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一種希望散文

結婚十八年了，風風雨雨，春夏秋冬，彷彿世界上的一切仍舊沒有什麼變化，記憶把昨天和今日攪和在一起，讓心靈不知道是屬於自我，還是屬於社會，總之，眼前的一切就象凝固住了，大腦的思維細胞不再有生命的盎然，時光在流逝，人生越來越平淡。

不能說昏昏噩噩在度日，但往日的情趣讓不堪回首的往事遮掩得嚴嚴實實，有時候真是覺得無奈，可無奈之餘，我總是搞不明白，難道說這就是生活。

也許沉默的太久，也許是無聊平靜的生活真的窒息了生命的希望，妻子終於在一個秋風正緊，而且秋雨瀟瀟的日子裏爆發了。看來她是真的不能容忍今日這死寂般的活法。

“你真的要守着這間屋子活一輩子！”妻子坐在吱吱作響的牀沿邊：“你說現在誰還用這樣的硬板牀？你也不怕有一天掉到牀底下摔出毛病來。”

“怎麼啦，我覺得就挺好。”對於妻子突然的發難，我也是見怪不怪了，所以順口說了一句搪塞的'話。

“十八年了，什麼東西一動不動，你怎麼就能受得了？”妻子看起來今天是有些和我叫上勁了：“我算求求你了，你就少看點書，給這屋子添點新東西吧。”

我沒想到妻子會用這樣的口氣和我說活，一下子還真讓我心裏有了一股酸楚之意。

妻子說的沒錯，看着恢暗暗的屋子，十八年了，屋子還就是結婚時的樣子，傢俱的漆皮都已脫落了不少，牀是老式的，沙發都沒了彈性，坐下去就是一個坑。

也難怪妻子埋怨，這些年我到底是怎麼啦，怎麼把眼前的一切都裝不進眼裏，難道說生活的意義在我這裏沒有意義可言？

我終於無心再讀書，看着眼裏閃着淚花的妻子，我只說了一句話：“我出去走走。”

“外邊在下雨，天冷又颳風，把傘帶上。”

“不用了，我一會兒就回來。”好些年了，不知爲什麼，我總是喜歡一個人在雨霧朦朦的天氣裏散步。我知道，對我來說，這不是情調，也沒什麼愜意，就是覺得在這樣的情景中，心靈好像才屬於自己。

秋天的雨其實也很美，只是心中裝着妻子剛纔的神情，便覺得這雨有了幾分愁絲。秋風夾帶着雨沫，撲在我的臉上，讓眼前的什物都抽象了起來。

突然，我覺得腰間的手機在振動，打開來看，是妻子打來的。我去接，妻子在那邊說：“你回來吧，你要覺得好，那就這樣吧，你身體不好，別淋溼了。”

“我就回來。”合上手機，我不願再想別的，也許是秋雨，甚或是秋風，當然一定還有妻子……

走進家門，妻子早就把準備好的衣服拿到我跟前：“趕緊換上，病了又想害人呀！你怎麼就是個長不大的孩子，我也就是說說而已，你不想換那就算了，幹嗎非要自己折磨自己呢。”

“不，你說的沒錯，我們是該換換東西了，不然再過二十年，我們也只能留住昨日，甚至還留不住昨日。”

“你真想通了！”妻子看去有點喜出望外。

“沒全想通，但你說的沒錯，天晴了我們就動工，把家重新裝修一次，傢俱全換。”

“那得多少錢呀？”

“錢就是用來爲人服務的，只要能買來好心情，錢也就算盡到它的責任了。”

“下午我給你包餃子。”十八年了，妻子獎賞我時總是讓我吃餃子。

“昨天才吃過，怎麼又讓我吃餃子呀！”

“對，還吃餃子。”

“那好，就吃餃子。明天我去看傢俱。”面對可人的妻子，我也不知突然從哪裏來了熱情，真想一下子把我們的窩變成新婚似的窩。

也真像是天意，就在我們說話的功夫，雨竟然放停了，東方的密雲也開始向四處飄散。

“明天天會放晴的。”妻子爬在窗前很是有些激動：“看來你都感動上蒼了。”

“不，是我們還有渴望。”

“哼！……”妻子一下摟住我的脖子：“是感動上蒼。”

“行，那就感動上……”，最後一個蒼字妻子竟然沒有讓我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