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說女人散文

小時候看金庸小說，最喜歡看對女主角的描繪。《射鵰英雄傳》黃蓉第一回女裝出場，“肌膚勝雪，嬌美勝雪，容顏絕麗，不可逼視”，細品味之，作者除了說膚白，別的全憑想象。留給讀者憑空想象的餘地，各自品味想象出自己心裏美女形象。《神鵰俠侶》中，小龍女從古墓裏出來，到英雄大會找楊過，聽楊過讚自己美貌，“嫣然一笑，真如異花出胎，美玉生暈，明豔無比”，到底如何美法，也只能意會，不可言傳了。

隨後上了初中，又接觸魏晉南北朝詩《陌上桑》，也是作者通過簡單的裝束描寫，以大量的外界烘托映襯出羅敷的美，作者有豈能言盡主人公之美。就連古人對四大美女的描述也不過是“沉魚·落雁·避花·羞月”，對女人的美都是不能言盡呀。

長大了，逐漸慢慢明白：美女向來有資源優勢，這早已被經濟學家們證實，男人見到美女腳下發軟，原則盡失，也是可以理解的，古語說得好：尤物足以移人，“我見猶憐，何況老奴？”

再後來，接觸我的夫人，我才真正明白什麼是美女，曾記得初次見面，姑且不論她相貌絕倫，就單憑那種氣勢，那種風度，也差點把我嚇得硬鑽到地下去。可如今，雖已結婚多年，夫人那種翩然若仙，不食人間煙火的氣勢雖已漸漸退去，可我依然被她深深的吸引着，逃不出她的世界，我已無法描繪出夫人的神韻所在，依然不能盡顯愛人的風采和美麗，並不是不想描繪，被人嫉妒，只是感覺世上沒有任何語言可以刻畫而已。

時鐘滴滴答答不停息地走着，我的思緒無限的'蔓延着，且不說妙齡如畫的少女，就單憑身懷六甲的少婦吧，雖因孕育新生命而失去了少女的線條之美，可臉上流露出的幸福與滿足往往也使人注目，怕是無法用語言描繪，只怕褻瀆了那份莊重。而哺乳期間的夫人呢？只怕是任何人觀看名畫《蒙娜麗莎的微笑》，大腦呈現的一個字“美”，就算是搜索大腦所有的記憶，呈現出來的也怕是“美麗絕倫，妙不可言”，面對這樣的情景，誰又能抱任何雜念呢？

人到中年，雖不可能再用性感、美麗描繪，可她那種精神上的富有，豁達的氣度，開朗的性格，事業上的自信，處世的精明，豈能說不是另一種美麗的呈現，雖無法與少女的光彩照人相提並論，但古人又有了“半老徐娘，風韻猶在”，我們可以大膽的猜想，這大概是對她姿態的籠統讚美吧！

寫到此，眼前出現了昨日的夕陽，紅彤彤的照着西邊的天空，小區的健身廣場，沐浴在絢麗的紅光之下，有一羣老太太迎着西下的夕陽，廣場的音響播放着舒緩的清音樂，老太太們面帶微笑，整齊劃一的、舒緩的、煞有其事的打着《太極拳》，妻和女兒不由得同聲讚歎：“哇！好美呀”,我說不清楚是對老太太的讚美，還是對景色的感嘆，細琢磨，似乎兩者兼而有之，豈能說老太太這種積極的生活態度不值得我們讚美嗎？可仔細查找大腦中所有的詞彙，我又真的不可能描繪盡這又是如何的一種美。

是啊！我們的美女，眉眼長得如何很少人去關注，倒是舉手投足的氣韻和眼波眉眼的嫁轉等無形之鑰，讓人見之忘俗。此時，耳邊縈繞着：“老了，女人嘛，三十豆腐渣”，我不敢斷言，這個女子怎麼會如此傷感，也許是自嘲罷了，也許……可是，女人呢，你不要總拿自己的短處與花樣年華的少女比風姿吧，少女會有你豐富的人生經歷嗎？其實，你們的人生經歷就是你美的資本，靜下心來，提高自己的修養，提升自己的魅力，又怎能說遜色於美少女呢。

難怪李漁說：“相面、相機、相眉、相眼之法，皆可言傳，獨相態一事，則予心能知之，口實不能言之。口之能言者，物也，非尤物也”。

也許，美和魅力原本也不同，說細緻了，反而掃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