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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葬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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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桃花,放眼望去,一片嫣紅,印在霏霏煙雨裏,像潑染的水墨畫,氤氳而又飄逸。

桃花葬散文

桃花隨風雨而動,測測輕寒小。飄落的殘紅微染着細雨,泛出淡淡的紅色。旋落在小池裏,引得一池萍碎。疏影橫斜,暗香始來,疑是池底生香。碧淺深紅,梢頭微暈,如花出浴,淡淡而生煙。

桃林深處,幾處茅屋,茅門緊閉,隱隱有些世外之風。

遠方,古道,西風,瘦馬,似乎從天涯走來,一身白衣,一把靑劍,眉宇間帶着一抹淡淡的憂傷,還有蒼涼。滿身的酒氣彌散在整個桃源,和着微雨暗風,招來而吹遠。

桃花塢裏桃花庵

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種桃樹

又摘桃花換酒錢

酒醒只在花前坐

酒醉還在花下眠

半醉半醒日復日

花落花開年復年

有些微醺的聲音由遠及近,待再看時,人已到茅屋前面。翻身下馬,眉頭微皺,幾乎是眨眼功夫,人已消失蹤影,只留下一個恍惚的白影,彷彿從未出現過。

桃林深處忽的傳來斷斷續續的笛聲,看似平淡無奇卻能攝人心魄,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憂傷,透過寂寞的枝葉,飛向白雲生處,聽的人都禁不住,紛紛落淚。

殤,亦是一種境界。

滿樹的桃花顫一抖着飛落枝頭,飄飄揚揚的飛舞在半空,久久不肯落下。笛聲輕轉,漫天的桃花在空中渦旋,慢慢的向笛聲靠近,花兒似乎聽出了曲中的哀傷,飄飛的花一瓣竟有些淒涼。忽的,笛聲轉入清嘯,花一瓣隨着一陣風飄過,悉數落入吹笛人的衣袖內,笛聲戛然而止。再看時,滿林的桃花卻是一片殘紅,滿眼都是傷心色。

“爲何如此悲傷?”

“悲傷還需要理由嗎?”

“不需要”

“你能聽懂我的曲子?”

“相思情處深,愛到極致才能吹出如此斷人心魄的調子。”

“謝謝”

“謝我?爲什麼?”

“原來這世上還有人懂我的心。”

“以前沒人懂嗎?”

“有,但也沒有”

“夜很晚了。”

“心也晚了。”

“夜是晚了,可路並不遙遠。”

“你認爲心碎了,還會有愛情嗎?”

“你把感情看的太重了。”

“是嗎?那你呢?”

“我們是同一路人。”

“不,我們不是。”

“三年了,你的桃花釀終於好了嗎?”

“桃花釀,桃花釀,用的是我的情淚,釀的是我的心。”

“何必呢?”

“不,你不懂。”

“是,我不懂,所以我不會像你那麼痛苦。”

“痛苦?我不痛苦。”

“那你的曲子裏爲什麼那麼悲傷?”

“我說過,愛情是加了劇毒的美酒。”

“但我還是聽到你心碎的聲音了,心碎的聲音很動聽。”

“心碎了的人還會有愛情嗎?”

“當然不會”

“所以,我已經把心葬在桃花裏了。”

深夜,雨停,新月,晚涼。

滿袖的桃花還帶着點點雨滴,桃花帶雨,香氣更爲濃郁。

桃花落,三月三,微雨洗滌浮塵,待新月出現時,由晚涼的夜風吹乾,挖出去年珍藏的水,待新月與酒旗星連爲一線時再次埋入桃花樹下,隔年,終成桃花釀。

飲過桃花釀的人兀然而醉,豁然而醒,靜聽不聞雷霆之一聲,孰視不睹山嶽之形。不覺寒暑之切肌,利慾之感情。俯觀萬物,擾擾焉如江漢之載浮萍。

“你爲何還不走?”

“我爲什麼要走?”

“這還需要理由嗎?”

“當然”

“你並不屬於這裏。”

“我說過,我們是一類人。”

“我也說過,我們不是。”

“我嗜酒如命。”

“桃花釀能要你的命。”

“哦?你還會釀殺人的酒?”

“那有何難?”

“那你會不會釀救人的酒?”

“我不救人。”

“你不救人?”

“救又何妨?不救又何妨?”

“當然不一樣”

“我可不是菩薩。”

“你不是菩薩,卻是酒神。”

殺氣驟濃,驚飛棲在樹上的鳥兒,不遠處的桃花一陣戰慄,紛紛而下,殺氣瀰漫方圓十里,一時間,萬物寂靜,彷彿天地之間只餘這兩個相望的人。

“何必呢?”

“能知曉我身份的人絕不是泛泛之輩。”

“那又如何?”

“在我的殺氣壓迫下,能面不改色的人,在這個世間只有五個。”

“五個?哪五個?”

“第一個是落雨樓的掌門人江清淺。”

“以七絕魄聞名江湖的琴聖江清淺,七絕滅魄江清淺,一簫魂斷水雲天。琴簫和鳴,天下無雙。她的確有和你抗衡的能力。”

“第二個是玉劍門的大弟子易雲。”

“易雲?十八歲達到劍聖境界,一把碧月神劍橫掃中原的年輕一代,易別近日雲分後,碧月凝煙水不流。江湖上聞雲色變,的確不錯。”

“第三個是冥月宮的宮主上官傾月。”

“魔教一般都有比較厲害的角色,上官傾月,以毒聞名,江湖上最神祕的人物之一,據說殺人無數,是正道的公敵。中秋無月賞桂魄,暗影驚魂虞美人。江湖上最難纏的角色,他的確有這個實力。”

“第四個是江湖上人稱醫仙的蘇青竹。”

“醫仙?蘇青竹自二十年前退出江湖後,再也沒人知曉他的蹤跡。妙手青青竹深處,或在天涯一相逢。蘇青竹行蹤詭異,沒人知道他的真實面目,也沒人知道他的真實功力,想來深不可測。”

“第五個是碧竹亭的木如風。”

“絲絲若雨溢輕木,嫋嫋如風飄碧竹。江湖上又一神祕門派,沒人知道它的來歷,木如風,碧竹藤,年輕一代的強者,沒人知曉其底細,但其常年隱居在碧竹島,鮮少與世人打交道,真實性不可考。”

“江湖上的事你知曉得真多。”

“可是,你卻忘了,我也在你的殺氣之下面不改色,是不是江湖上有了這第六個人了。”

“不出門便知天下事,這個世上,除了冥月宮還有別的門派有如此實力嗎?上官宮主。”

“不愧是酒神。”上官傾月拍了拍手掌,表示稱讚。

“你找我所爲何事?”

“我們都是明白人,何必裝糊塗呢?”

酒神一笑,三分醉意,七分殺氣,幽幽的說:“我若給你,只怕你走不出我這桃花林。”

“哦?那也未必,如果我們的目的一樣呢?”

“你們的目的不可能一樣。”

“哦?那爲什麼?”

“因爲來的那一位是你的大敵。”

“可是我的大敵太多了,多的我都數不過來,但我還是活得好好的。”

“這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如果你和我上面提到的除你之外的四個人中的兩個一起過招,你勝算的機會有多大?”

“我雖然不是個好人,但我覺得我不會這麼倒黴的。”

“事實上,你的確挺倒黴。”一個冷漠的聲音傳出來。不知何時,兩人中間多了一個灰衣書生。

上官傾月微微一笑對酒神說:“我的確挺倒黴。”

酒神扯了扯嘴角,勉強算是一個微笑,卻沒有再說話。

上官傾月面向灰衣人,一手拖住下巴,饒有興趣的一笑說:“這世間有什麼事能把玉劍門的大弟子請來?”

“凡是和你有關的事都能請我來。”易雲冷冷的開口,聲音冷冷的就像他冷冷的臉。

“原來你也知道了。”上官傾月思索着道。

“還有一個人知道。”易雲的話剛落,就從空中閃出一個白衣人影。

上官傾月微笑着望着一身白衣,懷抱七絕魄的女子,拍拍手稱讚道:“七絕滅魄江清淺,一簫斷魂水雲天。世人都道落雨樓江樓主貌若天仙,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江清淺淡淡的看了上官傾月一眼,微微一笑,卻沒有說話。

“我想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易雲冷冷的開口。

上官傾月和江清淺微微點頭,算是同意。

酒神微微皺眉,半響道:“世人若得解語花,必先得雙影玉。”

“雙影玉真的存在嗎?‘一玉有雙影,日月不相同。日落三尺下,月斜五更中。’傳說中的雙影玉真的存在?”上官傾月依舊單手託着下巴,思索着說道。

“不愧是冥月宮,連這等祕密也知曉。”酒神略微驚訝的看着上官傾月道。

上官傾月苦笑兩聲說:“我僅僅是看過有關雙影玉的記載,原以爲是個傳說,卻不知真有此事,只是爲何千百年來無人蔘透其奧祕?”

酒神微微一笑,思緒不知飛到何方。

雙影玉現身江湖,不知是福還是禍。雙影玉,解語花,傳說真的只是傳說嗎?

“你們可曾聽過鳳鳴山?”

上官傾月撇撇嘴道:“名字真俗氣,鳳鳴山,位於大漠之北,十萬大山之中,曲曲折折如同迷宮,無人知曉其確切位置,想要到達山頂,必須要一幅詳細的地圖。據說鳳鳴山上終年積雪,高一聳入雲,山巔有一池溫泉,傳說其水能治百病,若有緣能在裏浸泡半個時辰則能提升十年功力。但山峯險惡,至今無人能到達山巔,所以真實性不可考。山上時常有鳳凰的鳴叫一聲,因此得名鳳鳴。”

“那鳳鳴山和解語花有什麼關係?”江清淺開口道。

酒神搖搖頭,無奈的說道:“解語花,雙影玉,鳳鳴山,我也不知有什麼關係。但你們要找的東西肯定就在這些謎題裏。”

“那先生可否將東西給我們?”冷冷的易雲開口道。

酒神搖搖頭,高聲笑道:“世人都道我心癡,我笑世人皆癡人,桃花三月桃花酒,一年春初又逢春。”待話說完,早已不見人影。空氣中只餘淡淡酒香,還有紛飛的桃花,簌簌的飄落,如同墜入人間的仙子。

上官傾月皺着眉頭喃喃自語道“桃花三月桃花酒,一年春初又逢春,什麼意思?”

江清淺和易雲搖搖頭,低下頭陷入沉思。

“今天是初幾?”上官傾月突然問道。

“三月初三”易雲冷冷的回答道。

“桃花三月桃花酒,一年春初又逢春,三月三,春逢春,雙三逢雙春,我明白了。”說完便飛了出去,剎那便消失蹤影。

“雙三逢雙春,原來如此。”江清淺自言自語道,隨即也消失一身影。

易雲冷冷一笑,也飛了出去。

酒旗山上開滿桃花,桃花釀必在酒旗星與新月連成一線時才能釀成。

山腳的桃花都已盛開甚至凋零,而山頂上的桃花則是含苞待放,粉一紅色的桃花如同粉色的蝴蝶,風吹過,隨風舞,彷彿飛舞在雲間,美麗飄逸。

酒旗山,山巔。

一身黑衣的酒神迎風而立,神情肅穆。周圍寂靜的似乎只能聽到蟲鳴,氣氛很莊重,如同舉行一個盛大的儀式。

“你們果然找來了。”

“當然,想要破解你的謎語並不麻煩。”上官傾月道。

“非懂桃花釀者,絕不可破解此謎。”

“很不巧,內子就是桃花釀的高手。”上官傾月的面部突然泛起一股溫柔的神色還夾雜着一絲心痛,但隨之即逝,好像不曾有過。

“釀好桃花釀,必要等到三月三,待新月與酒旗星連成一線,用雨水洗淨,用夜風吹乾,等到來年的三月三,方成桃花釀。”酒神似乎自言自語道。

“所以纔有你的那句‘桃花三月桃花酒,一年春初又逢春’,月初本不見新月,但一個地方例外,這個地方就是酒旗山的山巔。”易雲冷冷的開口道。

“而且,一年之中能有兩個春天的地方不多,種桃花的就更少了。”江清淺淡淡的補充道。

“所以,我們斷定你就在酒旗山,而且酒旗山有一個祕密,那就是整座山是一個陣法,以桃花爲掩蓋,機關重重,變幻萬千,入陣者非死即傷。而這個祕密在下恰好知曉,新月桃花陣的陣眼就是酒旗山山巔的雙春一洞,而生門則在西方的兌位。”上官傾月淡淡的說。

“這個祕密在這世上只有兩人知曉,一個是我,另一個永遠也不可能說出,你爲何知曉?”酒神皺着眉頭問。

上官傾月微微一笑道:“很不巧,內子喜愛桃花釀,對你的酒旗山很感興趣,無意間誤入陣法,卻也發現此山的陣眼和生門。”

“秋兌,春震,卻不知兇位即是吉位,天地的本源即爲陰陽兩儀。尊夫人真是奇才。新月桃花陣在新月出現時得新月和潮汐力量,陣力最強,此時若進雙春一洞必死無疑,但雙影玉唯有在此時才能顯示出它正確的位置。”酒神淡淡的道。

“只有這一種方法嗎?”江清淺皺着眉頭問道。

“是,還有一件事,陣法的陣眼就是那塊雙影玉,過了今晚,就要再等一年才能找到。”

“雙春一洞在哪?”易雲環顧四周冷冷的問道。

酒神冷笑一聲道:“這你應該問上官宮主,好了,我已把你們帶到,是福是禍要看你們的造化了,後會有期。”說完,一個跳躍,幾個縱身便不見蹤影。

“上官宮主,你知道破解陣眼的方法嗎?”江清淺問道。

“內子是陣法高手,我卻不是。”上官傾月說道。

易雲道:“三人之力必定能破除陣眼,拿到雙影玉。”

上官傾月冷笑一聲道:“蠻力破除,必定會使雙影玉破碎,我雖不知其破解之法,但臨行之前,內子給了我一個錦囊,囑咐我無路的時候才能打開。”

“那還囉嗦什麼,進去吧。”江清淺有些不耐煩道。

“可是你知道雙春一洞在什麼地方嗎?”

“你不是知道嗎?”江清淺冷笑道。

“可我爲什麼要告訴你?”上官傾月反問道。

“你”江清淺冷哼一聲轉過身去。

“說吧,有什麼條件?”易雲冷冷的道。

“還是你瞭解我,條件很簡單,拿到雙影玉後算我的,待找到要找的東西后再各憑本事。如何?”

“我答應。”易雲回答道。

江清淺冷哼了一聲道:“還不帶路?”

上官傾月也不生氣,拿出從桃花源裏順便帶來的桃花釀,傾數倒入山巔的巨石上,酒香散發出來,讓人微微有些醉意,流動的粉一紅色順着巨石的紋路流下去,巨石上閃出“雙春一洞”三個字眼,隨即巨石接觸月光,轟的一聲從中間裂開,一個黑幽幽的洞一口出現在眼前

“好精妙的機關。”易雲讚歎道。

“真沒想到這世上還有讓易大劍俠讚歎的事。”上官傾月揶揄的笑道。

易雲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這機關應該是她發現的吧,她還好嗎?”

“一直都好,只要你不在她身邊她就好。”上官傾月漫不經心的道。

“她的選擇是對的。”易雲的聲音有些低沉。

“不然你以爲呢?她這輩子最恨的人或許就是你。”

“是嗎?恨我也好,恨我就能記住我。”聲音低沉的有些悲傷。

“她不喜歡別人懷疑她,而你卻爲了一個不值得的女人傷了她,這就是命運,你們註定無緣。”上官傾月道。

“我已經放棄了,你現在是武林正道的公敵。”易雲的聲音又恢復冷漠。

“可現在你們都要聽我的。”上官傾月無所謂的笑笑道。

“你們兩個有完沒完,小心她會聽到。”江清淺不耐煩的道。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不喜歡她。”上官傾月聳聳肩便鑽進山洞裏。

黑幽幽的山洞裏卻不暗,有一種淡紫色的光芒圍繞着四周,把周圍照得如同白晝。山洞裏佈局很簡單,幾個奇形怪狀的石頭擋在中間,怪石間有云霧繚繞。

“這是陣眼,進入以後一定要小心,這裏面的幻景似真實虛,似虛實真,千萬大意不得。”上官傾月面色有些凝重。

“大家不要分開。”易雲冷冷的吩咐道。

三人點點頭便飛入陣中,山洞剎那便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桃源。

上官傾月觀察着四周,周圍都是桃樹,滿樹的桃花散發着清香,讓聞的人如癡如醉。

“是迷一藥,大家屏住呼吸,坐下運功。”江清淺說完邊坐下調息。

上官傾月和易雲見狀也坐下調息。

“易雲,你給我過來。”一個清脆的女聲突然出現。

“落落,是你。”易雲驚訝的道。

“是我,是落落,易雲,我好想你。”一個白衣女子出現在易雲面前。

“落落,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好後悔,後悔把你讓給上官傾月。”易雲的聲音溫柔的悲傷。

“易雲,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愛你。”白衣女子說道。

“真的嗎?落落,你願意回到我身邊?”

“願意,你要一直陪着我,哪也不準去,好不好?”白衣女子俏笑着說。

“好,哪也不去。”

“易雲,易雲,醒醒,醒醒。”好像從遠處傳來聲音,易雲有些鬆動。

白衣女子委屈的說道:“你不是說要一直陪着我嗎?爲什麼還想走?”

易雲回過頭安慰道:“不走,陪着你,永遠陪着你。”可遠處的聲音越來越大,夾雜這好多人,好像是落落,又好像是師父,也好像是師弟,一聲比一聲焦急。

易雲忍不住的對白衣女子說道:“落落,我就去一小會,一會就回來,等我。”

白衣女子的臉突然變得猙獰,狠狠地道:“易雲,你還是要拋棄我,我恨你,恨你。”說完,便化作一陣煙霧,好像不曾出現過。

易雲緩緩地醒過來,江清淺和上官傾月都注視着他。

“你終於醒了。”江清淺淡淡的道。

“這裏的桃花瘴真厲害,我險些醒不過來。”易雲有些後怕的道。

“有落落陪你,你當然不想醒過來。”上官傾月嘲諷的道。

“你就沒在幻境裏見到落落嗎?”易雲反問道。

“當然見到了。但她說了一句話我就知道她是假的了。”

“什麼話?”易雲問道。

“假落落說我們永遠在一起。可落落說過,我們的愛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會延續,但不會永遠在一起,所以我們要珍惜眼前的幸福。”上官傾月臉色溫柔的道。

“珍惜眼前的幸福,上官傾月,恭喜你。”易雲落寞的道。

“謝謝,現在我們想辦法找出雙影玉吧。”

“這裏的東西都不要碰,我們設法找到陣眼取出雙影玉,上官傾月,關於雙影玉的那首詩是怎麼說的?”江清淺問道。

“一玉有雙影,日月不相同。日落三尺下,月斜五更中。快點想辦法離開這裏,這裏的瘴氣太濃了。”上官傾月有些焦急。

桃花瘴,可以迷幻人的心智,縱然這幾個人武功高強,也難以長時間抵擋桃花瘴的毒氣。

“一玉有雙影,日月不相同,易雲,上官傾月,上面,看上面。”江清淺叫道。

上官傾月和易雲擡起頭來,只見原本的石室已變成漫天繁星,而三人所處的地方則是明亮異常,似有陽光照射進來。好奇怪,好詭異的地方。

“看,開始轉換了,大家仔細觀察一下,有哪兩個地方是不同的。”易雲冷冷的開口道。

三人閉上眼睛,細心地感察着四周的變動。

霎時,三人同時飛起,齊齊的衝向西南方向,確切的說是一株桃花樹,待三人接觸到它,桃花樹突然發出一陣強光,生生地把三個人震退。

“好厲害的勁力,合我們三人之力也未必能近身。”易雲思索着道。

話音剛落,一股強勁的內力向三人襲來,電光火石間之間,三人被這股強勁的內力震飛。內力源源不斷的襲來,三人只好以內力抵抗。

“不好,這座陣不是幻陣,是殺陣,我們有危險。”江清淺說完,便盤膝坐下,拿出那把七絕魄,雙手一揮,琴音發出,只聽她念道:“一拂七絕滅,六魂祭桂魄。弦繞琴中水,冰冷風蕭索。”音刃變成冰色,悉數飛出去,綿綿不絕。

易雲和上官傾月亦用內力支持江清淺,兩股強大的內力相撞,閃出星星火光。爆炸的音響隆隆不絕,一時間煙霧繚繞,難辨方位。

“我堅持不住了,上官傾月,快把落落的錦囊拿出來。”江清淺說完,便吐出一口鮮血。

上官傾月從裏衣掏出錦囊,反反覆覆看了兩遍,喃喃道:“落落這是什麼意思?”

“上面寫了什麼?”易雲問道。

“遮月,只有這兩個字。”

“遮月,雲遮月,碧月神劍,我明白了。”易雲說完,便拔一出碧月劍,劍氣繚繞,易雲把內力聚集到劍身上,用力向前一指,雲霧悉數圍繞在碧月劍周圍,密密的把劍遮住。

過了一會,桃花瘴霧散去,那股強大的內力也散去。而那株桃花則慢慢的變幻,最後變幻成一個月牙狀的碧綠色的玉,就像月光,幽冷神祕。

“原來,這桃花瘴的剋星是碧月神劍。”上官傾月道。

“不是,是碧月神劍裏的月光。”易雲補充道。

“我們出去吧,此地絕非久留之地。”江清淺道。

待三人走出雙春一洞,那塊巨石轟的一聲合上,就像從未被打開過。

“給你。”易雲依舊冷冷的道。

“這是你的,我不要。”上官傾月望了一眼雙影玉道。

“接下來,我們要幹什麼?”江清淺問道。

“當然是吃飯,睡覺。”上官傾月伸了個懶腰道。

“三日後,清風客棧。”易雲說完便飛身離去。

餘下的兩人對望一眼便各自離開,整個酒旗山徹底靜了下來,只餘桃花簌簌飄落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裏,有些刺耳。

三日後,清風客棧。

三人齊坐,卻無一人說話。渾身散發的殺氣把周圍的人都驅趕乾淨,這是強者的較量,能力不及者,應自動遠離,所以,到目前爲止,敢染指這件事的只有在巔峯的這三個人。

“有了雙影玉再怎麼辦?”易雲問道。

“當然是一步一步走下去。”上官傾月笑道。

“一玉有雙影,日月不相同。日落三尺下,月斜五更中。仔細想想這句話,這日落是指哪兒的日落,這月又是指哪兒的月光?”江清淺思索着道。

“雙影玉在什麼地方發現的?”易雲反問道。

“這麼說我們還是要回去。”江清淺說完,像是想起了什麼又道:“易雲,把雙影玉拿出來。”

易雲把雙影玉交給江清淺,問道:“有什麼不妥嗎?”

“你們有沒有發現,雙春一洞的入口處有這麼一個形狀的凹槽。”

“你是說,我明白了。”易雲說完,淡淡的看了一眼上官傾月。

“這可不怪我,當初要把雙影玉給我,我纔沒說。”上官傾月說道。

“走吧,日落之前我們要到達酒旗山山巔。”江清淺說道。

三個人影突然變的虛幻,慢慢消失在清風客棧,彷彿從未出現過。

酒旗山,山巔。

夕陽下的`酒旗山有一種超脫世俗的美麗,彷彿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滿山的桃花或開或敗,卻沒有蕭索的痕跡。

“日落三尺下,月斜五更中。易雲,你把雙影玉放到巨石的凹槽裏,上官傾月去找一根三尺長的竹竿過來。”江清淺吩咐道。

只見江清淺把竹竿垂直立在凹槽上方不遠處,日光照射着竹竿,竹竿的影子隨時間移動,待到竿影移到與雙影玉重合時,江清淺突然道:“快,記下這個位置。”

“現在,我們只要等到五更的斜月,找出兩者相交的位置就可以了。”易雲冷漠的道。

上官傾月點點頭表示贊同。

時間在不知不覺間過去,月斜西樓,已接近五更時分,山上的薄霧朦朦朧朧的籠罩着桃花樹,說不出的靜謐。

“這裏的夜晚真美。”江清淺讚歎道。

“這裏再美,也比不過你的落雨樓吧。滿池荷花雨打葉,隨處堤岸浣草芽。多美的景。”上官傾月笑道。

江清淺一笑,剛要說話,易雲突然道:“已經到五更了,開始吧。”

江清淺把竹竿豎一起,還是在原來的位置,傾瀉的月光慢慢轉移,待到與雙影玉重合時,三人記下這個位置。

兩者的交匯處,慢慢閃現出一個正方形的盒子狀石塊。上官傾月輕輕拿掉石塊,只見下面竟隱藏着一個錦盒。

“我猜是去鳳鳴山的地圖。”上官傾月道。

“還有可能是解語花呢。”江清淺撇撇嘴道。

“別爭了,上官傾月,你看下能不能打開這個錦盒。”易雲依舊面無表情的道。

上官傾月接過錦盒,左轉三圈,向下一摁,再右轉三圈,向下一摁,盒子輕輕鬆鬆的打開了。

“果然是地圖,去鳳鳴山的地圖。”江清淺皺了皺眉頭道。

“這下,我保管了。”上官傾月眯着眼笑道。

易雲和江清淺相視一下,點點頭道:“什麼時候出發?”

“當然是老規矩了。”上官傾月說完便消失蹤影。

易雲和江清淺隨即也消失在夜色裏。

三日後,清風客棧。

“這件事,本不需要保密。”易雲道。

“這是強者的較量,魚蝦之輩我們不用放在眼裏。”上官傾月輕蔑的道。

“可現在,知道這件事的人越來越多,只怕上官宮主會有麻煩。”江清淺道。

“我這個人什麼都怕,就是不怕麻煩。”

“可是,如果把那些隱居的老祖宗們都引出來,那可不好了。”江清淺道。

“所以,我們現在就出發。”易雲回答道。

十萬大山,曲曲折折如同迷宮。鳳鳴山,隱匿在羣山之中,若沒有地圖,一進羣山,便失去方向,最終被山裏的機關殺死。

“十萬大山,一進即死。古時流傳的一句話,卻不知準確不準確。”江清淺淡淡的說道。

“十萬大山本來就充滿神祕感,再加上道路曲折,山壁陡峭,古謠並不虛化。”易雲解釋道。

“古時諸神大戰,黃帝與蚩尤逐鹿中原。九天玄女與女媧不和,便派共工去幫蚩尤與被女媧支持的黃帝爲敵,炎帝在逐鹿南野襲擊蚩尤的部隊,共工前去迎戰,一人獨當炎帝坐下的祝融、力牧、句芒、英照等四員大將亦不佔下風,後來女媧在不周之山設壇封天,使蚩尤的部隊不能後退,共工大怒,對天大罵天神不公。而後一頭撞塌不周山而死,破了女媧的封天陣,使九黎族的部隊可以在戰敗後逃亡。不周山被撞塌後,碎成千千萬萬塊不同形狀的巨石,歷經千百年的歲月,形成了這十萬大山。十萬大山神祕無比,據說其中還封印了上古神靈的靈魂,死於逐鹿之戰的九黎神族,因憤怒不屈而使靈魂不死,無奈之下女媧娘娘只能將其封印在這十萬大山當中。”上官傾月面色有些沉重的道。

“傳說畢竟是傳說,十萬大山叢山羣立,積聚天地靈氣,日月精華,再經過歲月的洗禮,卻也不失天材地寶。”江清淺望着遠方道。

三人邊走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慢慢的向十萬大山深處中走去,叢山密佈,有的高一聳入雲,有的如同小土坡,道路卻是曲曲折折的山路。

日頭慢慢轉移,不知不覺已是正午時分。

“這來來回回的真的像迷宮,你們發現了沒有,這地圖上的道路隨着日光變化的方向而發生變化。”上官傾月驚訝的對易雲和江清淺道。

“看這個地方,本是正南方向,現在卻變成正北方向,而這邊的西南方向則變成正西,好詭異的地方。還有,這些標記是什麼?”上官傾月指着地圖對二人說道。

易雲和江清淺望去,只見山與山之間時不時的出現一些紅色的標記,時隱時現。

“有可能是機關,也有可能是去鳳鳴山的線索,我們注意一下就行了。”江清淺道。

易雲和上官傾月都點點頭表示同意。

日已西斜,餘暉灑在大山裏,彷彿天地從此平分。遠處的山林如同染了血的戰士,鮮血淋一漓卻依然屹立不倒,像極了那場見人殺人,見神殺神的逐鹿之戰。

夕陽一去,大山深處頓時就暗了下來。月亮不知什麼時候出來了,漫天繁星,真是個賞星星的好天氣。十萬大山在月光下,顯得更加神祕詭異,黑黝黝的大山彷彿怪物的血盆大口,一不小心就會被它吞噬掉。

遠山深處,傳來幾聲狼吼,又似乎是虎嘯,也似乎是山風吹過峭壁,尖銳而高昂,仔細聽聽,又似乎什麼都不是。

“這個地方真奇怪,真詭異。”江清淺順手撿起一根木柴扔到火堆裏道。

易雲冷冷的道:“這種氣氛很古老,像是舉行神聖的儀式下的壓抑,又像是大戰在即的緊張。”

上官傾月正在看那張地圖,聞言擡起頭來道:“說的不錯,我也有這種感覺。”

“那些紅色的標記還在嗎?”江清淺問道。

“在,月光下全都顯示出來了,而且,道路全變了,我想,不僅僅是地圖在變。”上官傾月淡淡的道。

“你的意思是說大山也在變。”易雲皺皺眉頭道。

“這怎麼可能?”江清淺叫道。

“實事上,的確如此,我們現在要警惕這些有紅色標記的地方。離我們宿營的地方不遠處就有一處。”上官傾月臉色凝重的道。

月色如水,如同瀑布傾瀉而下,銀色一片。月上中天,黑黝黝的大山突然移動,山石滾一動,轟轟隆隆如同雷鳴。

“大山在移動,大家小心。”江清淺道。

“是從有紅色標記的地方開始的,我們快離開這個地方。”上官傾月邊對着地圖邊說:“快,往西南方向走。”

曲曲折折的山路彷彿永遠沒有盡頭,轟轟隆隆的雷聲響徹整個夜空,驚飛滿山的鳥兒,驚醒滿山的走獸。

“有一股巨大的能量從山間爆發,直逼我們而來,大家做好準備。”江清淺說完便盤膝坐下,取出七絕破,手指翻飛,琴音發出,只聽她念道:“一拂七絕滅,六魂祭桂魄。弦繞琴中水,冰冷風蕭索。”音刃霎時變成冰色,悉數飛出去,綿綿不絕,對抗着突如其來的能量。

那股巨大的能量摧毀整座大山,山石俱飛,揚起漫天煙塵,爆炸的聲響迴盪在山間,久久不絕響。

“這樣不行,江清淺,地圖上顯示出了鳳鳴山的位置,越過紅色標記的地方,能量的來源就是鳳鳴山。”上官傾月道。

“用內力護體,我們飛過去。”說完,易雲便率先飛出。上官傾月和江清淺緊隨其後,三人如同離弦的箭向能量散發出飛去,兩股巨大的能量相撞,摩一擦出陣陣火花。

三人把內力發揮到極致,衝破重重阻礙,終於到達山腳。而那股奇異的能量卻憑空消失了蹤影。遠山深處,似乎有鳳凰的鳴叫一聲傳來,在這夜裏,分外清晰。

“怪不得沒有地圖沒人敢闖鳳鳴山,我們手持地圖還弄得這樣狼狽。”易雲淡淡的說道。

“像這樣隨日月移動,隱匿在羣山之中的山,運氣不好的話恐怕一輩子也找不到,還好我們幸運。”上官傾月笑道。

東方已是一片魚白,原來,天已經亮了。三人稍作歇息,調息好內力。待內力恢復完全,便出發上山。

一路平安,鳳鳴山完全沒有大山深處的詭異,平靜的如同世外桃源。各色的植物鋪滿整個山坡,五顏六色的像花海。不知名的鳥叫一聲迴盪在樹林裏,在清晨顯得分外響亮。

“這倒是個隱居的好地方呢。”江清淺讚歎道。

“還可以養老。”上官傾月嬉笑道。

“我們應該在日出之前趕到山巔,也許傳說中的解語花真的存在呢。”江清淺道。

“解語花並不一定在山巔。”上官傾月注視着地圖道。

“你的意思是,地圖上有顯示?”易雲問道。

“看,這就是鳳鳴山,而在山上的這個位置有一個花樣的標記,我想這就是解語花的位置。”上官傾月指着地圖道。

“那我們距離這個地方還有多遠?”江清淺問道。

“大約有半個時辰的山路。”上官傾月道。

三人不再言語,氣氛有些僵硬,誰都知道解語花只有一個,而去的是三個人,或許更多。

鳳鳴山,逐鹿原。

逐鹿原不是個平原,確切的說不是塊平地,而是個山洞。整個山洞隱藏在茂盛的植物裏,看樣子年代久遠。

三人進洞,上官傾月拿出夜明珠,黑漆漆的山洞頓時變亮。山洞很深,地上溼一漉一漉的長滿苔蘚。越往裏走,裏面卻越寬敞,路過一段長長的臺階,長的看不見盡頭,彎彎曲曲的不知通向何方。臺階下面是萬丈深淵,偶爾有石塊跌落下去,久久聽不到迴音。過了石階,是一座橋,橋身龔起,像半月的月牙,亦通向遠方。

過了石橋,是一座大殿,大殿上到處都是已經腐朽了的兵器,嶙嶙白骨,和破碎的石像。

氣氛很詭異,莊重之中又有些肅殺之氣。

上官傾月上前用手掌劈開其中一座石像,一扇門隨之出現。石門之上只有一個月牙狀的凹槽。易雲把雙影玉放了進去,頓時,淡紫色的光芒從門上發出,只聽轟的一聲,石門打開,一朵淡紫色的花出現。花朵很大,花一蕊很小,葉子也是淡淡的紫,通體閃着紫色的光芒,妖嬈美麗。

“這就是解語花,真美。”江清淺道。

易雲道:“很神祕,很妖嬈。”

上官傾月突然上前,一把抓過解語花便飛身離去。只聽他說道:“易雲,江清淺,解語花下面有你們要的紫月神劍和紫翡神簫。解語花我帶走了。”

上官傾月早已不見人影,易雲和江清淺分別拿走紫月神劍和紫翡神簫。

這時,山洞突然搖動起來,一開始是輕搖,最後越來越厲害,直至山石跌落。

易雲和江清淺飛身而出,快速撤離。山洞塌陷的越來越快,易雲和江清淺只好拼足內力,快速的飛出。待到洞一口,整個山洞轟的一聲完全塌陷,爆炸的聲響久久不絕。

上官傾月站在洞一口,嬉笑的看着狼狽的兩個人道:“追命的感覺不錯吧。”

“把解語花留下。”易雲冷冷的道。

“憑什麼?你得到了紫月神劍,江清淺得到了紫翡神簫,解語花爲什麼不能歸我?”

“上官傾月,你是真明白還是假糊塗?解語花是諸神的靈魂積聚而成的,解語花只能在十萬大山深處,一旦出山,封印便無效,到時候諸神復一活,天地又是一場浩劫。”江清淺的道。

“浩劫,浩劫又怎樣?我本魔教中人,天下蒼生與我有何干系?”上官傾月冷漠的道。

“你,若你不放下,休怪我們不客氣。”說完,易雲便拔一出碧月神劍,一時間劍身月光繚繞,碧玉色的煙霧瀰漫,灰衣的易雲揮劍飛起,伸臂收膝,把全身的功力積聚在劍身,一套絕世的劍法揮舞而出,如行雲流水,無風,灰袍卻鼓起,無雲,劍氣卻遮住日光,看似優美卻殺氣畢現。碧月神劍的劍身在日光下泛着綠幽幽的光,一時間劍氣瀰漫,劍光籠罩一片。突然間易雲的身一子快速旋轉,沖天飛去,滿地的殘葉和石塊隨着易雲的飛起而旋轉,形成一個漩渦,易雲右臂直伸,用劍指天,彷彿完成一個重要的儀式。不久,易雲身邊的碧綠色變成淡紫色,一圈圈光暈緊緊地包圍着他。易雲把劍向前一伸,劍氣飛出,劍刃離身,悉數向上官傾月飛來。

上官傾月亦毫不示弱,只見他拿出一把通體紫色的簫,飛身越到高處,把全身的功力集於簫上,他輕輕吹動,淡紫色的光暈由小到大一圈一圈的飛出,最終形成一個紫色的鳳凰形狀,那紫色的鳳凰飛速的奔向奔涌而來的劍刃。一時間淡紫色纏繞着,光芒更勝從前。

那隻紫色的鳳凰吞噬完劍刃便飛向易雲,易雲以手相對,卻無奈力量不足,倒退幾步,吐出一口鮮血。

“蕭蕭鳳鳴,一簫魂斷,原來你纔是真正的水雲天。”江清淺臉色蒼白的望着上官傾月道。

“水雲天?現在這個世界上只存在上官傾月。”上官傾月冷冷的道。

江清淺解下七絕魄,盤膝坐下,雙手揮動,琴音發出,音刃變成冰色悉數飛向上官傾月,上官傾月揮手拂簫,音刃全部被擋到一旁,道:“看戲看了這麼久,也該看夠了吧。”

一身白衣的酒神從山後走出來,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哀樂。只聽他道:“上官傾月,你把玉交出來吧。”

上官傾月道:“什麼玉?”

“明人不說暗話,我們兩個都清楚。”酒神微微一笑。

“我爲什麼要給你?”

酒神道:“你以爲你能敵得過我們三個人嗎?”

上官傾月道:“你就這麼肯定他們兩個知道真相後會幫你?”

酒神道:“我們打個賭怎麼樣?”

上官傾月思考了一陣說:“好。”

酒神道:“其實上官傾月的本意並不在解語花,而是解語花裏面的玉,那塊玉名叫紫縈玉,集天地日月之精華,吸上古諸神之精魄,在無盡的歲月裏漸漸有了靈性,這塊玉封印着上古諸神,誰擁有了它就可以統一武林,號令羣雄。而你上官傾月,是魔教教主,正道的公敵,試問有誰會把這塊玉交給你?所以,這個賭你肯定會輸。”

上官傾月笑道:“這麼說來,自稱是正道的你們三人是不會放我離開的了?”

酒神道:“是。”

上官傾月道:“可是你別忘了,易雲和江清淺都受了傷,我要逃走誰也奈何不了我。”

酒神微微一笑道:“是嗎?”隨即打了個手勢,江湖上各路豪傑憑空的從山後出現,“這下你還逃得了嗎?”

上官傾月眯了眯眼睛道:“這麼多高手對我一個,這就是所謂的正道嗎?”

酒神微怒道:“我勸你還是交出來吧,我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上官傾月笑道:“生路?真好笑,一個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人也敢口出狂言,是不是啊酒神先生,或者叫你易蕭天,易大掌門?”

酒神臉色微變,怒道:“上官傾月這個大魔頭就在這,我們今天要爲武林除害。”說罷,率先發起攻擊。

衆人一看,也紛紛進攻,易雲和江清淺打頭陣,各路高手把上官傾月圍了個水泄不通。

上官傾月一邊吹一簫一邊躲閃,身影像游魚遊蕩在他們之間。轟隆隆的音響不絕於耳,各路的攻擊使得他應接不暇。漸漸地處於下風,那酒神瞅見一個漏洞,便把全身的內力集於手掌,飛起身向着上官傾月拍去,上官傾月躲閃不及,哇的吐出一大口鮮血,內力喪失殆盡。

上官傾月見勢不妙,便從懷裏掏出一顆煙霧彈,用力向前一摔,趁機逃跑。

酒神等人見上官傾月已經逃跑,有些怒氣的道:“上官傾月受了嚴重的內傷,一定跑不遠,我們分頭去找,大家帶好各自的地圖。”

上官傾月一路狂奔,內力所剩無幾,輕功也不能使用。上官傾月躲進一個山洞,強行逆轉血脈,全身血液倒流,最終昏倒在地。

酒神走後,山上又出現一女兩男三人。只聽那女的說道:“我們還是來晚了一步,如風哥哥,快點確定傾月現在的位置。”

木如風向四面八方撒去銅錢,閉眼心算許久道:“跟我來,快,傾月有危險。”

木如風全力施展輕功向遠處飛去,剩下的兩人也不甘示弱緊隨其後。

酒神正帶領各路豪傑一團一團一圍住上官傾月,上官傾月滿頭青絲因爲血液倒流而變成白髮。

酒神道:“上官傾月,這次你逃不掉了。還是把紫縈玉交出來吧。”

上官傾月笑笑道:“易蕭天,別浪費口舌了,我不會把玉交給你的。”

“敬酒不吃吃罰酒。雲兒,交給你了。”

易雲領命,一抽一出紫月神劍兩人對峙着。

“我用紫月神劍來殺你,是你搶走了我的落落。”易雲憤怒的道。

“你配不上落落,像你這種自私的人不配得到落落的愛。”上官傾月淡淡的道。

“是嗎?那很不幸,你看不到落落重新回到我身邊了。”易雲有些嗜血的道。說完,易雲揮起神劍,運足功力向上官傾月砍去。上官傾月閉上眼,等待死亡的來臨。

沒有想象中的疼痛,上官傾月睜開眼,一身墨綠色衣服的木如風用手指夾一住劍柄。

隨行的女子則跑到上官傾月面前一把抱住他,慢慢的一抽一泣。

“落落真的是你嗎?”上官傾月道。

“是我,是我,傾月,我是落落。”名喚落落的女子答道。

“落落,真的是你?”易雲有些失神。

落落擡頭看到易雲,臉色微變,有些不愉悅道:“公子,我們不認識吧。”

易雲臉上閃過一絲傷痛,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有說出。

上官傾月一手把落落打暈,對着一塊來的老人說道:“蘇前輩,落落交給您照顧了,這件事我不想讓落落知道。”

蘇青竹點點頭,接過落落退到一邊。

上官傾月道:“木兄,別來無恙。”

木如風淡淡的笑道:“落落一直纏着我到中原來,原來是因爲你的事。”

“等了結了這段事,我和落落一定到碧竹島去住幾天。”上官傾月對着易蕭天道:“酒神先生,不,易掌門,有蘇老前輩和木兄在此,好像在下不用死了。”

酒神冷哼了一聲剛想說話,上官傾月便開口道:“我拿這塊玉是爲了解落落身上的蠱毒,天下最狠毒的蠱毒半生蠱。我不稀罕當什麼武林盟主,但這塊玉我一定要。”

“蠱毒?上官傾月你在說什麼?”易雲急切的問。

上官傾月望着易雲冷笑道:“你還有臉問,你知道這麼狠毒的蠱毒是誰給她下的嗎?是你的好師妹,你也不想想,你師妹自小在邊關長大,蠱毒她最懂,給自己下蠱毒卻誣陷落落,這樣也就算了,卻給落落下這種狠毒的蠱毒。而你呢?你的所作所爲呢?你爲了那個賤女人竟然把落落逐出玉劍門,你知道蠱毒發作時落落那種生不如死的感受嗎?你知道每次發作需要放掉落落全身一半的血液嗎?你知道每到月圓之夜落落全身都長滿奇怪的蠱花的痛苦嗎?你都不知道,你還口口聲聲說愛她,這就是你愛的表現嗎?”

易雲愣在那裏,久久反應不過來。

上官傾月轉過身對着酒神道:“易掌門,你的這招借刀殺人真是漂亮。你利用我拿到雙影玉和地圖,再聯合各大門派高手,想不勞而獲,真是好算盤啊。落落的蠱毒是你授意你的女兒下的吧,真是狠毒。”

酒神冷冷一笑道:“蠱毒是我給漫兒的,易雲只能娶我的女兒,誰奪了漫兒的東西我一定會給她搶回來。”

上官傾月笑道:“聽說當年易掌門的一場桃花戀轟動江湖,或許這纔是源頭吧。”

“我答應過她,要給她整個江湖。”

“所以你就精心策劃了十年,佈下這個局中局?”

“可到頭來,還是失敗了。”

“想知道你爲什麼失敗嗎?其實這個世上,只存在一罈真正的桃花釀,那是用無數人的眼淚,釀造者的真心釀成的,所以桃花釀又叫葬心。你知道當年桃花仙子爲什麼要離開你嗎?就是因爲她看不到你的心。你卻從來不懂,十年啊,卻釀不出一罈桃花釀,你捨不得葬下你的真心,所以她才遠去。你卻到現在還不明白,你以爲她要的是整個江湖嗎?不,是你的心。所以,你的局只是一罈桃花釀罷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精心佈下的局竟然只是一罈桃花釀,桃兒,原來桃花釀裏承載的是你的心。這十年我的苦苦經營只換來一場這樣的結局,桃兒,桃兒。”酒神忽然吐出一口鮮血,踉踉蹌蹌的向遠方走去,只餘一個孤獨的背影,蕭索寂寥。

落落悠悠轉醒,易雲面色複雜的說:“落落,對不起,原諒我好嗎?”

“我沒有怪過你,何來原諒之說?”

“你真的不怪我?”易雲有些驚喜道。

“我從不會因無關緊要的人傷心,這你是知道的。”

易雲臉色有些蒼白,想說什麼卻不知怎麼開口。

只聽落落說道:“心碎了還會有愛情嗎?”說完便轉向上官傾月,兩人慢慢走去。

“等落落的蠱毒解了,我會把紫縈玉還回鳳鳴山的。”上官傾月邊走邊對着各路豪傑道。

木如風和蘇青竹相視一眼也離去。

易雲頹廢的坐在地上,嘴裏一直重複着那句話“心碎了還會有愛情嗎?”江清淺神色複雜的望着上官傾月離去的地方,暗自搖搖頭,扶起易雲道:“易雲,以後我們姐弟兩人相依爲命,不再理會江湖上的瑣事,走吧,我們回家吧。”

四月初三,天氣晴朗。

酒旗山,山巔。

上官傾月和落落依偎着,山頂的桃花已經能夠盛開,雲霧繚繞的如同置身仙境。

“頭髮怎麼了?”落落問道。

“換了換顏色。”

“現在都好了嗎?”

“該放的都放回去了。”

“武功恢復了嗎?”

“恢復了。”

“你戴個這個真醜。”

“你嫌棄我嗎?”

“白髮童顏啊,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神仙?”

“落落說是我就是。”

“傾月”

“嗯”

“我要走了,不抱抱我嗎?”

“嗯”

落落一把抱住上官傾月的脖子,整個身一子掛在他身上。

“沒事長這麼高幹什麼。”

“我不高,怎麼保護你?”

“我不用你保護。”

“落落”

“嗯?”

“你在幹什麼?”

“輕薄你啊。”落落說完便在上官傾月的脖子上印上一吻。

“我們走吧。”落落拉着上官傾月的手道。

“真的放下了嗎?”

“我的蠱毒已經沒了。”

“那桃花釀呢?”

“葬了,葬在桃花源裏。”

“捨得嗎?”

“那本來就是他的歸所。”

“桃花葬,挺好的,浪漫的像首詩。”

“什麼時候這麼文學了?”

“我一直很博學。”

“臭美。”

“落落。”

“傾月。”

“你說。”

“以後就我們兩個人了。”

“雙宿雙飛?”

“又臭美。”

“落落開心就好。”

“那現在我們回家吧。”

“不再等等嗎?”

“不等了。”

“我是你相公?”

“以前不是嗎?”

“永遠都是。”

“遠離江湖吧。”

“落落不喜歡我們就遠離。”

“你陪我遊山玩水?”

“好。”

“冥月宮還是不要解散了,別亂殺人就行了。”

“好。”

“不到必要的時候,別下毒了。”

“好。”

“還有虞美人嗎?”

“有。”

“給我一點。”

“幹什麼?”

“給你下藥。”

“給我?”

“害怕嗎?”

“不怕,其實我不用下藥的。”

“那不行,我要輕薄你。”

“好。”

“走吧。”

落落牽着上官傾月的手向遠處走去,夕陽下,只餘一大一下的兩個背影。還有簌簌飄落的桃花,以及桃花樹下的桃花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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