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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鎮邂逅老才子散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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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近五點時,炎熱的天氣有了緩解,心中有事,在家呆不住,頂着太陽的餘威,出門而去。

古鎮邂逅老才子散文故事

車停好後,步行,準備跨過程公橋進入糊嘴大街,拜訪泥人潘老師。記得是淮安之聲網活動,到河下參加讀書會時,走進泥人潘的工作室的。那個時候他正兩手涅着泥巴,塑造一個威猛的將軍。我張口就問:誰啊?他說:左寶貴啊!知道潘老師多會捏名人,或與河下有不解之緣的人。只不知抗敵英雄左寶貴與河下有什麼淵源,潘老師說:是我們河下的女婿啊!想要了解左寶貴,我想從潘老師的塑像開始。

是假期嗎?還是近週末?這邊的遊人三三兩兩,外國人偏多。沒走二十米,遇到六七個外國的少男少女。剛上程公橋,迎面兩個高挑的白人小夥,沒想到其中的一個一臉笑意地向我一揚手:HOLLE !稍一意外,隨即舉起手,輕輕一笑:HI!很想問一句:WHERE ARE YOU FOME?想想差勁的英語,還是算了吧,收起我的好奇心。卻因爲這來自異國人的問候好了心情,在程公橋上恰恰看到瑰麗的天空,一塊雲彩遮住陽光,光線與雲彩在藍天上折射出美麗的圖案,難得一見的美景,跟心情一樣美麗!

邁着輕快的步伐,走進潘老師的店中。店中無人,卻從後面傳來歡聲笑語,原來人在展架後面。我大聲問好,引出潘老師,引出兩位老者。一一問好後,我收起羞澀,詢問有關汪筱川的事蹟。說實話,對這樣的名人我知之甚少,幾乎沒有聽說過。其中一個老者,手持摺扇,輕輕一點:你今天問我是問對人了。另一老者附和:你真幸運,他可是知識淵博的人!潘老師也說:真是太難得了,恰巧遇到。

就站在櫃檯前,就在潘老師滿室的泥人作品中,這位老者侃侃而談。一下子就道出我欲尋找的四位名人的關係,且一一說出他們所在的位置。汪筱川居住在河下的粉章巷,他是譚繼安、章湘候、瑪繼宗的老師,是一代名醫。譚繼安是他的大弟子,現居住在吳承恩故居的東面曲坊巷。章湘侯居住在估衣街二帝閣西邊。瑪繼宗的老宅在河下的羅家橋巷。四個在我腦中蹤影全無的人,一下子被老者串聯到一塊,言容笑貌都有了形狀。

見我們聊得愉快,一個講得盡興,一個聽得入神,潘老師將我們引到後面,坐下細談。我顧不上禮貌,詢問老師的聯繫方式,才得知他名叫孫智,今年八十二,耳朵有點背,聽話吃力,說話順暢,健談,有水平,多少年前看過的詩詞能張口即來。

河下的中醫形成山陽中醫學派,是國醫中的一個派系。汪筱川與他的弟子們都在這個派系中,同屬山陽中醫學派。河下汪氏醫家,原籍清朝徽州府的休寧縣,因經營鹽業而入淮,邊商邊醫,是當時的一種時尚。若生意不好,可以行醫。就是生意好,也可養身。汪家從醫者延續二百餘年,列位醫者中以汪筱川最爲聲名顯赫,飲譽兩淮!

孫智老人說汪筱川老中醫年事漸高後,聽力下降,人們戲稱他大聾爹。大聾爹到老仍念念不忘從醫經歷,時時牽掛自己學生:如今各事無聞問,但願醫能代代傳!

孫老先生還講起了瑪繼宗的一則醫案。

瑪繼宗,回族人,幼讀私塾,有紮實的文學功底。1928年師從於名醫汪筱川學醫,在年期滿,開始行醫。在他從醫期間,遇到一女士前來看病。望聞問切一番後,得知這女士是一寡婦,一搭脈便得知她已經懷孕,是來求一副墮胎藥的。

當時中醫看病,是要寫醫案的,寫好醫案後,才能寫藥方交給患者,去藥店買藥。面對寡婦有口難言之隱,又要顧及她的顏面,這醫案可就難寫了,總不能明明白白寫上墮胎藥吧,靈機一動,寫上一首詩:

劫後殘枝剩一株

春風何事苦吹噓

無端夜雨催花落

只恐花殘樹葉枯

開了藥方,交與病者而去。不久這個醫案被恩師汪筱川看到,當時就誇讚弟子有仁者之心,做得妥當。

雖然沒有得到更多的.信息,但從孫老師處得到的東西足以讓我歡欣了,原本不知四人爲何人,現在已經知道他們是誰從事什麼住在何處等。接下來就是慢慢取證,慢慢探尋,再用心蒐集。

一直以爲章湘候是曾爲我看過病的那個老中醫,再看生卒時間,才知我錯了。

記得九三年懷孕初期,一向腸胃很好的我,突然間拉肚了,又不能吃藥,光喝米湯也不能止住拉肚。連續幾天後,我整個人都失了精神,照此下去,非得用藥不可,沒準還有流產的可能性。就在危難時刻,婆婆不知從哪聽到的,說是東門裏面有個老中醫,最擅長看婦科兒科,拉肚子是小事一樁,往肚臍上貼一副藥就好了。抱着試試看的態度,隨婆婆去了老中醫處,這個老中醫名字叫做章巷候(頭)。果然聽了我的情況後,他顫微微地走向房內,從幾個透明瓶內取出藥來混合在一起,然後放在一張膏藥上,貼在我的肚臍上,說:明天拿下來,不拉肚就不來了,拉就再來貼一張。真的就一張膏藥治好我的拉肚。一直很感激老中醫,後來轉到汪濟良老中醫跟前看病了,再沒有與章中醫打交道。多少年了,感激之心一直存在。今天忽然看到章湘候這個名字而讓我想到了他,原來是兩人,此人非彼人,要尋找的章中醫暫且近擱在一邊,讓我先緬懷這個爲我治病的章中醫。謝謝這些醫術高明者,爲人類除疾苦,讓人類得安寧,謝謝!

孫智老先生很健談,也很健康,個子不高,門面全是假牙,頭髮染成黑色,整齊地向後梳好,從他與妻子的電話中得知,今天原本是理髮的日子,因理髮師有事,他纔在潘老師處停留,也纔有了我的邂逅,有了我的收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整個過程中,老人都很高興,講得栩栩如生,說到高興處,不時地揮舞着手中的摺扇,很有古代才子們的風采,他是現代的老才子!老人在講完後,便急着回家了,因爲天暗了下來,怕要下雨了。於是和潘老師一起送老人到巷子深處,才揮手告別。

送走老人後,跟隨潘老師回到店中,這纔開始拍攝左寶貴的塑像,這纔是今天的正事。潘老師揀其主要的事蹟爲我介紹着這位河下的女婿,在來之前,我在網絡上搜集了左寶貴的資料,此時聽着比較着。心裏一邊感激着一邊準備告辭,沒想到人不留人,天留人,雨下了起來。

站到走廊中,看着古鎮中雨水流淌,一洗古鎮灰樸樸的形象。一排排紅燈籠被雨水洗去了往日的灰塵。巷子中斜斜的雨水,房屋上的滴水,以及從各個渠道的排水,讓青石板上水珠四沾,尤其是樓上的排水管,水成直線之勢砸向地面,水珠沾得老遠。到處亮晶晶,到處水橫流,沒有人走過,只有雨聲還有隱隱的雷聲傳來,我在古鎮的雨水中站成一座明清建築,接受風雨的洗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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