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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火之亮竟與明月爭輝-散文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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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秋之夜的皓月、星光和螢火確實是大自然很美好的事物,特別讓鄉村的夜晚顯得寧靜、和諧和具詩意。從古至今,不知有多少詩人、作家都曾對它們濃墨重彩地抒寫過。它們也是我最熟悉的事物,20多年,筆者在鄉村生活的時候,常與它們相伴,並常對它們心儀和神往。

螢火之亮竟與明月爭輝-散文欣賞

近日偶讀《唐詩鑑賞辭典》(傅德岷主編,2005年2月由湖北辭書出版社出版),在該書第二頁有王績的一首五言絕句《秋夜喜遇王處士》:“北場芸藿罷,東皋刈黍歸。相逢秋月滿,更值夜螢飛。”

詩人王績(586——644),唐朝著名詩人,字無功,自號東皋子、五斗先生,祖籍祁縣,後遷絳州龍門(今河津縣)。出身官宦世家,是隋末大儒王通之弟。大業元年(605),應孝廉舉,中高第,授祕書正字。但他生性簡傲,不願在朝供職,改授揚州六合縣丞,後有棄官還鄉。時隋末大亂,他常和隱士仲長子光在一起飲酒賦詩,其詩多以酒爲題材,讚美嵇康、阮籍和陶潛,表現對現實不滿。原有詩集遺失,後人輯《東皋子集》(一名《王無功集》)。

《秋夜喜遇王處士》這首詩就是王績辭官退隱還鄉後寫下的。這顯然是一首田園詩,整首詩也不難懂,但看完附在詩後的一篇賞析文章後,筆者卻很是不解。文中說:

“後兩句(相逢秋月滿,更值夜螢飛)寫從田間歸來後。帶着勞動後的輕微疲乏和快意安恬,作者和他的農民在這寧靜美好的秋夜不期而遇而了。這是一個滿月之夜,村莊和田野籠罩在一片明月的清輝之中,顯得格外靜謐、安閒、和諧。這裏那裏,又穿梭似地飛舞着星星點點的秋螢,形成一幅幅變幻不定的光的圖案。這秋螢給本已寧靜安閒的山村秋夜增添了流動的意景象和盎然的生意。作者沒有正面描寫與朋友相遇的喜悅場面,但藉助於‘相逢’、‘更值’這些感情色彩濃郁的詞語和由溶溶明月、點點流螢構成的背景,兩個朋友間那種欣然得意和喜悅心情,都已經鮮明地呈現在讀者面前了。”(文/鄭瑛)

筆者才疏學淺、孤陋寡聞,不知道有沒有專家學者對此提出過質疑,或者有不同的說法。但通過查閱相關資料發現,除開《全唐詩》裏沒有註釋和解析詩句的文字外,《唐詩鑑賞大辭典》(上海辭書出版社出版)等書裏,有關王績這首詩的賞析文章,針對後兩句的解析時,均出現了“……在一片明月的清輝之中,顯得格外靜謐、安閒、和諧。這裏那裏,又穿梭似地飛舞着星星點點的秋螢,形成一幅幅變幻不定的光的圖案……”這些文字。然而,本人一直對這樣的賞析持有不同觀點。經過認真分析和推敲,筆者覺得這最後兩句,要不是詩人王績的筆誤就是被鄭瑛和劉學鍇等學者誤解了。因爲,這是衆所周知的一個常識:滿月之夜是不易看見螢火的,只有在月光照不到的黑暗處纔會有出現。至於“在一片明月的清輝之中……穿梭似地飛舞着星星點點的秋螢,形成一幅幅變幻不定的光的圖案”之說,便是有些想當然了。

首先,我們要相信古人在治學、作文這方面都是非常嚴謹的,絕不可能信口開河說一些違背自然規律和生活常識的話語。王績這位在田園詩派上有着重要貢獻的大詩人,在作詩的時候固然也是不會犯下這種錯誤的。也就是說,他的本意並不是以上文字所說的那樣。

我們應該相信,“相逢秋滿月,更值夜螢飛”確實是整首詩中最玩味和最具詩意的兩句,但上述辭書裏對“秋月滿”和“夜螢飛”的解釋,卻顯得非常不符合邏輯常理。因爲,在滿月的輝映下是不可能看得見螢火蟲的微弱光亮的。筆者認爲這兩句主要是突出詩人和朋友“王處士”在一起暢談的時間很久,並不是在突出這個夜晚的'景緻。因爲這兩句裏還有一個關鍵詞“更值”被一些學者疏忽了。“更”是一個多音字,在這裏應該讀“gēng”,“打更”的“更”,作爲時間副詞,古時候“一更”相當於現在的兩小時;“值”在這裏應該作“遇到”、“等到”理解。所以,這兩句連起來講就是:秋天的夜晚,天空懸着一輪皎潔的滿月,(王績和王處士)兩人一邊品茗或飲酒,一邊興致盎然地暢談,不知不覺,時間已過了很久,直到月亮西下,周圍出現了無數流螢的飛舞。

整首詩,前兩句裏的“芸藿”(“芸”通“耘”)和“刈黍”指的是兩種農事,相似於鋤草和收割;“北場”和“東皋”屬概指,並非實際的勞動場所,主要是交待詩人白天在田間勞作。而後兩句則是寫詩人與友人在晚間於村子相逢以後,一起閒聊的情景。這裏雖然有滿月和“夜螢”,但不純粹是在寫景,更主要的是爲了突出兩人之間的情誼。兩人志趣相投,談吐投機,一交談起來就忘卻了時間。這是一個非常美妙的夜晚,安靜、祥和。詩人與友人長時間把酒夜話,先有皎潔的月光作爲兩人相逢的背景,後有流螢相伴。這便照應了詩題,突出了相遇的“喜”。

此乃筆者個人淺見。以爲,只有這樣理解也才符合自然常理,也才符合王績這個歸隱鄉村的田園詩人豪放不羈、心性豁達的性格特點。也只有這樣理解,纔不會誤會月光與螢火同輝。纔不會誤會王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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