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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碎影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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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璐康姐給我來言:“阿杰,我想採訪你,你可以先寫寫你的成長經歷,有便於我們能更瞭解你。”看到此言,我心中的激動難以掩飾,我想,姐姐終是懂我的。我的成長,自然離不開故鄉、故土、故人。

記憶碎影散文

我是在深秋九月出生在寒窯的,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給我提起過我的出生,她是那樣的刻骨銘心。時值深夜正好天下暴雨,而母親又遭血潮,當時窯洞只有一盞煤油燈,母親說她那時只有半點意識了,全身無力,眼前只有那盞燈影在搖晃着。那時身邊只有外婆和接生婆,多虧接生婆的接生經驗豐富,拿冰糖塊搗碎、摻水喂喝母親,我和母親才倖免於難。我出生的衣服就是一塊破舊布,纏裹着身子。母親每每講起此處都微微嘆息。我只道,她嘆息什麼。我無意間和同學交談時提及我的出身,他們一聽這事都笑的樂開花了,總以爲我是在說夢囈。他們怎麼會理解呢?我只是淡然一笑,其中的滋味,也就自己曉得罷了。

當然,就是這樣的窯洞,我們也是不能久住的。因爲父親兄弟共四人,我爸家中排行老二,三伯沒地方住,於情於理我們都應該搬出去。搬出去容易,可我們全家也無處安身呀!經過幾番周折,我們全家就暫時寄宿在我們村唯一的小學裏。說是小學,其實也就只有兩座土坯房,且年成久遠,已經破敗不堪,下雨時經常漏雨。學生上課就在另一座上,共有兩間屋舍,一間教學,另一間堆放雜物,我們家就在堆放雜物的一間入住。學校共有兩個年級,一年級和二年級,兩個年級同用一間教室;一個老師,老師給一年級上課,二年級的學生就在旁邊自習。母親說在學校住的這兩年光陰算是好的,因爲學生一下課就跑到隔壁來逗我玩,說我眼睛小、白胖、不愛哭。母親講到此處總會會心一笑,我看着母親不語。

冬天是熬人的,西北的寒流下侵,紙糊的窗子抵抗不住寒風的攻擊,我們凍的`瑟瑟發抖,抱成一團蜷縮着取暖,這兩年我們終是是挺過來了。這兩年期間,在我的幾個舅舅的合力幫助下,我們家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一間房。房後牆是土坯,前牆是紅燒磚,這座房子已經有二十個年頭了,周圍密林成蔭,是父親栽的,風風雨雨也過了二十個年頭。

七歲那年,我揹着母親親手縫製的帆布書包踏進了那所曾收容過我全家的校園。那天,是我童年裏最開心的時刻,連筆都不會握的我愣是在母親用線裝訂的小本上畫滿了圈圈槓槓。二年級讀畢之後,因村子再沒學可上了,就去距本村八里山路的鄰村繼續上學。

每天早上五點半起牀,洗漱完就在出村的岔路口等候上學的小夥伴,和他們一起作伴行走那條深長的山路。這山路雖然沒有人們所說的十八彎,但也足夠折磨人了。兩村之間被半個山峯隔擋着,而我們兩村都坐落於半山腰,所以就有兩個山溝,兩山溝都有相當寬的河牀,河流四季恆流。這山溝溝的河流,在春冬兩季還好,比較安全,畢竟是枯水期,但冬天河面結冰,有薄有厚,一不小心就會落入冰窟窿中的,不但溼了全身的衣服,而且還有生命危險呢。

這條山路是土路,陡而窄,晴天走起來還算順暢,雨天就不好走了。下雨天上學是最惱人的,向前走一步,向後滑退兩三步,這樣到學校就需要一個多小時了。

夏秋季節,雨水頻繁,河水迅漲,這就給上學的孩子造成很大的困難,因爲沒有過河的橋,只能由家長揹着自家的孩子過河,水淌過大人的胸膛,漫過孩子的半腰,一步步地小心翼翼地趟過去。如果水勢太猛了,就只能待在家裏了。

至今最令我印象深刻的就是冬天的寒冷了,不知道爲什麼那時候的寒風那麼的凜冽,雪花那麼的肆虐。那時過冬,有的只是我外婆親手縫的棉衣棉褲,特別寬大,而人卻瘦小,穿上很不舒服。只有一雙布鞋和縫補了好幾遍的舊襪子,大雪天氣,雪花常塞滿了鞋子,我的腳後跟被凍得紅腫,白天還可以忍受,晚上痛癢難熬,就特別盼望着冬天快快過去。

小學畢業之後,我就到了鎮上的中學就讀。中學不大,一個年級四個班,有初一、初二和初三,一共三個年級。我讀初一那年,班主任是個身材肥胖的中年男人,兩隻眼睛怒睜起來時特別大,很嚇人,脾氣也不好。不過,他待我很是不錯的,從生活到學習關懷得無微不至。由於沒錢交學費,母親就扛着钁頭去麥茬地、胡麻地,用那把重的要死的钁頭在地裏挖半夏,我初一那年所有的費用都是母親用她挖的半夏錢換來的。那個夏天,母親好辛苦,钁頭掄彎了腰。有親戚給我過說過:“你的學能上到今天,是你媽一钁頭一钁頭挖出來的。”每次想起這句話,我的眼淚就溼了衣襟……

我只在鎮上讀了一年就由親戚朋友託關係轉學到了縣三中,沒有其它緣由,只是家中對我期望很高,希望我以後可以走出大山。後來,經過我的努力順利地上了高中、大學。

回首已逝的歲月,心中唯有虔誠與感恩。虔誠一路走來的風風雨雨,感恩父母對我一如既往的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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