抻,邊摁邊抻,直到成型,因兩頭都像展開的魚尾,所以才叫面魚。鍋裏放上花生油燒開,一邊做一邊向鍋裏放,父親就只管拉風箱,母親還要指揮“急點”父親就忙向鍋底扔苞米棒子,“慢點”父親就停下拉風箱的手。那時候油少,面魚也不敢炸多。每年還要炸點麻花果,炸點肉和魚,再炸點肉丸子,有親戚來好準備幾個菜。我父母是慣孩子的,每年炸出來面魚或者麻花果都是先掰塊塞我們嘴裏,這在一般有規矩的人家是不行的,還沒上供就吃了不得的。

面魚好吃,麻花更好吃,還沒等吃幾頓早沒了,這就得盼再過年了。所以年年盼過年。現在生活好了,東西一買一大堆,還沒等吃完就夠了,還哪有盼頭啊!現在人們從物質生活轉變到精神文化生活上,不是年年盼着看春晚,我們老年人年年盼着有個春節聯歡會,大家好展示一把。時代不一樣了,當然盼的東西就不一樣了。

【包餃子】

餃子年年得包,再困難也要包餃子,這是過年的象徵啊。我忘記是那一年了,過年了,家裏什麼都沒有,母親出去走了好幾家借了兩瓢面,回來也不知放了點什麼菜,包了一蓋餃子,放在我家南間,因爲我家住的是廂房。到了三十晚上要下餃子了,過去一看,什麼都沒有了,只剩蓋簾了。父母親大眼瞪小眼,都不敢說話了,一來不知說什麼好,二來不知該怎麼辦。幸虧我們家不信迷信,“這還神了,能上哪去啊!”父親不信邪,搬開桌子,挪開凳子,還有幾個破小翁都拖開,在一個牆角上看見了,白花花的餃子,也就一半了,剩餘的耗子過年吃了。父母親誰也沒吱聲,一個個撿起來,用手擦,用小刷子刷,弄完也下着吃了,就算過年了。

後來生活條件好了,我家每年三十日下午包餃子。和好面醒着,母親開始準備包餃子的東西。找出八個五分的硬幣,表示在新的一年裏能發財,用熱鹼水洗乾淨,放在碗裏;切八塊蘋果,象徵新的一年平平安安;拿八個煮熟的栗子,“吃了栗子立子年”預示來年將有新生命降世;家有新媳婦要放棗,早生貴子;家有老人要放花生,吃着了就會長生不老。過年了,就盼着來年能比今年強,那些苦日子都過得夠了,年年祝福,年年受窮。一個大道理怎麼能忘“國富才能民強啊!”母親他們那一代,年年盼,月月盼,好歹趕上改革開放幾年,身體也不行了,年齡也大了,還是要離我們而去,沒有享受到現在的好日子。所以總想到珍惜二字,想到知足二字,比起我們父輩的遭遇和艱辛,我們現在有一點小困難還算得了什麼。

每個地區都有各自過年的風俗,現在有些規矩也隨着社會的進步慢慢在改變。比如我們小時候,年三十就要在屋的正間鋪上高粱穗瓤,老人們叫煞塵,牆上面掛着家譜,大方桌子上擺着供品,小輩人拜年都要下跪磕頭,三天不能掃地。到我們大了的時候,就沒有煞塵的了,都把家裏收拾的乾乾淨淨的,也不磕頭了。這幾年高粱穗也不好找了,鋪在地上也不衛生,燒紙燒香也怕引起火災,人們的思想是在不斷改變的,當民俗和現實發生衝突的時候,人們拋棄的還是舊的觀念。

在吃完年夜飯後,辭舊迎新的程序就算完成了。在新的一年開始的時候,在還沒有進入緊張的農忙季節的時候,農民們心中那些浪漫的夢都展示在一年的開始,農民有農民娛樂的方式,農村有農村的開心之處,可能風俗也是在滿足人們心理各方面的需求上,而延續下來的。新年的第一天,也就是大年初一,挨家看新媳婦。人們成羣結隊,是去年當年娶媳婦的人家都要去看。新媳婦的屋子非常有講究,從媳婦的穿戴,行李的整潔,鋪蓋摺疊的形狀,到窗花、牆圍子的藝術性,牀單的顏色、質量等等各方面給你來個全方位的評頭論足。有錢人家豪華一點,沒錢人家簡樸一點,但都要佈置,否則你就會成爲人們茶餘飯後的笑料:“張老大家媳婦又懶又饞,過年連屋子都不收拾!將來怎麼過日子?”“王老二家窮到那樣,還有人給媳婦,連年畫都買不起!”等等閒話,能說的你連頭都擡不起來。這同時也是給新結婚媳婦一個展示手藝和能力的機會。特別是外村來的姑娘,看看屋子的佈置,基本可以瞭解她的活計和爲人。不管怎樣,這就是風俗。多少年不在家過年了,不知現在大年初一還看不看新媳婦了。小的時候就跟在大人後面玩,也看不出個一二三來,後來我結婚了,也得跟着村裏的風俗走,年前準備了好幾天,刷牆、糊棚、繡花、剪窗花、買年畫,不過我佈置屋子的特點大多數都是我自己的作品,漂亮的窗花,棚花,牆圍邊,都是我親手所剪,窗戶兩邊牆上的水彩畫,好賴我自己也畫了,燈窩蓋我自己親自繡的鳳凰戲牡丹,我的女紅以及剪藝還是非常有自信的。所以佈置屋子這樣的的任務還是可以輕鬆完成的。只可惜的是我們結婚也沒有房子,在婆家的西間,外面有西廂房擋着,連點陽光都看不見,那時也沒有電燈,屋裏黑乎乎的,白瞎費了那麼多的功夫。

年前弟弟打來電話,問是否回家過年。多少年沒回家過年了?自從母親過世,我就再沒回過家鄉。村裏那些土路,家裏那些破房子,不時的在眼前晃動;生產隊的勞累,勞動者的貧窮,農民遭受的折磨,不平等待遇帶給我們的屈辱,那些曾經的陰影難以揮去,在一定的程度上衝淡了對家鄉的感情。不是爲了那麼多的不應該怎麼能離鄉背井,來北大荒安家落戶。年頭多了不回家,記憶好像已經定格,總在我年輕時候的農村裏,因此提起來不免生出許多的傷感。弟弟在電話裏很期待“姐姐!回來看看吧!咱家現在可不比以前了,路都鋪成水泥的了,村裏的辦公室也都嶄新的了,也有了老百姓休閒娛樂的地方,有了籃球場、乒乓球室。”是啊!多少年了,離開時還是正當青春,現在都已奔古稀,失去了多少機會和時光,泯滅了多少浪漫和激情,葬送了多少追求和理想;這一生還有多少精力供我們去消耗,還有多少時日爲我們去享有,還有多大的天空任我們去飛翔!這麼漫長的歲月,家鄉哪能沒有變化。在同一個天空下,北大荒日新月異,家鄉怎麼可能不換新貌。家鄉,曾經那個生我養我的地方,雖久居在外卻不敢忘懷,雖安居他鄉仍不時惦念,家鄉的年味還不時飄在眼前,一定要回家過個年!

過年散文欣賞9

在寫於1935年的《記元旦》一文中,林語堂描述了自己從拒絕舊曆新年到敗給傳統習俗的心路歷程。他先是堅決地表示,“我的科學意識叫我不照舊曆過新年,而我也答應我不會”,然而,從僕人送來一碗臘八粥開始,他已經感覺到舊曆新年的到來。而讓他一發不可收地勾起對舊曆新年美好記憶的,是一盆從福建老家送來的水仙花。

“我不覺回憶到我的童年。當我接觸到水仙的香味,我的思想便回到那紅對聯,年夜飯,爆竹,紅燭,福建蜜橘,早晨的道賀和我那件一年只許穿一次的黑緞大褂。”水仙花的香味讓他想起家鄉的蘿蔔糕,他特意去北四川路買了“二斤半一籃年糕”回家。吃着油煎年糕,水仙花的馥郁香味充滿着屋子,最後,鄰居的爆竹聲讓他從頭腦和心志的心理衝突中驚醒過來——“它們是有一種歐洲人所不能體會的撼動中國人心的力量”。

他叫來自己的孩子:“阿經,拿去給我買些高升鞭炮,撿最響最大的。記住,越大越好,越響越好。”“於是我便在爆竹的‘蓬—拍’聲中坐下吃年夜飯了。而我卻好像不自覺的感到非常的愉快。”

禁令歸禁令,老百姓還是按老規矩過自己的年

林語堂拒絕過舊曆新年,是有前因的。1912年1月1日孫中山就任中華民國臨時大總統後,宣佈改用公曆,並將這一天定爲民國元年元旦;到了1914年1月,北京政府內務部提請“定陰曆元旦爲春節”。至此,原指陰曆歲首的“元旦”和“新年”,被用來指公曆1月1日,而陰曆歲首改稱“春節”——我們過春節,其實也只有100多年曆史。

在推行新曆、廢除舊曆上,南京國民政府一度很激進。1925年1月1日起實施的《實行陽曆新年的辦法》規定,陰曆新年之拜年慶祝等,均移在新年舉行。1930年,國民政府重申:“移置廢歷新年休假日期及各種禮儀點綴娛樂等於國曆新年:(一)凡各地人民應將廢歷新年放假日數及廢歷新年前後所沿用之各種禮儀娛樂點綴,如賀年、團拜、祀祖、春宴、觀燈、扎彩、貼春聯等一律移置國曆新年前後舉行。”

在這樣的背景下,執着於舊曆新年,被視爲“不曰頑固,即曰反對民國”。林語堂這樣自稱“新派”的知識分子,當然要表示自己不過舊曆新年的決心。然而,禁令歸禁令,老百姓還是按老規矩過自己的年。“大都市的民衆在‘國曆’一月一日雖然要虛應故事,在大門上貼一副變像(相)標語的春聯,而大門以內卻若無其事,照常生活。一到‘農曆’的臘月,小康之家從二十三日送竈起便忙碌起來,一直到正月十五夜元宵以後,纔在筋疲力盡的情形下,結束了過年的變態生活。”記者伊弁在刊於《世紀評論》第一卷第六期的《過年》一文中這樣寫道。

1934年年初,國民政府停止強制廢除陰曆,不得不承認“對於舊曆年關,除公務機關,民間習俗不宜過於干涉”。林語堂的《記元旦》寫的就是禁令取消之後的第一個舊曆年。巧合的是,一向表示不過年的魯迅也在此時表示:“十多年前,我看見人家過舊曆年,是反對的,現在卻心平氣和,覺得倒還熱鬧,還買了一批花炮,明夜要放了。”

你過你的年,他過他的年,不想過年也完全沒問題

儘管對待過年的心態各異,儘管不時出現“回家過年,是中華民族的傳統陋習”(羅永浩語)這樣的激烈反對聲音,年還是要過的。而社會在變,生活在變,人也在變,相應的,過年的方式也在變。

近年來,不想或者不敢回家過年的人是越來越多了。想開了,乾脆不回家的畢竟是少數,更多的是想回而不敢回的,也就是所謂“恐歸族”。中國青年報社會調查中心20xx年春節前做的一個調查顯示,41.1%的人認爲自己是“恐歸族”,而過年不想回家的原因,69.4%的人選了“不能衣錦還鄉,面子上過不去”。

“恐歸”的糾結在於,在理智上,知道春節很重要,父老鄉親盼着自己回去團聚;但情感上,實在不能接受回家後需要面對的一切:被問收入、被問有男/女友沒、被問什麼時候要小孩……反向思考一下,如果傳統的“有錢沒錢,回家過年”改成“不回家,照樣過年”,是不是就可以不再糾結回不回家呢?

曾有人撰文提出:“恐歸族”的誕生,“或者可以催生春節文化的新因子,如果合理引導,會更加豐富春節文化的內涵,使古老的春節煥發出新的活力”。既然“恐歸”,那麼,“不歸”是不是可以成爲一種新的過年方式?比如,帶上父母出門旅遊,一家人在路上,快快樂樂把年過了。或者把父母教育成姚志德、紀經書夫婦那樣退休後環球旅行的生活家,他們玩他們的,你們玩你們的。

過年快不快樂,重要的還是心態。像魯迅那樣,一向不過舊曆年,但在有了一定閱歷,尤其是有了孩子之後,他心平氣和地接受了這個節日:“今年卻亦藉口新年,烹酒煮肉,且買花炮,夜則放之,蓋終年被迫被困,苦得夠了,人亦何苦不暫時吃一通乎。”而且,你過你的年,他過他的年,以前不想過年現在忽然想過,沒有問題;完全不想過年,也沒有問題。就像梁實秋的父親,在20世紀初期說出的話:“我願在哪一天過年就在哪一天過年,何必跟着大家起鬨?”

過年散文欣賞10

正月初一天一亮,開門就得放爆炸炮,那是迎接新的一年的到來,鄰里相見互道新禧。說的話就是那首歌裏唱的一樣:“每條大街小巷,每個人的嘴裏,見面的第一句話,就是恭喜恭喜!恭喜恭喜恭喜你呀,恭喜恭喜恭喜你!”

正月初一一定要有鞭炮的,按宜昌話說,這就叫“接年”。初一最重要的活動就是拜年。按宜昌的老規矩嚴格一點說,正月初一的五鼓時分是“出天行”,那個時候住所內外必須燈火通明,大堂上拜天地君親師的牌位,也就是長輩率領一家大小拜祖宗,室外拜財神,然後是兒孫之輩拜爺爺奶奶和父母尊長,這就是中國最隆重的拜年。

正月初一的第一頓飯幾乎可以與臘月三十的年夜飯相媲美。我們家是吃餃子,把昨天晚上包的那些餃子煮熟了一人一大碗,好吃極了。有人吃餃子拌大蔥,我父親吃餃子會嚼一瓣大蒜,我是宜昌人,連山西老陳醋都不放,那叫原汁原味。有人家吃年糕、吃包面、吃麪條、吃包子、據說還有隻喝湯不吃肉的,反正都各有各的講究,也是圖一個吉利,這可是新一年的第一天,大吉大利。

說到春節的習俗,大家一定要注意中國語言和文字的奇妙之處。老黃曆把過去的最後一個月,也就是陰曆十一月稱作臘月,而把來年的第一個月,也就是一月稱爲正月,這在世界上是絕無僅有的,就是對應其他的月份也是一種例外。

臘月的稱謂與自然季候並沒太多的關係,而主要是以歲時之祭祀有關。所謂“臘”,本爲歲終的祭名。漢朝的時候“獵取禽獸,以祭祀其先祖也。”後來又說“新故交接,故大祭以報功也。”不論是祭祖還是敬神靈,反正都是要搞祭祀活動,所以臘月就是個“祭祀之月”。

而在中國古代,改朝換代就會更改月份,就把月份改的亂七八糟,直到漢朝的漢武帝,才恢復了夏朝的老黃曆月份排列法,並一直沿用到現在。於是便把更改後的第一個月叫做“正月”。可是到了秦始皇的時候,因他姓嬴名政,而正月的“正”字的讀音同他的名字同音,就是犯了忌諱,就把“正月”讀作“正(徵)月”。時間長了,人們習慣了,就一直沿用到現在。這很正常。例如雍正皇帝叫胤禛,他上臺後所有的兄弟全部把“胤“字改爲”“允”就是一個例子,不過這還是沒有現在綠壩的威力大,可以把在任的黨和國家領導人的名字列爲禁語,大家有沒有同感?

拜年在宜昌也同樣有很多講究,正月初一拜父族的爺爺奶奶、伯伯叔叔;正月初二拜母族的外公外婆和舅舅;正月初三拜妻族的岳父岳母,宜昌話那叫“走丈母孃”;正月初四拜親朋好友。一般是按親疏遠近來安排拜年的順序,但宜昌的風俗拜年一般應在初六之前完成,去得遲了人家就會覺得受了冷落,會因此影響到兩家的關係。那可是一個也不能少的。

過去的風俗說的是正月初五是財神的生日,所以有些商店會在那一天新年之後第一次重新開業,圖個吉利,同樣有很多做生意的都要到寺廟燒頭炷香,祈求新的一年財源滾滾。據說最高的頭炷香已經賣到九十九萬,出家人也變得銅鏽熏天,少林寺的那個方丈就是這樣,不信也罷。

現在一般到正月初八工廠和企業就開始上班做事了,據說宜昌話叫“做發事”,這天開工單位的很多,因爲中國人喜歡那個諧音“發”的八,所以大家認爲初八開工整年都會順。不過也就是一個形式,正月初八年還沒有拜完,親朋好友還沒有家家走到,那些好酒好菜還沒有吃完,春節還在進行時。據說正月初九是玉皇大帝生日,可是宜昌好像沒有紀念的活動。

宜昌的規矩太多,在這裏一言難盡。只是記得家裏沒了老人的下輩,在三年之內不能出門到別家串門,只能守在家裏盡孝道;正月初一到初三是不能倒垃圾、不能煮生米,要吃過年時吃剩的飯菜,那叫“有吃有剩”,大過年的只准吃剩飯,別的地方不知有沒有這樣的風俗?後來就演變爲家家煮麪條、豆絲、餈粑當飯吃,反正不準煮新鮮飯。當然大過年的不能向外潑水,以免走了“財喜”。一直要等到正月初六以後把家裏這麼多天積累的垃圾拿出門倒掉,這叫“送窮”。

“習俗,本質源自希望。”這是黃世堂在《春俗大觀》一書中做出的精闢結論,我十分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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