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貓的貓

致凱特:

一

凱特，你是一隻貓，我的貓。或許我也是一隻貓，至少我是這樣認爲的。

凱特，要記住，貓是動物中高貴的存在，你應該注意你的舉止，就像現在。哦不！凱特，快從窗臺上下來，你看看你的爪子，上面沾滿了泥土。停，停下，凱特，那是花壇。真不敢相信，這似乎是每一隻貓的天性，你永遠也不能放棄在花壇中的跳躍，包括對那隻蝴蝶的鐘愛。

但爲什麼我對這一點興趣也沒有呢？我不也是貓嗎？雖然別人總說我瘋了，偏喜歡和貓一樣生活。其實做貓也沒有什麼不好的，我相信在你的世界裏，人類纔是一種極其可笑的存在，他們永遠不懂在泥地裏打滾的感覺，舒服極了。

對了凱特，還記得嗎？你討厭洗澡，我也是，水會將你的毛弄溼，耷拉在身上，那樣子很可笑。凱特，你在聽我說嗎？哦，那椅子剛刷完油漆，看你的身上，看來你又不得不到水裏去了。

二

凱特，你是一隻貓，我的貓。

那是我們相識的第一年，你說，要帶我去旅行，就我們兩隻。你喜歡佛羅倫薩，童話的感覺。可是，你食言了。花壇成了你的童話，我成了笑話。

還有魚缸裏的那條金魚，他是個可憐蟲，只有七秒鐘的記憶，一轉眼就忘了自己曾差一點就成爲你的開胃菜。不凱特，不要將你那沾滿泥土的爪子伸進魚缸裏，還有，放開那條可憐的魚。凱特，你是高貴的，我想我們還是去旅行吧！去佛羅倫薩。

三

凱特，你是一隻貓，我的貓。

我們終究還是沒有去旅行。

凱特，你還認識我嗎？貓的`壽命不過十餘年，對於我，怕是已快到盡頭了。你呢？我們在一起多少年了？我早已忘了。凱特，你不是喜歡在窗臺上眺望嗎？可爲什麼？你不願意動了嗎？還是我已經看不見你的舞動了？

凱特，請記住，你是一隻貓，我的貓。我也是。

四

凱特，你是一隻貓，我的貓。

原本以爲我們十餘年的生命過後，我們還能永遠在一起的，可爲什麼我畢竟不是隻貓。我仍在這裏苟延殘踹，你卻已靜靜地躺在那剛刷完油漆的椅子上，一動也不動。還記得那條金魚嗎？它早已化爲養料，在你愛的那個花壇裏。

凱特，你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喜歡在泥地裏打滾，喜歡在窗臺上眺望，喜歡垂涎那條可憐的魚，喜歡……我……

五

凱特，你不是一隻貓。

你是我。

我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