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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的春天散文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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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真的來了。放眼望,一片蒸騰的景象。雖然,樹還不曾綠,小草也還躲在枯敗的身影下。然那柔和的風,亮麗的陽光,晴朗天空裏飄着的雲,都會讓你在心裏默默的喊一嗓子:春,與你久別,而今,在人生的又一個當口,我們終於重逢。

老家的春天散文隨筆

駕車行駛在回老家的路上,母親絮絮的訴說着從前的往事。我敷衍着,車內流暢的音樂帶我一路飛奔。帶着一顆漸漸告別殘冬的心,迎着車窗外溫暖的陽光,踏上了回老家的路。這條路,曾經無數次的往返。當年,十五、六歲的自己,總是坐着難得的那幾趟路過的客車,帶着一點點青春的惆悵和歡樂,春夏秋冬,寒來暑往,無數次穿行在路上,幸福在親人溫暖的目光裏。還有家裏養的那隻無比忠誠的大黃狗,每次,當它嗅到我的氣味,看到了我的身影,就會狂嘯着以百米衝刺的速度飛奔過來,一下子撲到我的懷中,它爪子上帶的泥土,會把我整潔的衣裳弄的狼狽不堪。而聞聲出來的父親、母親就站在大門口,笑盈盈的看着我們。

我生在老家、長在老家。十六歲時,在父親的護送下,離開了我一生都眷戀的土地。這裏,滿滿的儲藏着鄉音、鄉情。故鄉的河壩,是走到哪都不會忘記的景。春天,我會和幾個夥伴一起,去追逐春天的腳步,第一棵青草發芽,第一根潔白香甜的芽虎苗,第一片蓬勃的野菜,第一塊鬆軟的泥土。甚至,奔跑時不小心摔倒,自己那矯情的哭聲,和夥伴們一起笑着跑過來,攙扶我起來的那一張張掛着童真的臉。而我們中最大的老冬,就會笑着蹲下來,喊我說,來,笨蛋,我揹你吧。我就擦擦眼淚,心滿意足的趴到她的背上,雙手纏繞着她的脖子,在她溫暖的背上,又無比快活的和她們瘋笑起來。

這個早春,我回到了故鄉。大地被陽光滿滿的覆蓋着。鄉人還不曾耕種,小村子安靜的好似莫奈的油畫。沒有一絲的嘈雜,只有空氣裏迷漫着泥土的芬芳。那條我兒時來往無數次的小路,依舊蜿蜒在那。今日,再次踏上這條記憶裏最親切、最柔軟的路,心也同這漸漸復甦的土地一樣,鮮活起來。故鄉在飛速改變的世界裏,獨守着一份淡泊和從容。小路一如當年,供銷社如今也只改名叫商店,規模一如從前。水閘站,今日依舊掩映在白楊樹下,只是稍微修整了,從前的那個水泥房子,現在修得更結實,老遠親熱的望過去,依舊會讓你的心在剎那間波濤洶涌。水渠依舊,水渠上的小路依舊。那條小路是我的.童年時光裏最喜歡徜徉處,在野花、野草繁茂的小路兩側,可以摘得耦合色的小花、金燦燦的向日葵、蘆葦花、熊貓草、還有一種我叫不上名字的野草穗子,那穗子潔白舒展,膩膩的還有些油脂,拿回家插在罐頭瓶子,或是用它紮成一個撣子,當景看、還是當撣子,都可以。這個不大的村子裏,盛滿了我童年美麗的記憶。似乎每一方安靜的泊着的一彎水,一座老房子,甚而一個不再熟悉的人家,每處都讓你在心裏感覺到是如此的親切自然。村子雖小,卻溫暖、包容。每個成長在這個村子裏的孩子都受到全村人的愛護,都在鄉人贊善的話語和鼓勵的目光中成長。雖然生活貧苦些,但他們的寬厚、慈愛、和善,是每個孩子成長路途上最平凡,也最珍貴的財富。我是大千世界裏平凡的不能在平凡的生命,如同所有在這個世界裏出現而又消逝的生命一樣。僅僅因爲我擁有着老家,僅僅因爲我在生命開篇的那些日子裏,成長、沐浴在她的懷抱裏,而擁有了可以享受一生的愛。那聲喚我小名的招呼,會讓我在那一刻,忘記所有生活的疼痛,而綻放出最暢快的笑容,那份淳樸和真摯,會讓我從容、淡定的走好屬於我的路。這條路上,有親人離散的悲傷,有繁華過後的落寞,有痛徹心肺的疼痛,有直麪人生所需的堅韌,也有小人生裏的快樂、幸福、滿足,在老家的春天,讓我重新蓄積了許多的溫暖在心懷。我如同一個貪婪的孩子,吮吸着來自故鄉的一切,這一切讓我的肩膀變得堅韌,變得能夠擔當,變得有足夠的力量,爲耄耋之年的母親帶來歡笑,爲正已加速度長大的孩子帶來溫暖的年少時光,作一個平凡而善良的自己。我會在一個月亮皎潔的夜晚,站在窗口,安靜的凝望,凝望窗外那片璨若星河的燈火,幸福的遙想,這人生,這小天地,輕搖着一個個的往事,如同一個個酣夢。

當年和我並肩坐在班級門口一起等老師回來、今天微笑着站在我對面的班長,我競認不得了。只記得當年,我是班副,他是班長,我們的吳老師每天上午和下午,都要回家給她的二兒子餵奶。班級的紀律就交給了我們兩個。我經常手裏拿着一根小木棍,神情嚴肅的在同學們那老舊的課桌間來回巡視,遇到偷偷搞小動作的同學,就一棍子敲到桌面上,還要厲聲的訓教人家。同學們都安靜的看書時,我就和他一起,坐在班級的門坎上,向老師回來的小路張望。我記得,空曠的操場很安靜,高年級教室裏不時傳來老風琴的琴聲。總要等到很久,老師的身影出現在那條雜草簇擁的小路上,我們就欣喜的站起來,好似完成了無比重要而神聖的使命一般,昂着頭,回到自己的坐位上。那年,我七歲,他八歲。如今,站在我對面的那個中年男人,不再是當年的那個小海。歲月饋贈給我們許許多多的人生珍寶的時候,也毫不留情的帶走了許多。當年,老師回家餵奶的那個老二,在二十多歲即將成婚的時候意外死去,他的離世,讓我們的老師在一夜之間斬斷了所有的人生歡樂。生之爲生,死之爲死,老子說,天下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猶如莊子之夢蝶,還是夢蝶之於莊子,哪個是真,哪個是夢,似乎無從知曉。如所有的姻緣,緣起緣滅,或爲那牽掛的心,或爲那前世的緣,只“天地尚不能久,何況人乎?”。就好比今日的春,明日的秋。笑過,哭過,千般不捨,萬般不忍,一切自有其規律,終復歸於嬰兒、復歸於無極,復歸於樸。我們,只能是在浩淼的潮起潮落間,撿拾幾顆光澤的珠貝,在掌中輕握。

走在老家的土地上,道路不如當年那樣漫長,記得當年走過的路,是那樣的遙遠。而今重新走過,認識到我的老家真的很小,小到只有幾十戶人家,村莊只有巴掌大。過去的那些長輩們,多數都以仙逝了。而依舊健在的舅母,成爲我無數次重訪老家的理由。真想在這個陽光和暖的春天,再次走出小村子,沿着當年的那條路,從自家高高的房身下,路過那幾戶同族的人家,路過那條小河溝,走過一大片的稻田,順着那條路,沿着壩上的羊腸小路,來到壩上,來到那花草繁茂、濃廕庇日處,那裏,陽光透過枝丫,投下斑駁的影,而那條故鄉的河,宛如一條素潔的絲帶,縈繞在天邊,縈繞在永遠綿延着思念的村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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