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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緣別針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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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合的午休醒來向來已是夕陽後的黃昏,緊接着就是下一場歡飲。正和一夥人高談闊論着女人,忽然接到漩兒老師打來的電話,問漩兒作業是否真的做完忘家裏了。綜合不知真假地“嗯嗯”着,掛了電話撥通鳳角的電話,才知漩兒昨天晚上以老師留的作業做完爲由看了一晚上的電視。回想着女兒說謊如演戲一樣的真實,綜合駕車火速回家。看到還正看着電視悠然自在的漩兒,血壓騰地上升,腦子轟隆隆地響着,他的手像鉗子扣緊漩兒就是一頓狠打,又似在抽打着自己的錯誤,大腦颳着雜亂的風。她不知是秉承他一慣在男女關係上說謊的因質,還是鳳角幼時教唆無形的影響,在他們的關係走到“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時,他的甜言蜜語停息於鳳角關注實用,而鳳角的經濟至上開始於他的心不在焉。他不再像平時光顧他們的家了。爲了拴住他的錢袋,鳳角把心思用在了漩兒身上。讓綜合失望的是一次流感來襲,鳳角打來電話說漩兒高燒39度,遠在幾千裏外出差的綜合心急如焚,他匆忙給她寄去一筆錢讓漩兒務必進最好的醫院並委託母親去看望和照顧小孫女。老太太急匆匆地找到她們的住處,母女二人正在家有說有笑,小孫女健健康康,活活潑潑的。

血緣別針散文

綜合得知後氣急敗壞,爲此斷了鳳角很長時間的生活錢物。這樣只爲自己私利,不爲孩子身心健康發展着想,不言傳身教的父母,如何教育好女兒?再者,這何嘗不是他玩世不恭的一時真情衝動的處罰。在鳳角的痛哭哀求下橫心要了這孩子,也堅守了他們這份長達十多年的感情。一度他曾真心實意對待她們母女的,給她們在都市買了房,儘量讓她們吃花穿好,然而冗長的日子的繁碎讓最初的這份堅持消磨殆盡。他仍愛新鮮,仍在女性身上見證他的自滿和尊嚴。

爲此,原妻沒少爭鬧,但都爲了兒子不了而了,這也是他所要的結果。一年又一年,原妻疲累了,不再爲此爭吵打鬧,但生活細處的碰撞一觸即發。追其根由,他不忠於家庭的死結是引線,但這絲毫沒有更改他玩世不恭的一面。他感激她辛苦照顧兒子,愛不再,但牽寄的關係無論怎樣替換不了,他也沒有真心和她恩斷義絕的一天,也根本恩斷義絕不了。打鬧歸打鬧,日子照常過。而鳳角只是他一段時間感情生活貧乏的調劑品。本想來來去去一場空,他沒有想到她像一個黑痣永固在他身體上。鳳角懷孕後用淚這個銳利的武器,再加上她的癡情表白,不奢求名份,只要求情分,只盼有一個孩子陪她朝夕,綜合軟化妥協後漩兒順利出生。他的感情幸福感也確實讓他和其它女人斷絕了關係。但鳳角得寸進尺,她要一個正常女子的全部,她要挾,她逼迫。這恰是綜合最做不到的,他慢慢地倦了,乏了,對她的愧疚也煙消雲散。兩個家都不能給他工作外的閒適感了,眼中的女人都沒有了欣賞中的美的價值,他舊病復燃,走街串柳地適時追逐女人更精了滑了,舍真留僞,所至之處女人氾濫但不成災。

綜合不知道這是不是親生父母的基因的繼承,或是他對父母不潔身自愛的報復。當他從父母夜晚的私語中得知自己不是父親的親生兒子。模模糊糊地猜測母親是年少無知,還是懂憬愛情時一失足成,亦還本就水性楊花,造就了有他的結果,不得不下嫁養父。也許就是這份不甘,不時有母親一系列的傳聞流動,更讓綜合疑惑的是原妻一次歸家意外把母親捉姦在牀,原妻惱羞成怒地煽了母親一耳光,並告訴了全家。綜合怒不可揭,痛打原妻一頓,也似發泄所有對母親的不滿,但他又如何,那是生他養他從小格外溺愛他的母親,他要包納她。他怒責原妻對母親的“陷辱”。養父也立場堅定,言誓旦旦地相信老婆的清白,他做兒子的更無話可說。原妻在一家人的指責下不得不自取其怒,事情不了而了。濟能力存在對母親的也許這是隱形地牽引他放縱,以達到對母親怨恨的心裏。

綜合情竇初升時已在學校大膽地追逐女生,甚至膽敢上課期間隨性摸同桌女生的柔發。爲此家長曾找過老師,老師告知母親狠揍了一頓,把母親氣得臉上狠青,他倒有絲快意。這沒有壓垮他的鬥志,他覺得人是完美的結晶,女人更是完美中的完美。17歲綴業後父親只好讓他駕駛熟練後把公司司機的位置讓給他,並給他物色了原妻。她粗壯高大的`身子與他想望的窈窕淑女大相徑庭,他向來不是在情上有瑕疵而委屈求全的人,在家人的軟硬磨泡下,他勉爲其難地和原妻交往着,又心馳神蕩地動情一個小巧玲瓏般有一私生女的成熟女子,她像一位披着薄霧的豔婦誘惑着他,當他抓住後也曾想和她白頭一老,也爲此和家人坦白了,在父母的遊說下優柔寡斷地斷絕了來往。而後又醉心於一個輕佻的女孩,又在家人的勸說和打攪下不了而了。情風颳來颳去的結果仍停佇在原妻身上,有百轉千回她最美之感。這已是輾轉二年多後,進入婚姻禮屋後的初始,感覺飄飄欲仙的日子也未嘗沒有,但感情的缺口在現實的磨礪下很容易顯而易見。恰逢這時養父病了,並且一病不起,一家子的重擔全壓在綜合身上,玩世不恭收縮退後,至今想起他不能不對原妻感恩,是他人生最低窪處緊緊拉着他,與他同舟共濟幾年風雨路,特別在他遇到大坎支撐不住時,是她用男人般的肩膀扛住並扶持他跋涉而過。慢慢地他跨入了黃河運,事業如日沖天。生活安穩後又勾起他退藏的沾花惹草的特性。養父去了,老母沒有能力管束他了,對於生父,一想起就讓他恨得牙齒癢癢的男人,他從沒有把他與自己的生命劃上線,更不要奢求他的恩澤。

現今原妻和鳳角都是他生活的配角,只有他的骨肉兒女是他生命的主角。對於雲淡風輕的一個又一個女人,只是註定生命中的過客一個,而他的女兒呢?他可不願漩兒傻乎乎地步入他玩掌般的一類女性的後塵,他試着教導她潔身自愛,試着讓她能自奮自強,能有超常的智慧和能力,然而他似乎除了物質上的給予和不完整的愛,一切都顯得乏力。私生女的陰影永遠是女兒對他不屑的根基。鳳角在對他漸漸地失望以至於徹底絕望後,在他到東北開拓事業的二年中悄然和一喪偶的老男人拉上關係,並懷孕生有一子,這是綜合萬萬沒有意料到的。他一直認爲他的女人就應該對他永遠的忠實,就是有謊言和騙局也是爭風吃醋的結果,沒想到她竟然給了他一響亮的耳光。她說她不能把自己的一生交付背叛中的遙遙無望的等待中,她也要擁有一個完整的家,爲了漩兒的未來,還是由他來撫養比較合適。綜合不得不把漩兒交付原妻,免不了一陣甜言蜜語後的言誓旦旦和貌似實真的慚愧。

給綜合懲治是在10年之後,兒子工作之後對他愛理不理,女兒在這樣的家庭環境長大後形成任性,慣於說謊,早熟的本能。學業在因成人的恩怨中不時地變換着學校,一系列的因由讓她的成績“潰不成軍”,綜合漸漸地順其自然,生母另有家後對她的愛已顯心有餘而力不足,原妻對她的成績屢屢失望後在本不如親女般的殷切希望下也聽之任之,這讓漩兒潛藏的自卑和血緣邊緣化感讓她放涎不拘,早戀,逃課……

漩兒十八歲生日,綜合特意不遠千里回家給她慶祝,他想把殘缺的愛儘量給她補平。一家人歡歡喜喜地圍坐桌前。漩兒在第一個成人生日上也顯得鄭重其事,她閉上眼許願後睜開一本正經地說:“爸,我長大了,有自己的選擇權了,我正視宣佈,我從此從學校大葬墓裏逃出來。還有,我交男朋友了,他叫……”綜合的笑容僵硬臉上。他倏地站起,朝女兒臉上就是一巴掌。“你再打我,我告你虐待我!”“滾!我沒有你這個女兒。”“我也沒有你這樣的父親。朝三暮四,貪心不足。永遠把女人作爲空閒填補空虛的玩偶,餓時的美味佳餚!你哄騙我母親,把原妻視爲你不可或缺的隨叫隨到的保姆。你是最自私最殘的殘渣。像你這樣的父親還想擺出“仁慈道德”教育我?!你不配,你永遠不配!?”漩兒神經質地大聲駁斥着,既而扭身衝出家門。綜合鐵青着朝自己臉上猛地一耳光,大腦一陣陣轟響,身子不聽使喚地癱了下去……

綜合因血壓突升導致下肢癱瘓,且不說病痛的折磨,他生活中的一切徹底變了樣。原先高高在上的皇帝般的呼風喚雨的感覺一下子掉在平地,現今所依賴的只有精神上曾任他肆意踐踏的原妻,他對原妻前半生的狼轉變爲後半生的羔羊。

綜合癱瘓在牀的空寂中穿飛多年生活放縱中的無節制和對親人造成的有形無形的傷害。心一片片地灰淡着。受傷最深影響最大的恐怕就是漩兒了。而漩兒呢?生日那天從家中奔出直接找大她五歲的男友賈生。被後母橫鼻子豎眼地挑剔着長大的他爲了一家子的安穩,爲了別人異樣的目光,爲了父親的臉面和幸福一直忍氣吞聲着,把所有的痛苦留給了自己。而母愛呢?溫暖而割刈她的字眼,多年感情的空白使他不敢再觸及生母另一個平靜的家。在孤苦的日子裏早早下學幫父親打理藥店。漩兒來此買治療失眠的藥時,稚氣的臉龐讓他不免吃了一驚,便主動攀談,相似的命運讓兩個人的心牽扯在一起。

漩子跟着賈生學抽菸,和三朋四友聚會。庸常人生,消極人世的姿態顯現出來。與賈生同居回來收拾衣物時,知道父親臥病在牀時,驚慌中心抽痛着,心虛讓她更是不敢見父親,外表還裝出事不關已,悠閒自在的姿態。收拾了衣服悄悄溜走再也不敢回頭。她把生的希望和重心移託給賈生。首次被人如此信賴且感到自身價值和重量的他發誓要好好對待她。

生活依舊穿流不止,不會爲誰悲或喜而滯留片刻。綜合在靜寂的獨自時光裏,一切徹底順其自然地淡了。早該遠去的熱烈生命也付諸東流了。當一年後漩兒抱着孩子終於正式站在他面前時,怨過痛過放下過的心突然一陣收縮。這畢竟是自己的骨肉,是自己縱情的錯誤代價和處罰,這處罰並加註到漩兒和自身上。能怪誰呢?怪只怪自己的隨心所欲對今天的報復。

身心已顯出蒼老十年的綜合的嘴脣抽動着:“對……不起。漩兒,爸沒能給你一個陽光的人生,又不懂珍惜你的生母,哪怕爲了你,促使她離開你……如果恨我能給你生的改變,我情願你一輩子都不原諒我。我唯一能給你的只有物資了。以你的名義買了套房和存了一筆錢,希望你以後用它爲自己摸索到一生的食糧,剩下的路由你自己走了。我不是個好爸爸,我希望你做個好媽媽,給孩子做一個優秀的榜樣,爸祝福你們……”

多年隔離中間的冰山和深海般的怨恨剎那融化。骨肉至情終究讓一切釋懷的吧?其實最疼愛她的還是父親,只不過生活的漫長中過於隨心,過於自私,不顧子女的感受罷了。而自己表現得又何嘗不自私呢?凡事唯我獨尊,以駁離的眼光苛求他們。他們也有追求自身幸福快樂的權利,就像自己也想幸福滿滿地生活。可現實總是割刈着那顆不安分的心,纔有了這麼多錯位的快樂和、愁怨和叛逆。很多事該學會承擔了。她想說出賈生因強劫被抓,她走投無路纔回來,可嘴張了張終究沒出口。她是該成熟了,19歲的她一瞬間彷彿脫胎換骨。本該享受無憂無慮的學習生涯,本該沐浴父母的愛河裏,可她過早地體味到生活不同的艱辛。這就是父債女背,父樂女哀的折射。

驕弱的放蕩的感情後關部是刺進心臟的血緣別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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