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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迷瘴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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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經常懷念起那張臉,那張在迷霧桃花紅的漸染下慢慢離我遠去的臉,帶著我琢磨不透的笑意,夾雜著莫明擔憂的眼。

桃花迷瘴散文

十六年了,這張臉總是讓我午夜夢迴,潸然落淚。

我知道心裡的悲似山巒連綿起伏,卻想不起那人是誰。

直到十六年後,我再次回到桃花谷,桃花迷瘴一層一層在我眼前鋪開,我終於記起,這個與我悠悠相關的名字

白,無,曲。

十六年前,我與無曲第一次去桃花谷。很少出門的我,一時刻與故人同行,竟然什麼都覺得新鮮。

“是桃花盛開的季節,谷裡卻無半株桃花。谷名卻叫桃花谷?”我不禁好奇的瞪大眼睛,望向我身邊的白無曲。

“很奇怪?”無曲坐在竹筏前端,緩緩的划著槁,一身白袍在風中悠然散開。我坐在船尾,掬起一捧碧水。見到他側過頭望我,甩手將水潑向他。他輕輕將身體一側,避了過去,水珠一滴未上身,又歸於湖中去。

“其實,這個奧祕江湖上人人知曉,桃花谷以桃花迷瘴為名,瘴一鋪開,漫山漫谷全是粉一紅色*的瘴氣。堆錦一般,遠望過去,似極桃花。”他遠遠望著山那邊,是了,順著他的目光,我看到了青色*的霧氣中突然出現隱隱的粉一紅,然後越來越清晰明顯,若樹樹桃花一夕炸開,沒多久,就瀰漫了整個山頭的桃色*。煞是豔麗悚人。

“那麼,我該怎麼進谷?”誰都知道白無曲自幼師從毒王,練就百毒不侵的'本事。可我,不過肉一體凡胎,難不成叫我豎著進去橫著出來?

他沉默片刻,之後從袖中掏出一個金絲編制的籠,裡面一隻極小的五色*,長的玲瓏可愛,一下就招了我的喜歡。

“那麼好的東西,怎麼不早點拿出來給我玩?”我伸手就去接那鳥籠,無曲看著我似笑非笑,淡淡說了句讓我怒得劈手一掌的話,他說:“喝了它的血,就可保你平安入谷。”

“你還有沒有人性*,你自己養的鳥你叫我喝它的血!”我氣極,搞不懂他那麼儒雅溫和的外在下怎會有一顆如此殘忍無情的心。

白光一閃,他手一迎,已經不動聲色*接住了我那一掌。“喝不喝隨你,反正我也沒有別的法子可以讓你避過這桃花迷瘴。”

我氣結:“我就不信你這堂堂毒王最鍾愛的弟子,沒有解毒之法!”

他卻縱身而起,腳尖都沒有沾水,輕輕落到對岸。

原來船不知不覺已抵岸。他頭也不迴向前走去,聲音飄飄傳來:“我師從毒門,學的自然是殺人的方法,救人,那應是你藥門該學的吧?”

從這一刻起,我開始怨恨起師傅來,都是他,天天讓我學什麼望聞問切,看的醫患不是傷寒就是天花。結果,對於解這樣的古怪的瘴毒上,我竟然一籌莫展。

我看了看手中的那隻鳥,心中默默唸著罪過罪過,迎空一丟,它展翅而去。

“走吧,別回來。”對著鳥影說話,一邊掏出個瓶子,裡面是師傅留給我的清心丸,一次一粒,可解一般毒傷。我一股腦兒將整瓶倒入口中,心想,那毒瘴再厲害,這麼多藥也該夠保的住我心脈不損了。

直到入了谷,才知道那片桃花迷瘴遠比想象中遼闊的多。如果不是無曲帶路,估計三天三夜,我也休想走出。

我隨著無曲,左彎右拐,萬分小心才不至於跟丟。林中有蟲聲此起彼伏,走到某個路口,我突然升起一股疑惑,竄到無曲跟前,攔住他腳步:“這地方,你怎麼搞的比自家還熟?”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要是懷疑,大不了不要跟著我。”無曲一甩袖,越過我。

“不跟就不跟,有什麼大不了,不就一迷瘴嗎,又不是九轉祕宮,我就不信自己走不出。”我一跺腳,朝另一個方向去,才沒幾步,一個白色*身影掠過,幽幽然若鬼魅,嚇的我趕緊退後。

肩上頓時有手一搭,隨之是熟悉的聲音:“膽子那麼小還敢獨自走?”

這一刻的觸一動,眼眶頓時發紅。記得多年前,我與無曲兩小無猜,撒瘋一樣的漫山野玩耍,日沉暮重時刻,我被重重樹影嚇到,無曲也是這般。

不是沒有惆悵的,我轉過身,卻裝做若無其事,聳聳肩:“你不是叫我別跟著嗎?怎麼你又跑回來了。”

無曲低頭,攤開一張紙,對我說:“這是地圖。萬一不慎你我分散,你只需按著這圖,就可出去。”

心裡頓時一緊:“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們不是該共進共退的嗎?”

無曲抬頭望向那詭豔的桃色*,眼裡開始瀰漫開一抹我看不清的霧靄。

“總之,這一趟,凶多吉少,小心為上。”

這感覺,怎麼那麼熟悉呢,好象十年前經歷過。

十年前,無曲和我同屬一門。

無曲十歲,我八歲。

他天賦聰穎,學什麼都比我快的多,卻偏偏不招師傅喜愛。

無曲有一天悶悶不樂坐在藥爐邊,問我:“阿莎,師傅為何什麼都肯教你,卻揀著樂意了才肯教我一兩下。”

他的眼睛裡也是這樣,瀰漫開一抹我看不清的霧靄。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好陪著他發呆。

直到那天傍晚,毒王來到師傅的藥廬。

“我來帶無曲走。”這人就這麼站在藥廬當中,很沒禮貌的對師傅說話。那一刻我突然明白為什麼師傅不喜歡無曲,因為,無曲的眉眼竟與眼前之人如此神似。

關於無曲不知道他們當年是否有什麼約定,我只記得當時師傅很不高興,大概就是惱怒毒王說扔就扔說要就要的態度。後來他們大打一架,藥廬被毀,是師傅和我花了半個月重新搭回去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感覺師傅其實是不捨得無曲走的,因為那天無曲給師傅磕那幾個頭時,師傅眼神裡寫滿了不捨。

我拽著無曲的袖子怯怯的說話,因為那場面實在太嚇人了。房樑被師傅震斷的時候我說:“你真的會走嗎?”

他點頭:“毒王是我爹,我必須跟我爹走。”一邊看著漫天飛揚的灰塵。

藥爐被毒震飛的時候,我又問:“那你會回來嗎?”

眼睜睜看著籬笆裡我們一起種的菊花全被他們踩斷了,無曲卻肯定的說:“會,你想我了,我就會回來。”

這是我們分別十年再見面。

見面還沒時間敘舊就趕著去救人,師傅失蹤了,我找到毒王,毒王黑著臉讓無曲跟來。

“救的出救不出就看他自己造化,我不管那麼多。”那是毒王撂下的話。

於是,我一百個不高興,還是得硬著頭皮隨著無曲來。

那時候是想,多一個幫手總比我孤身一人來的好。

可現在。想起來就懊惱,我被困在一個地宮裡,五花大綁,上面傳過來隱隱的酒香。而無曲,不見了。

如果沒猜錯,我現在就該在這九轉祕宮的某一層。

依稀記得,我是被什麼藥給迷倒的,倒地前,看見無曲嗖的就不見了,逃的比兔子還快。可恨!

我一邊感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一邊想逃出去的辦法。

水淹,火攻,裝死?

前兩者需要幫手,我沒有。只有試下後者了。

“砰”一聲巨響之後,地宮裡就躺下了一具軀體,嘴角淌血,氣息微弱。

果然很快就有人過來,冰涼涼的一句話:“谷主,她自盡了。”

有人快步奔過來,伸手扶起我,探我鼻息。手指貼近肌膚的時候,竟然升起一種無比熟悉的觸感。好象在哪裡也一樣經歷過。我強忍痛楚,屏住呼吸,不敢睜眼去看,希望能夠僥倖騙過這關。

幸好來人並未生疑,漸漸的人都散了。我正祈禱他們將我當做死人丟出地宮,卻不料喉頭一甜,吐出一口毒血來。

這次,我是真的暈過去,不醒人世。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橫躺在山頂一塊大石上,山風很大,貼著單薄的衣裳吹過來,涼的刺骨,我的頭腦清醒了許多。

我摸一摸臉蛋,捏一捏胳膊,舒展了下筋骨。除了有些痠疼以外,還能活動自如。

遠遠望去,山下正是那片桃花迷瘴。那麼地宮應該就是在我腳下的某處。

我剛僥倖逃出,不能再輕易回去自投羅網。

下一步,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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