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女葉子的散文

一

和葉子去吃飯。兩個人都不想吃過橋米線和麻辣燙。口味厚重的食物會奪去體內津液。卻想不起從前，我們都在吃些什麼？

很多熱衷過的東西，都慢慢放棄了。象肉串、燒烤、風味烤串……還有一年她瘋狂逛街，有一段時間她沉迷於各種頭飾……那種熱情也不知何時消退了。

後來兩人決定，去很久未去的一家飯店，是去慣的地方。卻突然想不起名字。葉子説：“去那什麼……反正咱倆知道是哪就行了。”

是的，不用説出口。

到了店門口，我啞然失笑：“哦，原來它叫聚龍泉哦。”

她也忍俊不禁。不亞於一個人忘記了自己的名字。

二

習慣了心不在焉傾聽彼此。在等待上菜的時候。在吃東西的時候。我講起一個觀點。有的人提及自己喜歡的人時，會對我説上一堆他的優點：善良、正直、熱情、有愛心……

為什麼我想起印象深的人，會先想起對方許多缺點。難道，我也是個類似的問題多多的人嗎？

葉子習慣了説：“嗯”，或點點頭。

談話告一段落時，我不覺有異，埋頭吃東西。她卻突然的笑起來：“呵呵，當你剛才説自己也是個壞人時，我居然説嗯，還點了點頭！”

她剛剛反應過來。而我不覺有何不妥。

三

某天，怒氣上湧，口不擇言，將葉子罵了一頓：你真是太噁心了！以後少跟我説這些破事！我聽夠了！

我也不明白自己為何突然爆發。覺得她處境堪憂，有擔心和急切？

結果她過來搖着我的手臂：“俺不噁心嘛……俺不説了不行嗎……”

她也不習慣向我撒嬌，尚有試探和猶疑，手還有些僵硬着的。一點也不象小妍，撒嬌撒得理直氣壯，渾然天成。

後來我對她説，對不起。我反對打着關心別人的名義，粗暴生硬。我根本懶得聽，不屑於理。

後來葉子常常過來搖我的'手臂，笨拙地撒着嬌。我也笨拙的試圖去適應。

四

葉子説，自己的文章絕不抱怨和悲苦。女人要含蓄，讓別人體會到她的憂傷。太明顯太經常了就是招人煩了。

我總結了一下，我們是不同的類型。例如想吃桃子，沒有買到。

葉子：桃子看起來很好啊！陽光也很明媚。真的有一點想吃桃子呢！呵呵。

（怎麼能看出憂傷來呢？我沒感覺到啊。不過據説某個男人看出來了。知我者謂我心憂麼）

女人甲：為什麼我想吃個桃子都吃不到？！命運對我如此不公平。胃又疼了……心痛如絞，思念磨人。

綠：我很懷念從前的桃子。現在已經不想再使用懷念這樣的字眼。

葉子説，象她那樣有一點柔弱，惹人憐惜。象我那種看似堅強，別人易對你放心放手。女人甲那種，看似很受傷，其實算不得什麼。

五

某人現在越來越象文人。一起去晨練，回來時，葉子説：“意興闌珊。”

坐在辦公室看書，好好的，她突然冒出一句：“無疾而終。”

某天，同樣大家都很安靜，她突然説：“過猶不及。”

把身邊的人聽得一愣一愣的，問：“説什麼呢？”

六

葉子認為自己講不出：我愛你。對丈夫也從未説過。可是一看到大的脆筒冰淇淋，覺得它可以整個覆蓋自己的胃，拿在手裏就覺得很幸福。

對着那隻超級脆筒，她可以講出來：“我好愛你！好好愛你哦！”

七

葉子會對我們形容，某天，她一個人吃了三人份的米線，外加一個烤餅，一個土豆絲捲餅，若干薯片……平時我們一人份的米線都吃不動。

從飯店出來她已經不會走路了，象企鵝一樣在左右搖擺，緩慢的移動着自己的肚子。

吃得過飽，在她的概念裏意味着快樂。

八

葉子新買了件T恤，告訴我：“還有一件風格很適合你。”

拉我去。我買了它回來。她看着，説：“這件感覺很慵懶，讓人想起安妮寶貝。當一個人剛起牀，尚未梳洗，散着頭髮，可以穿着它。”我也笑了，“你的意思是，我晚上穿着它睡覺唄？不然怎麼剛起牀，它就在？”

雖然，明白那種輕鬆閒適。

九

葉子常常賴我説，因為和我在一起，她才變壞了。

我會拍拍她的肩膀説：“哥們，那麼聽我的話？那去殺個人吧，一定很刺激。”

她最習慣説的話是：不是。最常做的表情是無辜。潛意識裏的本能是推脱和抗拒。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找個人天天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