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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的小奶狗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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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奶狗是黑白相間的,就像一個有點被弄髒了的雪團。它還很小,眼睛都睜不很開,只能像個近視的人一樣眯著眼亂嗅。它連走路都很困難,只能像只蜥蜴一樣一晃一晃地爬。看見父親牽著的肉肉,那個小奶狗的主人連忙把自己的狗狗一把抱起,就像從獅子籠裡面救出一個嬰兒一樣。小奶狗卻初生牛犢不怕虎,在主人的懷裡掙扎,妄圖回到地面,和已經仆倒在地上的肉肉去搏擊。

樓下的小奶狗散文

“放心吧,它不會咬的。”

這句話我和父母曾說過無數次。養狗之前,我們曾討論過這句話:說的人自然是無愧於心地說的,畢竟自己的愛犬有多少脾氣養狗人定是一清二楚。但聽的人大多是半信半疑,其中不信的成分應當還居多些。誰會輕易相信一個陌生人和一條陌生狗呢?誰能保證這條狗不會突然間發起瘋來,亂啃亂噬呢?總而言之,這只是句徒費口舌的空話,一句無用的話。但養了狗後,我們卻不自覺地拍著胸脯向各個路人用這句話保證,儘管我們知道對方不會信。

但這次,這句話竟有了成效:狗主人半信半疑地把小奶狗放回了地面。

肉肉早就迫不及待了。它踏著碎步子走到小奶狗身旁,一個勁兒搖著毛茸茸的尾巴。肉肉用自己的溼鼻子去拱小奶狗,一點一點地鑑賞著它的氣息,結果一不小心用力過猛,把還沒站直的小奶狗拱翻了,惹得它咿咿呀呀地叫了兩聲。膽小的肉肉立刻跳開,掏出一副無比無辜的眼神向周圍的三個人看了一眼,彷彿被碰瓷了一般。

小奶狗的叫喚並持續不了多久。事實上,它很可能只叫了一聲,而非兩聲,因為它確實叫得太輕,輕得讓我難以分辨。肉肉看它不叫喚了,便又壯著膽子向前匍匐了兩步,試探著用前爪碰了碰它。

“我懷疑……”,父親對兩隻小狗的交友儀式並無多少興趣,便開始和小奶狗的`主人聊天。當然,聊天的內容也是三句不離狗的。

“我懷疑你們這條狗一個月(大)都沒有吧。”父親像個邏輯師一樣問道,“大概也就二十天、半個月的樣子吧。”

小奶狗的主人楞了一下,隨即點了兩下頭,以示肯定。

“大概還在喝奶吧。”父親看自己猜對了,便意氣昂揚地繼續問道。

那主人皺了下眉,說:“我已經給它在吃東西了。”

“啊?這麼早?這麼早吃得了東西嗎?”

“不清楚……我也第一天養。”

“這麼小應該要喝奶的。”父親像個獸醫一樣肯定地說。

那狗主人沒回答。

第二天是個雨天。

雨天自然是不適合遛狗的。母親只能牽著肉肉在樓下靠著屋簷走一圈,象徵性地遛一下。

“樓下那隻小奶狗什麼時候在的?”母親一邊擦眼鏡片一邊問。

“昨天中午——或是下午。我記得不很清了。總之就是昨天。”

“那麼小的一隻狗,居然放在外面!我去停車的時候,它一直堵在車棚門前。它都不很會走路呢!這麼個雨天!要是在外面這樣待一個晚上,恐怕是要被凍死的!”

父親沒回答。這話是沒法回答。

“肉肉居然不很要和它玩……它平時碰著狗,都要玩上好一會兒,拖都拖不回去,今天卻只嗅了兩下就走了。奇怪!”

我忽然間有個不好的念頭。

“是啊,它平時都很要和狗玩的。大的也好,小的也好,都要(玩)的。就只有和上次那個被扔掉的黑仔——就是後來生了病死掉了的那個黑仔——不是很要玩。狗也很勢利的,肉肉就喜歡和有人養著的狗玩,一旦那狗被扔掉了,它比誰知道得都早。也是奇怪啊!它怎麼知道的呢?”

“狗告訴的唄。”

“那狗怎麼知道自己被扔了呢!難道你會告訴狗?就算你告訴它,它也不知道啊!”

“狗是通靈性的。”

父親又沒回答。這句話他也沒法反駁。

父親見我們都不說話了,便新開了個話題。

“我現在回想起來,這隻小奶狗可能真的要被扔掉了——今天下午我去遛狗的時候,那主人就問我要不要那條奶狗。”父親頓了頓,“我當然不要咯!一條狗已經夠我受的了。一條狗,一年,兩千塊都不夠吧!狗糧、狗窩、狗衣服、驅蟲劑、預防針,還有生病的時候掛的鹽水——一包一百二十元——加起來,我懷疑三千都不止!”

“怎麼會有三千呢!你肯定算錯了!”

“我怎麼會算錯!你算算看,一天的狗糧和肉,五元錢,總不止吧?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是一千八百二十五元錢;掛鹽水,一包一百二十元,你帶它去掛了兩次,這樣就又是二百四十元;打預防針,一針五十元,打了四次,就又是兩百元……”

我從不知道父親算數這麼好。

我挺想知道那隻小奶狗有沒有被接回家裡。畢竟春日的雨比冬天的雪還要冷,因為冬天的時候有預防,而春天則更像是“笑裡藏刀”,叫人防不勝防。

“想把一隻狗接到家裡養,這叫愛心;把一隻狗在家裡養到老死為止,這叫責任心。”

那句話是我媽媽說的。

“一個人,寧可沒有愛心,也不能沒有責任心。”

我覺得蠻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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