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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你一個春暖花開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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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漫長的假期裏,又把三毛的《夢裏花落知多少》翻出來讀了一遍。她在其中的《你從哪裏來》中寫到過一個小細節。當她獨自進入美國移民局的當時,那位移民官問她:“你做什麼來美國?”她跟他說:“我來等待華盛頓的春天。”

送你一個春暖花開散文

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和曉在咖啡廳喝着咖啡時。看着玻璃窗外懶懶的陽光,我突然問了一句,怎麼會感覺到熱了。曉放下杯子,說,因爲春天到了啊。

原來。春天到了。

在春光旖旎的季節,我在流光中,意外回想起我生命的過往。那些零碎的時光。

那些在我生命駐足的少年,那個白衣飄飄的年代。如同那隻屬於少年的鋼琴上的黑白鍵,太過清晰明朗。

後來,三毛在《我先走了》中寫到過一個女子,阿雅拉。

她說,我好似又看見她和我坐在她家的草坪上,用小剪刀在剪草坪。我聽見她說:“我生一個孩子給你,你抱去養,我給你我和以撒的孩子。”爲了她那一句話,我要終生終世愛她。

這樣的女子,我也會終生終世地愛着。

我從來沒有掩飾過我對那些女子的愛。我生命中的愛,給了,女子,少年。

我喜歡有故事的人,就像《海上鋼琴師》中1900說的,一個值得跟別人說的,好的故事。

張小嫺在《麪包樹上的女人中》說過,我們是故事裏的人?抑或,有了故事,纔有了我們?

我想,故事裏的我們,編織了故事。

我和陛陛都是那種,不管在什麼環境都會學着讓自己過得很好的人。

我們對愛的人可以付出一切,甚至對陌路都可以獻出真心,但是對那些我們不願再有交集的人,我們可以很冷漠,或者說,絕情。

不同的.是,我會開始懷念。但是,我懷念的是那些人那些事,而不是承載這一切的地點。

所以,我們再次回到那個地方,我們並沒有激動,沒有感慨。一點都沒有,一點都沒有。

因爲,我一直相信,只要我們在一起,哪裏都是天堂。

我懷念的,不過是你。還有我們的過往。

當我看到簡,我還是沒能完美地微笑,然後,像什麼都不曾發生一樣。

其實,我們本無交集,我也以爲他忘了我。我們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既然我們給不了彼此明天,又何必苦苦糾纏?

我當時其實有點措手不及的。我以爲,離開那麼久,我早已變得坦然。

可是,我現在才明白。不管世事如何變遷,不管我怎樣僞裝我內心的顫動,在那些陪伴我們走過最初的地方,見證我們不安和放縱的人面前,我的一切的一切,都無所遁藏。

初中。高中。那麼多年。快樂。掙扎。那麼深刻。

但是,當我離開,我就選擇了忘卻與放棄。既然我們不愛。又何必互相糾纏,不依不饒,至死方休?

我說過,我是一個絕情的人,當一種結束,另一種開始,那麼我就會讓你永遠找不到我。

既然我不愛你,我就給你自由。也給我自由。

我一直都覺得他在我生命中是個特別的存在。

曾經那個絕望地對我說着“我覺得全世界都不理解我,只有你才懂我,我只剩下你”的少年,已然找到了他的天空。

那時,仍然無知的我們,在青春的罅隙中,留下了多少悲傷與瘋狂。

當全校都在嘲笑他,而那個男人卻選擇逃避時。他的絕望,我想,也許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他抱着我,緊緊地抱着我,說,爲什麼,爲什麼。我可以什麼都不在乎,不在乎別人,不在乎父母,甚至不在乎尊嚴,他卻那樣對我。現在,我只想死。也許,對我,死。是最好的解脫。我回不去了,我真的就想這樣,死去……

曾經那樣奮不顧身的少年,現在,正在爲着他的夢想,坐在高四的教室。

曾經他那麼不屑一顧。

他說,他要努力。以後才能去挪威。

那個他夢想的國度。是一個自由的天堂。

還有那個固執地熱愛《蒲公英的約定》的少年。那個每天堅持寫一首小詩發給我的少年。

是不是青春的宿命註定是傷害?

所以,我們最終都遍體鱗傷。

也許,我們太過相像。

但,我們並非太陽,只是火焰。

靠近。只會彼此傷害,彼此疼痛。

從來,我都喜歡,赤裸裸的傷害。那可以讓我清醒。

我更傾心於,或含蓄,或委婉的或無訴的愛。那會讓我感到溫暖,暖而不刺。

太過熾烈的愛,會灼傷人。

很多年前,高考完後,我一個人回了一次老家。那是一片天空澄澈的土地。

一個人,沒帶手機,沒帶電腦,只帶上自己。

我需要,想想我到底要什麼。等待,未來的大門向我洞開。

那時,總是在,窗前,仰望天空,或俯瞰大地,發呆。發呆。就那樣一天。

或者,一個人跑到空無一人的山上,躺下來,看着天空。

只是看着天空,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想。

歸來時,向每一個勞作回家的農人問候。他們樸實的笑容常常讓我覺得驚奇,那是一種毫無心機,毫無掩飾的笑容,是種滿足。

當我遇見李嬸後,我覺得自己想通了什麼,卻又不知道到底想通了什麼。只是心裏覺得輕鬆了,那是我在那裏待了一個多月後,第一次覺得釋放的坦然。

她臉上,悲傷盡逝。半年前她丈夫突然離世時,她的傷心欲絕,曾深深地印刻在我腦海裏,可是如今,她不依然生活,依然笑容嗎?

她沒有再嫁。也沒有跟着兒女去城裏住,只是一個人還住在自己的家中。

我不知道她爲了什麼,我亦不知道,她是否在等待,也許,在她的夢裏,有一天,他還會出現。站在她面前,告訴他,自己只是外出了,而今又回來了。

原來,生活還在繼續。

無論,多少的不幸,茫然,痛苦。或者靈魂找不到安放的孤獨。

後來,我離開了。獨自去了貴州。

我不是一個會寫字的人,我曾對小浩子也說過,我從來無意讓我的文字達到什麼高度。我們聊了很久很久。那是高考的前夕,我們在充滿離愁別緒,還有對未來的不確定的,人羣中,在喧鬧的教室中,我們坐在日光燈下,最後一次聊天。

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我甚至忘了怎麼寫作。那時,我的語文成績一直一直低迷,每次考試作文都是偏題,朦朧。老師總有種恨鐵不成鋼的痛。

對於文字,或者說,只是我的一種執着。值得,不值得,沒人知曉。包括我自己。

那時,高三。在凌晨2點突然興之所至,偷偷起牀,寫下胡思亂想的文字。寫到天亮,聽到媽媽的腳步聲,馬上關上臺燈,假裝睡得很熟的樣子,再被叫醒,去上學。

現在。站在的時間隧道上,回憶過去,或許,那只是處女座的我,神經質的方式。

其實,沒有人刻意浮華,刻意去追求一種虛無縹緲的華麗,繾綣旖旎的文字只是一種承載與鋪墊,透過迷茫,穿越霧靄,我們尋找到的,是一種內心的蒼涼與漠漠無盡的悲愴。

還有,自己聆聽到的真實。

就像現在,我也不知道我爲了什麼要寫這些文字。

我知道,這些屬於我的內心的碎片,這些碎片拼湊的文字,註定經不起時光荏苒,但是,至少,它是真的,想念是真的,牽掛是真的,我是真的。

但是,我們做什麼爲什麼一定要爲了什麼?

記得陳昇,那個和布考斯基一起在夜裏鬼混的男子,在一次採訪中,記者滿懷希望地問他:“你這次來麗江是爲了什麼?找音樂的靈感?”

“找普洱啊,找最好的普洱。”

也許,我們做的事,並沒有他人認爲的理所當然的華麗的目的。

或許就像,約翰列儂說的,其實,我說的話一半以上都沒有意義。之所以說出來,只是,爲了,感動你。

當我現在,坐在窗前。聽着潺潺的溪流聲,擁抱着新鮮的空氣,感受着手指翻過書頁的柔暖,興之所至,寫寫內心真實的文字。

我突然,突然,突然那麼滿足,那麼安詳。

人,就是這樣奇怪的動物。無論經歷如何如何的不安,放縱,糜爛,瘋狂,總會有那麼一瞬間,讓你平靜下來的一瞬間。

那瞬間,你或許什麼都忘了,什麼都無法回憶,只是對眼前的一切感到滿足,感覺自己就想停下來。

但是,那只是一瞬間。一瞬間,而已。之後,生活還是繼續。

那日。春日的暖陽,灑了滿地。我獨自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頭。漫無目的。突然,一個小女孩與我擦身而過。當我回過神時,發現她牽着媽媽的手,已走遠。我回過頭,她亦正回頭。恰好。恰好。

她脣角上翹,歉意地一笑,那須臾,她眼中澄澈的流質,灼燒我的眼睛,恍惚間,我彷彿看見了春天的樣子。

翩躚而逝的不過是凋零的時光,我們一直都還在那裏。

似降臨的春天。

懷念你。懷念過去。或者說。懷念。過去的你。

告訴我,你曾多麼留戀。因爲,那是隻屬於我們的記憶

告訴我,如今,你多麼熱愛。因爲,我希望你幸福。無論。何時。何地。

希望你能感受到春天的美好,純淨,溫暖。那些我們的,曾被黑暗吞噬的皮膚,也能在柔柔的春陽裏,重生。

還有那些爲着夢想在努力的高四的我的孩子們。

二十年後,你我近愈不惑,希望那時,我們已然還能在一起,依然能夠想起彼此,幸福的。

抑或,某年某月某日,你我相逢在人潮涌動的街頭,彼此嫣然一笑,然後,溫暖地擁抱。

春天誕生。

夏至將至。

我們一直在等你們。

送你一個春暖花開。

我是個怕結束,怕離別的人,所以以一首海子的小詩來結束吧。在悠悠的詩聲中,也許,我們是否可以忘記即將的結束?

春天。

你迎面走來

冰消雪融

你迎面走來

大地微微戰慄

大地微微戰慄

曾經飽經憂患

在這個節日裏

你爲什麼更加惆悵

野花是一夜喜宴的酒杯

野花是一夜喜宴的新娘

野花是我包容新娘

的彩色屋頂

白雪抱你遠去

全憑風聲默默流逝

春天啊

春天是我的品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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