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隙碎筆散文

（一）

來寧夏之前，我曾以爲我可以真正地看看北國的雪了。我甚至開始想象那白雪皚皚、粉裝玉砌的世界，晶瑩的雪花在空中飛舞，輕盈而優雅。我靜靜地站在雪地中央，任雪花輕柔的滑過臉頰，傾聽北風嘶吼之下的聲聲呢喃。可事實證明，這一切都不過是我的臆想而已。或許，當我回家的時候可以趕上家鄉的第一場雪，只是那雪中多了幾份情思。不得不承認的是家鄉的雪少了北國雪的韻味，即使家鄉亦在北方。

又一個冬天到了，此時，我們天南海北，離家千里。視野裏再也沒有了你們熟悉的臉龐，漫步校園時再也沒有了昔日的情調和享受寧靜的契機了……一切恍惚昨日，可它分明已經遠去了……

望着路旁光禿禿的樹木，枯黃的小草，頹敗的綠化帶，我突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我吸了吸鼻子，擡頭望着灰濛濛的天，沒有太陽，只餘陰雲。

記得剛來一個多月的時候，我告訴哥哥說：“我想回家了。”他說：“你纔來多久啊，我都快半年沒回家了……”此時，我潸然淚下，回覆他：“我和你不一樣，你浪跡江湖多年……”

其實，一個月抑或是半年都不是重點，只是那獨在異鄉漂泊的孤寂、流浪的心無處安放。江湖浪跡，浪跡江湖，其中的苦楚有誰明白，牽動的情思讓人無法忽視。浪跡江湖很累很累，可永遠別忘了我們還有一個溫暖的心靈棲息地！累了，痛了，想想它，然後繼續前行……

（簡媜說：“無須更多言語，我必與你相忘於江湖，以滄桑爲飲，年華果腹，歲月做衣錦華服，於百轉千回後，悄然轉身，然後，離去。”放下，已是艱難，忘記談何容易？終其不過是：忘記你，不如忘記我自己。故鄉，亦是如此！）

（二）

昨日尚說寧夏無雪，今日便下了。望着那細密的雪花我不禁有點小失落，這就是北國的'雪嗎？其實我心裏十分明朗這雪雖飛舞在北國，卻不屬於北國。她沒有北國雪的韻味：粗獷與豪放。

上完第一節課，頂着細密的雪花和寒冷的北風去C區繼續下一節課。細小的雪花沒有分明的棱角，只是飄飄悠悠地落在我的臉上、頭髮上、衣服上，然後迅速化開了。吹着寒冷的北風我突然想起起了你們，我親愛的朋友們，你們在遠方一切可好？

誠然，如我所想這雪下在北國卻不屬於北國。午後兩點我再下樓時，瞧見的是灰濛濛的天和滿地的水漬。雪精靈在銀川小憩之後，又揮舞着翅膀飛走走了……

寧夏，這個比陝西更偏北的地方，來此之前，我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我會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待四年。我只是固執地想去南方或者留在陝西。無數次我都滿懷希望想去瞧瞧那煙雨濛濛、弱柳扶風的江南水鄉，也撐一把油紙傘去領略一回江南的婉約，做一回婉約的江南女子；然後，再去瞅瞅大海。還記得海子的詩句：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當然，我不是想去印證海子所說的是否真實，只是單純地想去看看潔白的浪花、美麗的沙灘。或許，三亞是最佳選擇，配上高大的椰子樹便是最美的風景。

江南的婉約我恐暫時是無緣得見了。氤氳的水汽，淡薄的霧靄，你們在江南等我可好？於此，我不禁啞然失笑，我們就像多年未見的老朋友，約定着聚首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