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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夜雨,闌珊處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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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別了暮秋,邁入了初冬,在這短暫七日的時光輪轉之中,橫跨了秋冬兩季,來回於南北兩地。三重,這個既熟悉又生疏的臺北郊外地區,成了我最近幾年以來,每年十一月初必定造訪的地方……

星空夜雨,闌珊處的散文

午夜的高雄小雨,於凌晨兩點滴答灑落,不僅擾亂了原本夜眠的平靜,也催醒了一股煩憂的心思。因爲,在這綿綿雨聲時大時小之中,前往左營高鐵車站的那一段路,未知該如何解決?所幸此一突然而來的夜雨,在出門之前的拂曉時分,業已逐漸停歇。“一番秋雨一番涼,道路無塵野菊香”,在這即將邁入孟冬十一月的暮秋末梢時分,清晨的天空氣息,還真的瀰漫着幾許秋涼的寒意。

高速列車往北奔馳,秋雨並未一路相隨,只有幾處雨溼路面的大地場景,依稀點妝着今年首波的冷鋒夜雨,也曾在這些地方輕盈地飄拂掠過。隨着時間的流轉,淡淡光暈的晨曦,偶爾也會伺機在雲霧縹緲的山嵐間隙中露臉,而那鑲金的雲霧邊緣,也巧妙地鐫刻出了迷人的筆觸風采。這一番自然映象的日出圖卷,真有着宋代釋道潛在〈秋日西湖〉中,“欲跨高樓曠遠情,無端秋雨苦冥冥。崢嶸日腳漏雲處,瞥見遙山一抹青”的大地風華。

臺中過後,藍天鑲崁悠悠白雲,陽光普照綿綿大地。“秋雨幾家紅稻熟,野塘何處錦鱗肥”,在這山青水綠綿延無垠的襯托之中,“一徑尋村渡碧溪,稻花香澤水千畦”,映照出了廣袤稻田的黃韻圖案,以及點點埤塘水澤的大地風情。從前述唐朝韋莊的田園詩情意境,一路穿越迤邐的歷史長河,恣意潑墨於臺灣二期稻作即將秋收的季節。讓這一幅以大地秋黃爲背景的田野圖卷,充滿着無限的生機與期盼。

隨着大地黃澄澄畫冊的不斷翻頁,想象着此一溫馨自然的豐收場景,也讓我那原本早已靜寂的內在心思,不禁隨着那窗外秋黃的景緻,快速地往前奔馳,迴盪於遙遠的童年時光歲月之中。只是,在那“紫菊亂開連井合,紅榴初綻拂檐低”的意境裏,未知是否已經“雲中寺遠磬難識,竹裏巢深鳥易迷”了。

抵達了臺北車站,進駐於三重靜思堂,這個慈濟志業園區的內部建築結構,方整而綿密,輕巧不奢華,有效地隔絕了外面世界的塵囂。不僅外頭的`風雨變化,無緣立即親身與聞,即使是從上空飛越而過的民航客機,也難得聽見其引擎的任何聲響。在這靜寂清澄的環境氛圍之中,七天六夜猶如古代那般“焚膏油以繼晷”的心靈之旅,也就十分從容地由指尖與鍵盤的和諧律動節奏聲中,輕盈且浪漫地匆匆溜過。

這是一年一度海外培訓研習的營隊活動,原本類皆固定於課程的最後一天,纔會規畫進行一趟花蓮的尋根之行,今年則因緣於列車調度的因素,提前於第一天舉行。這項尋根之旅,去年就曾讓我在氣溫驟降的綿綿陰雨與山林縹緲雲霧之中,感性發抒書寫了一頁〈秋山煙雨〉的篇章。今年則因臨時有事無緣同行,所以僅能在清晨斜風細雨的溼涼天氣氛圍之中,目送四百五十多位的海外培訓學員悄然離去,迴歸那企盼已久的靜思精舍心靈故鄉。

每次的海外營隊,負責記錄工作的人文真善美志工,總是得從漆黑的清晨四時許起牀,一直忙碌到夜闌人靜的凌晨午夜,幾乎每天二十個小時左右的時光,都會在人文工作室中度過。水泥牆壁,阻斷了外界的視野;玻璃門窗,隔離了外面的吵雜。置身其間,緊盯屏幕,早已脫離了真實境界之外,神遊於圖文意象之中了。有時還真會有點茫然恍神,幾乎忘了自己究竟身處何方?

白天,只能利用偶爾起身走動的機緣,透過有線的玻璃門窗,窺視外頭有限的藍天白雲以及搖曳的花木疏影,短暫感受着那種天氣的陰晴轉換以及氣溫的變化。夜晚,有時也會刻意忙裏偷閒,從靜思堂大門走向戶外,藉機感受一下外面的自然空氣與夜色視野。只是在這數日的晝夜更迭中,卻一直無緣目睹落日與晨曦的畫面意境,當然更無法揮灑那番“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大地風華了。

夜,靜悄悄的;人,空蕩蕩的。涼風習習拂面,寒意陣陣襲來,瞬間驅走昏沉的睡意以及疲憊的心思,讓原本萎靡勞累的精神,也不禁爲之一振。往前眺望,微弱的園區路燈,正努力映照出朦朧的寧靜大地,周遭住家業已靜息,少數人車依然川流。擡頭仰望夜闌的穹蒼,只有悽迷的薄霧淡淡潑灑,獨不見繁星點點天際閃爍。受制於城市光害,此一朦朧的天空景象,着實與那遙遠記憶中的家鄉農村夜景,顯然有着相當大的差別。

徜徉微寒夜色,氤氳人間風情,數度徘徊,幾許慨嘆,想起了宋代辛棄疾〈青玉案〉的詞,見到了〈元夕〉(元宵節)的繁華與虛浮。境界無爲,心隨意轉,就隨着這盈盈滿溢的暗香而去,細細品味在那燈火闌珊處的超凡與孤寂“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衆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在那夜闌人靜的城市郊區,在這樹影婆娑的昏黃燈光裏,獨自仰望羣星隱匿的穹蒼天空,探索着幾許流淌心中的寫作靈感。此情此景,秋冬交替,固然與辛棄疾對元宵節那種絢麗多彩、人車雜沓的場景描述不同,也與孟春二月時節的天氣氛圍有別,但是對於那位不沉溺於金翠脂粉的美人意象而言,則卻頗有幾許異曲同工之處。

大地一片靜寂,燈影伊人猶在。夜色,靜靜流淌;人間,悄悄止息。走過昏暗的講經堂西側迴廊,行經寬敞高挑的福慧大廳,慈光煦照,溫馨滿盈。在向佛陀問訊致意之後,整個人便拖着疲憊的身軀,逐漸隱沒於鼾聲低鳴的三樓寮房之中。此時的氛圍,真可謂是“衆人皆睡,唯我獨醒”,只是能否真正的心思清明,那就得視個人當時的因緣與修爲了。

明天,將會繼續復演今日場景,因爲活動尚在進行;明年,是否援例書寫三重夜語,則誰也無法掌握。唐朝詩仙李白的〈古風〉詩云:“天津三月時,千門桃與李。朝爲斷腸花,暮逐東流水。前水復後水,古今相續流。新人非舊人,年年橋上游。”終究,“今年花落顏色改,明年花開復誰在?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白頭翁〉)

而唐代崔護的〈題都城南莊〉一詩,膾炙人口、傳誦千年,似乎也可爲此一呢喃的星空夜語,譜下了一個完美的現代注腳。因爲,大地的更迭,新舊的交替,一切都是那樣的自然、那般的和諧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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