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細雨散文

窗外，煙霧濛濛，彷彿籠罩着一層薄薄的輕紗。

擡起頭，探出目光，白牆黛瓦，馬頭牆，便爭相着映入眼簾。

這算不上老街，可卻是老市區的一條街。或許是沾了這“老”字的緣故，沿街的建築風格，全被打造成古典式。有亭臺，石橋，閣樓，還有一條一條依水而行的林間小道。

或許是心底裏一直存有一份念古情節，很喜歡這樣靜謐而又古樸的生活環境，沒有高樓林立的窒息，亦沒有車水馬龍的喧囂。時常一個人出行時，都會刻意放逐目光，看遠方水色空濛，亭臺隱約，或近處漣漪點點，楊柳依依，更或者是季節到來的訊息，時光老去的痕跡。

尤其初夏或仲秋細雨紛飛的時節，不冷不熱，無需打傘，就這麼隻身撲進雨幕裏，整個人就彷彿纏綿在清涼溫柔的脣吻裏。若，再來點曉風，吹散一簾心事，空氣裏便溢滿丁香花淡淡的香氣。

昨兒又飄雨了，這是這秋天的第幾場雨，已經忘記。只知道空氣溼漉漉的，可以催發蘭舟遠行。

雨一直在飄，細細的，軟軟的，無聲無息。直到傍晚時分，才逐漸加厚。

兒子在寫作業，我沒啥事，便就着橘色的燈光，穿針引繡。隱隱約約的，聽到滴答滴答的聲音，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厚厚的雨幕已經變成了雨簾。

索性，放下手中的活計，凝神傾聽，卻發現又不是滴答滴答，不僅僅是滴答滴答，好像還有滴--滴--答，答---滴---滴，滴滴滴---噠噠噠，我說不好，我真的.說不好。可是我聽見了，我清晰的聽見了，時而像小馬駒急促的步履，時而如幽蘭輕柔的呼吸，時而在屋頂噠噠噠的拍着瓦礫的薄被，時而哧哧哧的在枝頭親吻着葉子的眼睛，時而又撲通撲通的跳進池塘同小魚嬉戲，時而還咯咯咯的輕釦我的窗棱。我不禁擡起頭，深情的凝望，雨兒抿着笑偎在我的身旁，她的雙手是那樣纖柔，她的眼睛是那樣明亮，她的步履是那樣飄逸。她像一首輕快的詩行，演繹我心底最真的旋律；她像蝴蝶扇動着翅膀，採擷我的心香；她像一瓣瓣落花，飄在我的心湖，載着我的思緒，在無垠的雨幕裏遠行；她更像一顆顆種子，灑落在我的心坎，催促我那纖弱的心樹，發芽茁壯，孕育出一朵一朵的花苞，站在枝頭眺望......

耳邊蕭音笛韻漸進尾聲，這當兒轉成了蔡琴的《你的眼神》。

“象一場細雨灑落我心底，

那感覺如此神祕。

我不禁擡起頭看着你，

而你並不露痕跡。

雖然不言不語，

叫人難忘記。

那是你的眼神，

明亮又美麗。”

是呵，細雨細雨，我擡頭靜靜的看着你，可你卻不言不語。可否把我的心兒凝成雨滴，從此注入你的脈搏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