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中心散文

風箏遐想曲散文

本文已影響 3.51W人 

(一)放風箏與釣魚

風箏遐想曲散文

第一次看人悠閒地放風箏是在08年的秋天,出差在北京,正是秋高氣爽、綠樹如蓋的季節。居所就在地壇公園近旁,吃完晚飯便去地壇公園溜達,成林的銀杏、遒勁的國槐、濃墨重彩的松柏給繁華的北京平添了幾分幽靜。

在擁擠的北京城裏,要把碩大的風箏放上天空實在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好在我們走去的時候風箏已經在天上了,要不然我真會爲那些人急。現在是享受的時候,風箏飛過高高的樹稍,越過長長的圍牆,在落日的餘暉裏飄出了浮躁,在靜怡中徜徉着。仰頭看去,沒有了擁擠的人羣,沒有了川流不息的車輛,沒有了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深不見底的蔚藍上團團的白雲,蔚藍與柔白之間和諧地互溶着,隨着時間慢慢流淌,一切都幻化成仙境——藍天、白雲、綠樹、草坪、風箏、老頭,天地人和諧融合。飄逸的風箏帶走了周邊所有的喧囂,沒有煙火、沒有激流、沒有匆忙的腳步,甚至連歌聲都不要。風箏是自由的,它自由飛着,自由呼吸着,那長長的線,不是束縛,是情絲,是留戀不捨的徘徊。

老頭坐在石凳上,手裏拿住放線的輪子,偶爾收收,偶爾放放,那一收、那一放就好像只是一個提示:孩子,你自己玩吧,爺爺就在近旁;那一鬆、那一緊,只是在它偏離的時候給予一個調整、給予一點修正。

看着風箏,想起了釣魚,那也是一根長長地線,一個人耐心地坐着,環境同樣的優雅,心態同樣的平靜,湖光山色,水波盪漾。有浮標晃動,靜者拽、提、收、抓,一氣呵成,收穫的喜悅,如同拾到金元寶一樣的開懷,先前的儒雅瞬間變成一個奢血者,伶俐的雙手撕扯下有着倒刺帶着血色的魚鉤。

放飛是無私的'給予,給心靈以慰藉和自由;釣取是貪婪的獲得,獲取的是物質和名利,同樣都給人愉悅,但放得下拿得起的、飄走了依然愉快着的,只有風箏吧?

(二)放風箏與放羊

風箏飛上了天空,風箏人便悠閒地徜徉在廣場上,時而收收,時而放放,沒有什麼目的,只是一種牽掛。手舉累了就掛在胳膊上,有時還踩在腳底,有時就直接掛在近旁的電線杆上,悠然地看風箏在天上飛翔。沿着風箏線看過去,風箏像一個異樣的旗幟在迎風招展,風箏線延伸不遠就消失了,風箏是自由的鳥,在藍天和白雲間嬉戲。

看着在藍天與白雲間安閒的風箏,我想起了放羊。我的放羊是在關中平原的田坎溝盤畔進行地,在改革開放的初期,任何的一個經濟來源都將被抓住,即便是中小學生,都要求參加點力所能及的勞動,跟在耕牛後麪點種子、打土塊、鋤地、割草喂牛羊。放羊是小學生的主業,也是我們最愛乾的事,雖然必須牽着羊繩,雖然時時注意防止羊扭頭吃了莊稼,但畢竟少去了很多體力勞動,而且也可以找一些大的溝壑或者河道溼地,只是那兒去的人多,羊經常吃不飽。那個年代,羊要吃飽也是一件極難的事,田間地坎上的草每天被人割不知多少遍。人的食品缺乏,家畜的食品同樣缺乏。

很是想念那一望無際的大草原。牧羊人騎着馬,甩着響鞭,牧羊犬前後奔忙着,不是工作,像似對主人的諂媚,狗就是一根風箏線,防止羊羣飄落在視線外。狗是智慧的,風箏沒有異動它不動;狗是聰明的,風沒有異動它也不動,安靜地機警地蹲坐着,但只要有狼來,犬吠、衝刺……

牽着羊放其實也有一種意境。我曾見過一個老爺爺放羊,坐在田坎邊上,和煦的風吹着他花白的頭髮,他幾乎不看羊,羊吃着它的草,爺爺抽着他的煙,煙從煙鍋頭走到他的嘴裏,順暢地就像和風漫過他的頭髮,煙從他嘴角散發出來,淡淡的白色。四周是綠油油的莊稼,映襯着一身墨黑的老頭、一隻潔白的山羊。

這是一種默契,老人不牽動羊繩,羊也不偷吃田裏的莊稼。老人曾批評我們放羊不用心,說羊很靈性,你只要認真了羊就不亂吃。但小孩子誰又能坐得住呢,唯一迷惑的是羊怎麼能感知人的心?

風箏在天空漫遊,像魚在大海里遨遊;羊在草地上吃草,像白雲在天上漫步。風箏是被牽扯着的,羊也是被牽制着的,但看不出絲毫的強制。強制不是放,強制也放不成功。風箏沒有思想,放放收收,牽牽引引,風箏人有縱有收,風帶動着風箏,風箏迎着風勢,是風與風箏的契合,是風箏與人的契合,是風與人的契合,沒有誰能主導了誰,只有合力,只有合理。羊羣也是一樣,羊雖然有想法,但絕對沒有故意,像風箏一樣即需牽着,又得放着,圈得太緊,牧羊人累,羊也吃不好;徹底放開了,便是沒線的“風箏”,回不了羊圈。

放是一種藝術,有人喜歡拿捏,有人喜歡把玩,有人喜歡順其自然。但只要是放,就是一種順勢而爲。放一放,放的是心,收穫的是自然。

(三)縴夫的風箏

縴夫腳踩着凌亂的石塊,身體努力前伸,雙臂僵直下沉,極力尋找一個着力點,頭埋在雙臂裏,肩上的纖繩將整和得筆直的身體拉成了一張弓,緊繃的肌肉隨時都在射出力量,剛勁執着。大船在河道里飄搖着,忽高忽低,忽左忽右。崇山峻嶺裹挾着天上的白雲向船後移動,縴夫背對着船,沒有回目,沒有欣賞,只有長長的號子,穿過沉悶的心肺,飄向遙遠的天際。

在我的記憶裏,縴夫總是忍飢挨餓,頂風冒雨地艱難行進;蜿蜒曲折的路,記載着他們的血淚和無奈,光光的脊樑上一條沾滿汗漬的揹帶,顯露着貧窮和壓迫,消瘦的光腚下兩條精瘦的腿,一雙大腳活像老鷹的利爪,尋找着岩石的縫隙和支撐。伸長的脖頸如拽着大車的牛,只有那眼神帶着點點的剛毅。赤裸的身體是他們入畫的原由,但幾乎沒有人畫出他們爲避開浪頭,時而要蹚水而行,時而要攀援巖壁。相向而行的是川流不息的江水,波濤洶涌。高聳入雲的山峯,在霧雨濛濛中展現着溼滑。

飄搖的船、長長的纖繩、拉縴的人,是誰用了乾坤大反轉之手讓我看到了這麼異樣的一個放風箏的場景,當攝影師關注着天地間赤裸的胴體之原生態之美感時,當裸體縴夫被冠以古老拉縴文化的活化石時,我卻看到的是縴夫們水裏來水裏去的穿梭,如同放風箏時隨時牽引讓風箏必須迎風着力,船頭也必須對準水流的方向,乘風破浪,追擊前行。在九曲十八彎裏,纖繩被收到最短,甚至臂膀代替了纖繩,直接搭在了船舷上,一會水裏,一會岸上,一會泥濘中,一會砂石裏;在無處着腳的峽谷裏,纖繩被無限延伸,甚至穿過巖壁,攀援前行,縴夫就是爲艱難生的,沒有艱難就沒有縴夫。

無論是伏爾加河上的縴夫,還是長江三峽的縴夫,或者是黃河灘的縴夫,他們穿梭進退,是既定目標之不可改變;纖繩的收縮長短,是萬千變化的調整,是靈活處理之變換。縴夫傳達的是一種永不退縮、永不放棄的執着精神!

風箏傳遞的是賞心悅目,縴夫牽動的是永恆主題……

猜你喜歡

熱點閱讀

最新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