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哪兒去了的散文

時間過的很快，今年就是畢業四十週年。一回首，真的如夢一樣。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走過來的，望着明淨的天空，找不到一絲的痕跡；看着積雪和生長着灰色樹林的大地，還有幾分淒涼。日子不是一張張稿紙疊起來的，也不是一塊塊磚瓦壘就的，所看到的是什麼呢，我不敢想。

《貴人》這部長篇小說就是爲了紀念我畢業四十年的，但是我沒有敢在扉頁上寫下這句話，因爲要是寫上這句話，就顯得小說的狹隘和單純，就沒有了閱讀性。因爲我在小說裏營造的是更深刻的一種思想，是一種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感覺。

我剛畢業就被分配到磚廠工作。全班都去了，當然有幾個生產隊的學生回到了生產隊放馬，我們住在場部周圍的學生都去了磚廠。記得我曾經的女同桌的父親在磚廠當指導員。指導員比廠長大，他親自接待了我們。他高高的個子，頭的兩側理的很乾淨，頭頂上的頭髮象被風颳倒的麥子，旋着倒在一邊。他長長的脖頸上結着一串疤痕，不知道是戰爭留下的還是在醫院留下的。他一邊吸菸一邊用洪亮的聲音講話。他聲音的天才因爲遺傳給了孩子後來他的女兒就是我的同桌成爲了很有名氣的歌唱家。那是一個陰天的上午，磚廠沒有幹活，他講了一上午。具體講了什麼我都忘記了，只記得他講了一個例子我還記得。他告訴我們男同學不要和女同學開玩笑。來的知青裏有個叫大韓的，一個男知青用毛毛蟲嚇唬她，把她嚇壞了。接着的話引起了我們這些情竇初開的男同學的興趣。他說，女同學是嚇唬不得的，嚇壞了要閉經的。知道什麼叫閉經嗎。我們男同學看着他，沒有回答；女同學早就羞紅了臉，低着頭。他吸了一口煙，要正兒八經的講下去。他看了看面前的局面，又停止了自己的講話。口裏不停的說，要注意，注意啊。我們聚精會神的男同學感到非常的失望。

接着就是無休止的勞動。白天好容易盼到機器壞了，休息一會兒，可是大排長非要夜戰，完成白天沒有完成的任務。我們累的爬上自行車回家，連腳蹬子都蹬不動了。痛苦的勞動讓我們的意志徹底摧毀了。我喜歡的一個女孩也沒有在隊伍裏，激情也沒有釋放的機會。這麼熬了一個月，開了三十二元的工資之後，我就離開了磚廠。我們是六月十五到磚廠報道，我是七月二十號左右來到了造紙廠。如果具體的說，就是一九七四年六月十五日參加工作，成爲磚廠工人。因爲時間短，我的簡歷中開始還有記載，後來就沒有寫。但是我們班級三十八名高中畢業生中的三十人第一次參加工作確實是在磚廠。現在那座一連五個窯洞的拱型建築和老式的磚機早就沒有了，只有那個取土的大坑還留在那裏，但是我記憶裏的`生活的開始正是在這個磚廠起步了。

因爲當時很單純，在造紙廠的生活我也是很簡單的。所以，我的《貴人》小說寫的卻比我要複雜。我把我的環境都神化了，那一片土崗子我象聖地一般的描寫出來，連上面生存的動物和植物尤其那一片片盛開的狼毒花我都進行了傾注感情的描寫。和我一起去造紙廠的還有好多同學，男的，女的，很是熱鬧。女同學到了就被那些如飢似渴的男職工們包圍，最後成了他們的俘虜。只有我們男同學一個個逃脫出來，也不能說逃脫，應該說是我們根本就沒有能力和那些年輕的職工們爭奪任何一個女性。聽說過一件事，我們一個男同學歲數實在大了，還找不到對象，介紹一個不成一個。一個女職工終於忍不住了，給他介紹一個對象，並告訴他趁着下夜班把她領回家去，然後怎麼樣怎麼樣。這個男同學照做了，才把這個女的留在身邊。我沒有在書中寫任何一個女同學的故事，我怕她們看了會受不了。

我的朋友告訴我，《貴人》很受歡迎，我很高興，也算是對畢業這麼些年的一個紀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