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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篇描寫細緻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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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方來的“採花大盜”

1997年,中國頒佈的《野生植物保護條例》明確規定,外國人未經批准不能在中國境內採集、收購、野外考察國家重點保護野生植物。其實早在300年前,就曾有外國人對中國的植物物種打起了主意。

五篇描寫細緻的散文

1698年,英國“拿騷號”商船在中國廈門靠岸,一個名叫詹姆斯·昆寧漢姆的男人走了下來。他此行的公開身份是隨船醫生,但還揹負了一項祕密的特殊任務。

昆寧漢姆一下船就跑到廈門鄉間和鼓浪嶼海島上。他蹲在百花叢中,收集菊花、苔蘚甚至雜草,小心翼翼地把它們裝進隨身攜帶的小口袋裏。

自從15世紀新航線被開闢後,滿載絲綢、瓷器和茶葉的商船從中國東南沿海港口回到歐洲。梅花、玉蘭、茶花、牡丹這些中國常見的花卉圖案,也隨之進入歐洲貴族的視野。那些花瓣捲曲的菊花、層層疊疊的牡丹在當時的西方人看來,只是東方人的一種想象。他們認爲這些造型奇特的花卉根本不可能存在。

不過,前往中國的傳教士們很快證明了這些植物的存在,這讓歐洲的植物愛好者們興奮不已。他們渴望擁有這些植物的種子,更希望這些花卉有朝一日能長在自己的花圃中。熱衷於收集異域植物的外科醫生昆寧漢姆成爲他們之中第一個“採花大盜”。

昆寧漢姆像做手術一樣,精確地切下每種帶葉植物的枝或莖,留下花和果實,放入採集袋。每種植物他都採集了兩到三個標本。他還爲這些標本製作標籤,註明其在醫學方面的應用價值。他甚至僱用三位畫師繪製了1200幅植物畫像。

昆寧漢姆帶回來的標本讓同行欣喜若狂。幾十年後,石竹、翠竹等觀賞植物開始出現在歐洲庭院中。植物愛好者們並不滿足於此,他們想獲得更多的種子,於是開始向傳教士求助。

湯執中就是這些傳教士中的一位。這位植物發燒友生於法國,被派往中國傳教前,他向巴黎皇家植物園園長承諾,儘可能多地寄回植物種子。

然而,1748年,傳教士與清廷關係惡化,他們只被允許進行短途旅行,即使前往郊外的法國公墓,也必須有僕人隨行,並且沿途不能下馬。湯執中只能讓僕人幫他採集想要的植物。

爲了兌現承諾,湯執中想了很多辦法,包括用葡萄牙菸草和中國人換植物,以及向清朝皇帝進獻西方奇異花草來博取好感。

1753年,湯執中向乾隆皇帝進獻了兩株含羞草,這是他從法國帶來的種子,在中國培育而成。乾隆非常喜歡這種西洋植物,不僅賦詩一首,還讓宮廷畫師郎世寧爲它們畫像。第二年,湯執中就被允許在皇家園林中收集植物。

湯執中收集的種子,從北京經陸路運輸30天到達廣州,再乘船前往大洋彼岸。臭椿、銀杏等植物,都是這個時期由他引入西方的。1757年,湯執中因傷寒去世,歐洲人在中國園林採集植物的特許權利也終止了。

然而,到中國採花的旅程沒有就此結束。如今,在世界上任何一個溫帶地區都會看到至少一種來自中國原產的觀賞性植物。

  植物也會爬山

有一位植物學家在考察阿爾卑斯山脈的`植被時,意外發現了一個奇怪現象:近幾百年來,高山上的植物品種正在不斷增加,且長勢茂盛。山腳下的一些花已經開到海拔2500米的高山雪帶上了,而原先雪帶上的植物也同時在向更高處攀登着。

這位植物學家接着深入研究,最終得出了一個令人由衷欽佩的結論:長期以來,阿爾卑斯山地區的氣溫都在逐年升高,那些原本在低氣溫環境下才能生存的植物不得不努力向更高的山上艱難攀登。於是,它們的生命力相比以前,不但沒被削弱,相反越來越強大堅韌。

人們只知道,順境可以讓自己飛得更高、更遠;卻看不到,真正利於自己成功的卻往往是逆境。因爲逆境能激發我們潛在的能力,磨鍊我們的意志、性情和耐力,促使我們更快地取得成功。

  我知道他不是故意變成植物人

陳老師44歲那年變成了植物人。呂大夫跟陳老師的愛人黃老師說,不用太難過,只要保證足夠的光照,按時澆水,定期修剪,陳老師的生命還能維持很多年。

保證光照,按時澆水,定期修剪,並不難。於是,之後的那些年裏,黃老師就每天都讓陳老師曬3個小時的太陽,給他澆8杯水,還每月修剪一次枝葉。

陳老師就長得很茁壯,搞得很多植物人家屬都來參觀,學習經驗,大家都說:保養得可真好,從來沒見過這麼健康的植物人,黃老師你辛苦了。黃老師就把自己的經驗都詳詳細細地告訴他們。

黃老師其實很自豪,雖然也不知道這自豪能換來什麼,能換來一個什麼人把她做的一大鍋排骨吃完嗎?

起初,陳老師原先單位的領導還來探望過幾次,問黃老師有什麼困難沒有,黃老師說“沒有沒有,讓您惦記着了”。那幾年,逢年過節,領導還會派個人來,送兩桶食用油什麼的。後來就不來了。

不來就不來吧,黃老師對陳老師說。陳老師什麼也不說,還那麼茁壯着,安靜着。

無聊的時候黃老師就跟陳老師說話,把他們結婚時買的單人沙發擺到了陳老師的牀邊。她覺得陳老師雖然閉着眼睛看不見,但是一直在聽。有時候電視裏演《感動中國》什麼的,黃老師坐在沙發上看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就用胳膊肘碰碰牀上的陳老師,說:“哎,你聽見沒有?這一家子可夠慘的……”

陳老師老不說話,黃老師都習慣了。但偶爾也抱怨,說:“嫁給你真是倒了黴了,還不如塊木頭呢!”說着就笑了,“你不就是塊木頭嗎……”笑着笑着,就把自個兒給笑哭了。

有個別的幾次,黃老師跟陳老師吵了架,指着他鼻子說:“你這樣像話嗎?你看看你,今年都57歲了知道嗎?怎麼還老是這麼個小孩子脾氣?說不理人就不理人?”

任她怎麼吵,陳老師也不理她,黃老師就更生氣,自己坐在牀邊掉眼淚,朝陳老師喊:“我都哭成這樣兒了,你也不心疼是嗎?你倒是來哄哄我啊!”

哭完了,也就好了,第二天繼續給陳老師按時澆水。逢年過節時,黃老師把自己打扮得很漂亮,也會把陳老師打扮得很帥氣。她會趁着商場促銷的時候去給陳老師買衣服、買皮鞋——陳老師喜歡穿那種老式的長長尖尖的黑皮鞋。

回來的時候隔壁的趙主任和老伴正挽着手出門,看見她了,說黃老師,逛街去啦?黃老師就笑着說:“是啊是啊,給陳老師買了雙皮鞋。”

黃老師覺得很幸福。

除夕夜,黃老師跟陳老師一起開了個聯歡會。黃老師做了滿滿的一桌菜,有豉椒排骨、白切雞、芸豆豬手湯。聯歡會上的節目全是黃老師一個人表演的,除了幾段黃梅戲就都是鄧麗君的歌,唱得最好的是那首“綠草蒼蒼,白霧茫茫”……後來還給當晚的節目都評了獎。得一等獎的是陳老師,節目是啞劇《沉默的植物人》。

聽黃老師說,當年她追陳老師時,周圍的所有人都不同意,說:“他不就是帥點兒嗎?徒有其表,容易輕浮,有什麼好的?”年輕的黃老師說:“可我就是喜歡帥的啊,能好多長就好多長吧,其實我也輕浮着呢。”

聽黃老師說,陳老師對黃老師可好了。有一年黃老師過生日,陳老師在石家莊出差,竟然沒告訴一起出差的領導,偷偷跑回來了。陳老師知道黃老師愛吃燒雞,還在石家莊買了一隻又大又肥的燒雞回來,放在手提包裏,到家才發現把文件都弄油了。

黃老師那時候不知道陳老師會變成植物人,她說沒關係,陳老師不是故意的。

就像呂大夫說的那樣,陳老師的生命果然又維持了很多年。

那些年,陳老師一直在做一個很長的夢。在那夢裏,他和黃老師是兩隻鳥,每天除了曬太陽和飛翔,剩下的所有時間都在親嘴兒。在夢裏他想:這麼逗的夢,等醒了真該跟黃老師好好說說。

  樓頂的水稻

有一次,到住處頂樓的天台上看風景,偶然瞧見天台圍牆外的水泥樓板延伸處,上面積壓的塵土當中,居然生長着一叢水稻。

我不知道深圳哪裏來的水稻,這個城市已經沒有農田了,種有水稻的地方,離這個城市應該很遠很遠,郊外是還有一些人種些蔬菜什麼的,可離這棟市中心的樓房也很遠很遠。所以,在深圳的一座大樓頂層天台的圍牆外,生長着幾株水稻,這不是很稀奇的事情麼?

於是,不禁疑惑,這一叢長成了水稻並又長出了稻子的種子,最初是從哪裏來的呢?

很多植物的種子,會隨風飄散,落到何處,便在何處生根發芽。但這是沉甸甸的稻子,可不是輕飄飄的蒲公英,要讓幾十粒稻子從幾十公里上百公里之外,隨風飄到市中心的這棟樓頂上是不可能的。要說是某天有個人手裏拿了一把稻子,把它扔落到了這個天台的圍牆之外,這把稻子便在那裏生根發芽了,那他怎麼會莫名其妙地手裏拿一把稻子來到樓頂扔在那裏呢?再則,這裏是城市,不是鄉下,他是從哪裏拿來的稻子呢?

想了許久,終於想明白了:是鳥,一定是鳥!深圳的綠化環境很好,路邊樹上,各個公園裏,都棲居着不少的鳥兒。有些植物的種子,鳥兒是常吃的,當然也包括稻子。吃飽了,有時也還會銜一些在嘴裏帶回家去,或者儲藏,或者喂還不會飛的小鳥。

於是,我終於明晰了:也許,有一天,有一隻鳥兒,從很遠很遠的郊外的某塊收穫的稻田裏,銜了一株稻穗,稻穗上有一把沉甸甸的稻子,飛回位於市區的某棵樹上或者某個公園裏的家的時候,在這棟樓頂的圍牆上休息。休完息了——也許是受了什麼驚嚇匆忙飛走了,總之是把這株稻子遺忘在了這裏,它們便在這裏生根發芽了。

這株鳥兒落下的稻穗,靠着這個天台上長年積壓的灰塵沉澱下來形成的一層薄土,在雨水的滋潤下,在陽光的照射下,在沒有任何人的護理和留意下,從一株稻穗發芽長成了秧苗,再從秧苗長成了一叢稻苗,最終又還結出了稻子。成熟了,但因爲沒有人收穫,這叢水稻便連同結出的稻子,一同萎倒在了這裏。

我想去把這叢倒下的水稻,以及散落在四周的稻子拾回來,想看看明年我能不能用這些稻子,在天台上再培育出一叢水稻來。但是圍牆內的我的手夠不着水稻,想爬出圍牆外去拾起它,卻不敢冒會掉下樓的危險,最終,只得任由它在那裏枯萎。

不知道,這些稻子能否在雨水滋潤和陽光照射下,沒有任何人的護理下,到下一個季節,依然在這個天台上自然地生長成秧苗和結出更多稻子的水稻?

  蒜瓣記

若是植物們都有血型的話,那蒜瓣一定是屬於AB型的。

常常想起初中時分租住屋樓下的山西餃子館,想起每天晚自習後從餃子館門前經過,看一看熱氣騰騰的鍋竈,一股牛肉餃子的香飄滿鼻孔。對於這樣的餃子香我們總是沒有免疫力,會腳步不聽使喚地走進去,要上一份小碗餃子,然後吃上兩瓣新蒜,那味道,那日子,怎一個美字了得。

當醫生的父親說,蒜瓣是敗毒的食品,還能補硒,又能殺死部分癌細胞,還能做藥引子,在提倡藥補不如食補的今天,蒜瓣真是寶物。蒜還是佐料,和一些有羶氣腥氣的肉食在一起烹飪,能除羶避腥,爲了更便於使用,現在,有人已經從蒜瓣裏提煉出了蒜油,但我在燒菜的時候,還喜歡用整個的蒜瓣。

蒜是食物中的憤青,生食辛辣,民間有“青椒辣嘴,蒜辣心”之說;奇怪的是,蒜若熟食卻辣味全無。這多像一個人成熟的過程,年輕的時候多抱怨、指責,好爭鬥,步入中年,則有了些淡然的禪意。

辣椒不管是生吃還是熟吃,都一樣辣,而蒜一旦煮熟了,就絲毫辛辣的味道都沒有了。這麼看來,蒜還存在冰火兩重天的性格,若是植物們都有血型的話,那蒜瓣一定是屬於AB型的。

蒜是團結的象徵。有謎語是這樣打的:弟兄七八個,摟着柱子過,聽說要分家,衣服都撕破。沒錯,謎底就是蒜。蒜一旦成了蒜瓣,就面臨着要被分而食之。這豈不是應和了當下一個比較溫暖的詞:抱團取暖。

《廣古今五行記》記載了這樣一則關於蒜的故事:“唐咸亨四年,洛州司戶唐望之冬集計至五品,進止未出間,有僧來覓,曰:‘貧道出家人,得飲食亦少,以公名故相記,能設一鱠否?’司戶欣然。既處置此魚,此僧雲:‘看有蒜否?’家人云:‘蒜盡,得買。’僧雲:‘蒜即盡,不可更往。’”出家人怎可以吃魚和蒜呢?我一直懷疑這則故事的諷刺意義,好在這個僧人極其智慧。索性以沒有蒜瓣爲藉口,連魚也不吃了。此事真假不辨也罷,單就因爲這點,才正說明了蒜的重要性。

我家在皖北,是大蒜的主產地,我還曾親自參與過種蒜,種蒜不是把整個蒜頭都埋在土裏,而是把蒜頭“分崩離析”成一個個蒜瓣,秋收以後埋在土裏,第二年仲春,蒜苗可以吃,季春,蒜薹可以吃,夏天到的時候,就能再次收穫蒜頭了,新收穫的蒜頭鮮嫩多汁,若是佐以餃子下肚,味道的鮮美程度就不用我說了,你試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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