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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大地散文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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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前面的話

美麗大地散文隨筆

人與自然是一雙天生的好兄弟,只是我們人類如同一個暴富的凡人,在享受物質文明的燈紅酒綠時,忘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戶外運動是對生命的解脫,在一定程度上是一種生命的吸氧,對自己是否真正地活着,又是一次真正意義的休克療法。

你可以想像出,當巨響的炸雷在頭頂十幾米的陰雲裏響起,在雪與雹密密重重的交織裏,你選擇無畏的態度挑戰自我,一步步走向前方的目標時,在閃電的身邊行走,滂沱的大雨裏行走,這種自豪感自信由心中油然而生,它是無法用硬化的物質、軟性名利的東西所替代的。

有朋友坦言道:戶外運動是給失戀或離婚人準備的活動,其實,這也只是看到了這項活動的一個方面,在更大的角度上來說,當我們感到人類擁擠的壓抑時,何妨換個方式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因此,在灰色的樓羣裏,在一成不變的辦公樓中,在一層層權力的重重包圍裏,我們保嘗不去選擇一種獨立的平靜?

在獨立的不被牽制的極限裏,體力勞累與快樂程度是成正比的。也許選擇這樣的方式,能從健康的身體和健全的人格上,能對我們人類有所幫助和暗示。我們在有人類活動地方喪失的,在遠離人類的地方,卻有意外的收穫,這可能不僅僅是大自然能量互補了,可能在更大的程度上是一種重新的喚醒和遺忘。

有人在回顧自己的人生時說過:人生有時就是一張黑白照片,黑色的地方留下了你,白色的地方被抹去了記憶,其實在那些白色的地方,並不真正的空白,仍有一些可值得記憶的東西,只是我們並沒有將它們記錄下來罷了。

在整個的春天裏,我像中了蠱毒一樣,揹着沉重的揹包,帶着一個流動的房子,跟着一些讓人不可理喻的人,辛苦地勞累着自己,一步步丈量着廣闊的大地,像換了個人似的,整個人的精神進入了一種亢奮的狀態,面對初升的太陽,我覺得自己靠近着某種過去的熟悉,接近着某種神祕的東西;面對夕陽的回憶和遺忘,重新找到了那個快樂的自己。

在野外的時光裏,我體驗了書本里沒有過的感受,那就是廣闊。在我們慼慼艾艾抱怨生活的時候,在我們爲個人的一些得失痛苦不堪時,在我們爲權利或物質的紛爭心裏堵塞如麻時,我們何不走出去,去面對自然、面對無限、面對無數精彩的山川河流,你就會感到自己曾經那樣的渺小和卑微,那樣的狹隘和淺薄。只有在廣闊中,你才能開闊自己,放鬆自己,掌握自己。也只有在廣闊的世界裏,你才能感受生命、時光、快樂、幸福的真正內涵。

於是,我用自己的腳步量完了我想測出的距離之後,又拿起了筆,將這種快樂傳遞給更多的人,我相信,在這樣的傳遞中,將會在快樂中變得更加的飽滿和廣闊。

一、在前往馬米尼亞卡拉沙茲的路上

一片閃爍的星空、幾朵支起的帳篷,廣袤無際的草原、透明清新的空氣、凜人扎手的冰川和遍地的野花。這是對徒步戶外的最初印象。因此,久困於城市水泥鋼筋築成的辦公樓,戶外徒步對於我來說,一開始就充滿着神祕的色彩和興奮的心情。

我就是在這樣的幻想裏,開始了我揹着行李的戶外徒步生活。

從一張過了保密期限的軍用地圖上看,我們要去的地方名叫馬米尼亞卡拉沙茲,直線看,離我們下車處最多隻有15公里的山路。如果用我平時的行走速度可能只需要3個小時左右,但是通往目的地的路全是佈滿大大小小河孵石的牧道,而且只能順着小克蘭河谷向源頭行走,加上一直是緩緩的上坡路,面對這樣的情況,我立即打消了快速行走的打算。在石頭縫隙中穿行,是一件消耗體力很大事情,而且速度也快不起來,我知道,這可能是一次並不容易的旅行。

卡拉沙茲是阿爾泰山深處一個夏季牧場,它是用哈薩克語命名的幾個爲數不多的地方,卡拉是黑色,沙茲是沼澤地,合成一起的意思就是黑色的沼澤地。在阿爾泰山,許多的地名是用蒙古語命名的,這可能也當時統治中國北方的蒙古人有着密切的關係。但這個地方卻是用哈薩克語直接命名的,是不是有一段更有意思的傳說呢我就不知道了。

雖然路難走,不過,路上的景色卻是一種美麗的享受,河水的流淌聲潺潺不斷,時而轟鳴時而低吟,遠聽如松濤過耳,近聞如雷鳴在頂,消融的雪水從高處流下,形成一條條水花四濺的瀑布,在悶熱的中午,給我們帶來了清涼甚至是刺骨涼意的感受,可以說是水的聲音,伴隨着我們一直走完這條行程的。在牧道的兩邊,遠處是碧綠如洗的草場,時而在草原的深處或半山的綠色中,出現幾座牧民用石片或松木搭起的牧房,雖然暫時還沒有人住,但它們就像蘑菇一樣,爲阿爾泰深山增添了一種人煙的親切。路邊是如星光燦爛的各色野花,主要以黃色的爲主,漫山遍野都是各色的“小臉”,不論是在小溪邊,還是在石縫的間隙裏,只要有土的地方,都有綠色的草叢和五彩繽紛的“小臉”。

這次比較艱難的長途徒步,是我與北山羊的領隊王志飛倆個人完成的。對大多數“驢族”而言,在阿勒泰,他是一個很有名氣的狂熱野外徒步者和倡導者,他的目標是走遍阿爾泰山的七十二條溝,我想,這種不帶任何功利的行爲,是很難爲當前追逐利益的人們所理解的,每年一開春,他都是揹着三十多公斤重的揹包,帶着帳篷、睡袋和必需的野外生活用品,或結伴或獨自一人,沿着地圖標出的路線,行進在廣闊的草原上。我挺佩服他的,阿勒泰有半年的冬天,於是剩下的半年裏,他都要揹着行李外出,用不緊不慢的速度,每年走出一千多公里的行程。因此,他對這裏的山情路況、牧民遊牧點和民俗及山裏的氣候變化都比較熟悉。

出發時,太陽還好好的掛在天上,進了山不到半小時,在我們的頭頂就飄來了一片白雲,立即就有大雨點落在我們的'身上,這是陣雨,不過幾分鐘,便雨停雲散。一路上,我們經歷了有五、六場雨,好在都不大;有一次,我們相距的不遠,約有200米的距離,一個被淋成落湯雞,一個卻一身乾燥,這就是山裏的陣雨。沒有妨礙我們繼續向前的行走。在經過近五個小時的徒步之後,我們來到了河谷的一個平坦地方。在路邊的石頭上休息時,我們撿到了一副黑色的墨鏡,我把它別在王志飛的胸前,這可能是當地人丟失的。吃了半塊帶來的幹饢,喝了半瓶從河裏灌來的泉水,我們加快了速度又繼續行進。對於戶外野營的人來說,最好的行程是當天晚上必須到達目的地,否則會出現許多意想不到的麻煩,如遇見河汊漲水、遇到野獸,尤其是阿爾泰的哈熊,遇見它可不是件好玩的事情,那是非常危險的。

我們認識哈薩克小男孩波力肯,是在前往卡拉沙茲的半路上。

轉過一座山崖的巨石,突然發現有幾個坐在草地上吃飯休息的哈薩克孩子,我們迎上前去,用漢哈語交替的辦法,與他們進行了交談,原來他們幾個是放假的學生,今天學校正式放假,他們是騎着馬回家的。在王志飛用半通的哈語向他們問路時,我注意到有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一直盯着他的胸口,我也上前用手比劃、用半通不通的哈語,最後才弄清楚,原來這個眼鏡是小男孩丟失在路上的,小男孩想要回來。

我知道了他的名字,他的家就是我們要去的那個地方。

一路上,我們遇見了幾批搬家的哈薩克牧隊,一串一串揹負着重重行裝的駱駝,一匹一匹馱着一家老小的馬,一頭一頭隨着隊伍邊吃邊走的肥牛,我用數碼相機記錄了這一切。那些從平原向山區搬家的哈薩克牧民們,帶着簡單的傢什和食物,隨着季節在遼闊的阿爾泰草原上不停地遷徙着,仔細想想,他們纔是真正的行走者。我們夾雜在他們的隊伍中,跟隨着他們在牧道上行進,真得有點不倫不類的感覺,好在哈薩克人都很寬厚溫和,他們開着玩笑,與我們邊走邊聊,並不計較我們的莽撞和無禮。

當遠行的馱隊遠遠淡出我們的視野的時候,馱隊宿營的炊煙,正在山谷深處的木房上冉冉飄蕩。而我們仍然揹負着沉重的行囊,疾步行進在目的地的路途。下午的一路上,再沒有遇到過上山下山的人們,我們也適應了沒有人聲喧囂的馱隊,頓時整個牧道上寂靜了下來,只聽到我們的腳步聲在草地和石頭上卟卟地響着。

一路上,我們不停地翻山涉水,最有趣的是當我們趟過刺骨的雪水時,居然有成片的一紮長的冷水魚在清澈的水裏與我們逗着玩,它們忽機時如箭一樣躲開,忽而又轉回來試探着觸動我們站在水裏的腳和腿,一點也沒有怕人的樣子。

當晚霞出現的時候,我們到達了這片黑色的沼澤地,這片阿爾泰山最大的高山沼澤面積約24平方公里,從高處俯瞰,這片沼澤地像一片楓葉的形狀,又像一個用草體字寫出的“山”字。整個沼澤分三個部分,有一座聚集許多古堡的山立在整個沼澤的中央,在夕陽的映照下,形成了個如鋸齒般的剪影。一條清澈見底的河流,以流線型的彎曲,盤旋着從草地的中央穿過,如同草原的一條流動的血管,河流的兩邊坐落着爲數不多的白色氈房,正是晚飯時候,嫋嫋的炊煙直直地爬上透明的天穹。散落在山坡上的馬羣,如同五線譜的符號一樣,彈奏着山的起伏旋律和流動樂章。

座落在這裏的河流,大體上是東西走向的,儘管彎曲十八道灣,但總的流向是固定的。住在這裏的一個晚上,讓我知道了,早晨的太陽從河的源頭升起,它帶着透明又絢麗的陽光,推着一波又一波的河水涌起細浪,流過草原;傍晚卻是掛在河流的下游,以西方的明亮和溫暖,結束一天的燦爛,牽着河流的手緩緩地往山下行走。

這纔是一片尚未污染的綠地,當毫無意義的時間與散落的生命凝固在一瞬間的時候,我被自己心臟的跳動聲音嚇了一跳,它均勻有力的“嗵嗵,嗵嗵”聲讓我驚駭了,這在我過去的多少年裏是從沒有聽到的、碰到過的,在那麼長時光裏,我竟然自己對生命是何等的無知,又是何等的忽視。

就是在這樣的境界裏,感受着天地的[寬闊,感受着河流的靜謐,感受着生命的自由,不能不讓人產生一種對生命的感悟?不能不讓我們對自己曾有的生活思索着什麼。

我們紮營的地方處於這片草場的中央,通過GPS定位儀測定爲海拔2763米,在這樣的高度已見不到成片的樹木了,見不到熙熙攘攘的人流,見不到爲利益紛爭而帶來的喧囂。在我的左右,只有成片成片平坦的綠地,不斷地翻過一個坡又一個坡,將綠色無限地向遠方延伸着;在我們帳篷的背後,是堆積着常年不化的雪山,雪山像一個白頭的老人,與月光、星辰交相傾談着。當落日平靜了草原的聲音之後,我只能聽到融化的雪水,伴隨着時光的速度,在岩石堆壘的山體下轟隆隆地鳴響着,那些沉悶的生命,此時此刻,一定以衝破一切的勇氣,向着平原、向着河流、各着北冰洋的地方,奮力地奔跑着。

而此時,在我們正面,一羣歸來的羊羣,正以吃草的姿態,越過淺淺的河流,盪漾起落日後的寧靜和安詳。

我們的野營地,爐火燃了起來。

二、讓我們記憶很深的波力肯一家

波力肯就是我們半路認識並歸還失物的那個哈薩克小男孩。他的家,坐落在離我們不遠的一個小山包上,只有一頂白色的蒙古包,與另外幾家白色的氈房遙遙相望,蒙古包前是一條激情的小河,小河的背景是雪山和月光,背後卻是我們面對的那條彎曲十八的河流。他們以信仰的忠貞,選擇了自己居住與敬仰的方向。

波力肯今年上小學四年級,是一個挺懂事的小傢伙,當我們宿營的時候,他騎着自己的棗紅色小馬駒不緊不慢地過來,用朋友一樣的笑容,邀請地對我們說:我們家去嗎!

當時,我們沒有去他們家,落營後,我忙着架起相機,與一位從氈房裏走過來的哈薩克老漢邊聊、邊聊邊照,他對我和我的相機發生了濃厚的興趣,一會湊地來看一下,一會兒湊過來看一下,看完後嘴巴不停地嘖嘖着,他在用自己的讚歎吸引着我。他幾次上來想幫我扛着相機架子,但我看他年齡實在太大了,怕有個閃失,就以非常堅決的態度沒讓他扛,而他卻毫不理會,一步不離地跟着我,和我談着一些不相干的事情。看到我照樣時,他就近找一塊石頭坐下,我說走吧,他聽話地跟着我走,也許是大山裏人煙稀少的緣故吧,這裏的人見了人特別的親切,有一種見面熟的通病,這一點在城裏是很討人厭的,是要討打的。但在這裏卻不一樣了,讓人有一種作伴不孤單的親切。

通過時斷時續的交談,我知道了他的情況,他也是最近才從山下到這裏的,波力肯的父親是他的一個很近的親戚,是他從小看着長大的孩子,那個巴郎子,加克斯,他對波力肯的父親評價很高。以前,他也是這裏的住戶,多年來一直在這裏生活和放牧,對這裏的地形和情況非常熟悉。近幾年來他的年齡大了,馬騎不好了,病來了,只好把自己的牧羣託付給親戚照顧。日落後,隨着涼氣的逼進,他蹣跚着步履走了。

領隊王志飛同志在紮好營地後,不聲不響地提着一枝漁杆到了河邊,伸出杆子、甩出長線,就一會兒功夫,釣出了四條肥大的花膀子,這對於一個釣魚迷來說,釣到這樣的魚是要有一定功力的,這是相當有成績的。當半夜做魚湯時,才突然發現我們忘記帶鹽吧,這一失誤對於一個老“驢”來說,是相當不好意思的。於是,他主動請纓,打着手電第一次到了波力肯家裏。可能有一碗茶的時間,他興奮地回來了,把手裏的鹽放在湯裏,告訴我:這家人不錯,要一把鹽,給了一碗,不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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