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敘事散文

這是我三個月後坐上開往舞陽的公交車，三個月前， 夏天還是非常濃烈，裙子和酷熱還是一種風景，車窗外還是碧綠濃郁的樹，現在是厚厚的棉衣和車窗外灰白色的樹，灰白色的天空，灰白色的人羣，還有我灰白色的心情。

有時候我真的搞不懂自己在想什麼，也常常爲自己鬼魅的思想所迷惑，我今天爲什麼去舞陽，我去舞陽幹什麼，難道就是爲了證實自己心裏的某一種猜測，去見阿雅妹妹，其實是一個美麗的藉口，只不過是爲了包裝自己那可憐的自尊心，阿雅站在南京路一個名煙名酒店門口等我，頭髮依然是初始的長髮飄飄，只不過裙裾飄飄換成了一件淡綠色的襖，一副橘紅色的高筒馬靴，再有的變化就是胖了，有點臃腫的胖，那是一個女人放棄愛情的思想表現，本來阿雅讓我兩點以前到舞陽，只是我緊趕慢趕到舞陽剛剛兩點，過了問十那一段路簡直就是翻山倒海，車顛簸的很厲害，車速很慢，到了舞陽，儘管阿雅等我沒有吃飯，可是店裏就她一個人，沒有辦法陪我吃飯，她給我倒了一杯紅茶，我發現我和阿雅的記憶就是淡茶一杯，那幾次去舞陽見她，她還在花園酒店上班，去到就是喝幾杯水，然後匆匆而別，今天還是淡茶一杯，不同的'是前幾次是白開水，這一次是紅茶。

我們聊些什麼，其實大多是來自於網絡的話題，比如柔兒，比如我網絡的其他網友，她甚至懷疑柔兒這個人是我杜撰的，她看起來有點憔悴，靴子上有污跡，和我夏天見到的阿雅判若兩人，夏天的阿雅好像是鬱金香，含蓄而奔放，嫵媚而靚麗，現在有點不修邊幅，大大的眼睛裏佈滿了血絲，以前凝脂如水的皮膚顯得乾燥無光，我說她臉上沒有水分，她淘氣的用茶水抹臉，後來她說了一句實話，一個女人，每天上班帶孩子，刷鍋倒竈，哪有心思打扮，倒是哥哥你，比以前年輕帥氣多了，有愛情真好，明天我一定去談一場 愛情，也讓乾渴的心靈得到滋潤，那副孩子氣讓我哭笑不得。

阿雅看我心神不寧的樣子對我說，哥哥你不是專門來看我的吧，我知道什麼事情隱瞞不住這個鬼精靈一樣的妹妹，我說是，我想最後一次看看慧姐姐，阿雅小嘴一撅，放着這麼漂亮的妹妹不看，去看人家，不許去，然後就是讓我看她微信的相冊，一邊親吻着自己的相冊，一邊喃喃自語，太漂亮了，愛死你了，讓我忍俊不禁，這個妹妹比我還自戀。

妹妹送我，然後給我攔了一輛的士，阿雅說早去早回，走了說一聲。我去了上海路， 在慧的店門口我看見了她，我相信她應該知道我今天來，我去了隔壁的飯店，然後一遍遍發短信給她，因爲這個手機號剛纔我打了，通着哩，沒人接，直到我喝完酒，也沒有看見她過來，按我的推測，就是慧姐姐不想理我了，出於禮貌，也應該過來和我說句話，她永遠都是那麼柔順善良善解人意，外面已經有些淡淡的暮色了，我的心接滿了冰，不知道爲什麼眼睛溼潤了，我後悔沒有聽阿雅的話，自尊心受打擊可別怨我啊。

我想既然來了，一定去見她一面，我去了她店裏，看見她姐夫坐在店裏，開始我並沒有認出他來，我們就是在一起吃過一頓飯，但是看見慧那種歡天喜地的樣子，我知道那不是給我的，因爲她看見我只是遞眼色給我，讓我走，我沒有停留，走着無數次走過的熟悉的街道，心裏一直在流淚，我那時候就是想，早一點離開舞陽這個地方，三個月，一個人就變得如此絕情和陌生，呵呵，這世界上還有什麼東西比所謂的感情更讓人啼笑皆非的。

我坐上了回漯河的車，外面已經是萬家燈火，不時的有少男少女結對走過，舞陽的冬天從來沒有這麼寒冷過，突然我想起了我的柔兒，於是冬天就留在了舞陽這個曾經讓我神魂顛倒牽腸掛肚的城市。

一切都是過眼雲煙，平安夜 ，這是今年的平安夜，明年的平安夜會有什麼人，什麼故事發生，沒有人知道，沒有人知道自己的未來會發生什麼，這就是生活，謝謝你，讓我知道了人情冷慄，謝謝舞陽這個城市，讓我知道了什麼叫一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