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茅家嶺敬老院的散文

時值初夏，一個偶然的機會，我跟着茅家嶺敬老院院長、心連心老年公寓董事長唐小云，走進了上饒市信州區茅家嶺敬老院。

緊閉的大鐵門在車子進去後及時關上，回望處，大門的鐵柵欄，已經把我們和外面的世界隔離開來。

“我們這裏的大門管得很嚴，每個人外出，都必須經過守門人老繆，才能開門。稍有疏忽，就會有患老年痴呆症的老人出門走失。原來就曾經發生過一次這樣的事，正當我們和老人家屬一起焦急地四處尋找時，有村民傳信來，説他們村莊後的一座小山上，有一個老人摘了很多樹葉攏在一起。當我們趕到時，老人正在陽光下的樹葉堆里美美地安睡呢，想不到患痴呆症的老人也這麼浪漫。”唐小云院長一邊下車，一邊細心地介紹着。

因為唐小云任董事長，集養生、保健、度假、居住為一體的心連心老年公寓重陽節即將開張入住，為了方便工作人員上下班和老人及家屬進出探望，經申報批准，開通了心連心老年公寓和茅家嶺敬老院之間單位自用車循環行駛線路。這次來茅家嶺敬老院，就是看看即將投入這條線路使用的中巴車車身做噴繪廣告後的效果。

院子很大，有草坪有花壇有亭子有樹林，四棟三層的樓房圍着院子排成7字形，可見規模不小。房屋後面有大片的菜地，長子豆、茄子、辣椒等當季蔬菜長勢喜人，另外還有一大片紅薯地。遠處邊角上緊靠圍牆搭的一溜氈蓬，據説養了七八頭大肥豬，還有一大羣雞鴨，一派自耕自種、自給自足的田園生活。

院子的南邊，一個大操場中間，有一棵高大茂盛的法國梧桐，巨大的樹冠灑下一片濃郁的蔭涼。六月的天氣，已經有些炎熱，站在樹下，卻涼風習習，清爽宜人。中巴車就停在樹蔭下，幾個人正在車旁忙碌，看來噴繪工作基本完成。車身兩側，左邊是一對中國老人，上面有兩行醒目的大字：“茅家嶺敬老院，代天下兒女盡孝，替黨和政府分憂。”右邊是一對外國老人，上面也有兩行醒目的大字：“茂密的森林是鳥兒的巢，心連心公寓是老人的家。”

在他們交流工作的間隙，我一個人懷着好奇又忐忑的心情，走向敬老院裏的樓房和裏面住着的老人。

樓房的每一層都有長長的走廊，樓側還有一條特設的無障礙通道連接二樓，方便輪椅上下。我沿着一樓的走廊慢慢走過，一邊走一邊看一邊微笑着和她們打招呼。下午三四點，老人們剛吃過點心，有的坐在走廊上閒聊，有的坐在房間裏看電視，還有的躺在牀上。端着碗碟忙碌洗刷的一定就是護理員。

剛到窗前就聽見裏面一個和悦的聲音：“婆婆你今天真乖，這碗稀飯全吃完了。”探頭一看，靠房門的一張牀上，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身旁，一個齊耳短髮的中年婦女一手端着空碗一手撫着老人的背表揚着，老人開滿菊花的臉上露出了孩子般幸福的笑容。

樓梯口有一個小廳，擺着一張小方桌，幾個坐在輪椅上的人正在打牌娛樂，旁邊也有幾個圍觀助陣，其中有老人，也有中年人。我聽唐院長介紹過，這裏一個院民曾經當過飛行員，有單位領國家工資的。因為在游泳池跳水時，對水情不瞭解，水太淺，跳得太猛，結果頭被擠進了胸腔，手術後頭拔出來了，撿回一條命，頭腦依然靈活，但從此高位截癱，妻離子散，只能在輪椅上度過一生。我仔細關注了一下他們全朝着牌桌的臉，沒能判斷出誰是這個故事的主角。

再往前走，房間裏的一幅畫面吸引了我的注意：一個滿頭銀髮的婆婆，坐在房門口的電視櫃邊，正低着頭專心編織手中的扇圈，編了一截就用針線繞着圓形的扇心縫好，一把精緻白皙的扇子已經基本成形。我還流連在門口，一位五六十歲的護理員熱情地向我打招呼，邀請我進去坐坐。房間乾淨整潔，雜而不亂，電視機正在播放電視連續劇，裏面三張牀，其中一張是護理員的陪牀，一位老人正安靜地躺在牀上。“老人家80多歲，耳不聾眼不花的，天天編扇子，編了很多很精緻的扇子呢！”護理員微笑着介紹，老人家樂呵呵地笑着，我也連連表示讚賞。

樓前花園邊有一排宣傳欄，我瀏覽了一下，有茅家嶺敬老院簡介，這是一所公辦私營的敬老院，目前院民裏有孤寡老人，也有社會老人，以及部分生活無法自理需要護理的殘疾人；有社會老人入院條件及接受標準；特別是國務院出台的“六個老有”養老新標準：老有所養、老有所樂、老有所學、老有所教、老有所醫、老有所為，成為我國老年事業發展的.方向。

繼續往前漫步時，一個60多歲的大嬸剛好和我同行。詢問之後，知道她是護理員。“我家兒孫都大了，在家裏我也是一個人住一個人燒飯吃。我身體還好，到這裏來，既能護理老人，給自己和兒孫們積德，也能賺一份工資，以後自己養老。每個人都要老的，人老了，就變成了小孩子，處處要依要哄要疼。現在我們護理老人，以後我們也需要別人護理的。”大嬸的話很樸實，卻讓人心生温暖和感動。

法國梧桐下，唐小云院長正遠遠地向我招手，大概中巴車已經噴繪完工，可以回去了。我站在大門邊等車的間隙，看見傳達室門口的牆上，掛滿了銅牌，有市委市政府授予的“先進單位”、“文明單位”，更多的是義工服務定點單位：大型廠礦企業的如晶科能源等，高等院校如上饒師範學院、江西醫學院上饒分院等，特別是上饒師範學院所有的系都掛了牌子。院子裏還懸掛着義工活動後沒有撤下的橫幅和標語。這一切，都向我們展示着社會的關愛、人間的温暖，以及尊老愛幼傳統美德的傳承和發揚。我想，能夠住在這個敬老院裏安享晚年的老人，終究還是幸福的。

中國已經進入了老齡化社會，空巢家庭、獨居老人的增多，以及一些讓人寒心的事實，給每一個家庭提出了嚴峻的考驗：當我們老了的時候，我們去哪？這個不算遙遠的問題，已經引起了越來越多人的關注和思考。唐小云院長新創建的心連心老年公寓所倡導的公寓式養老，給了我們一個健康養老的新選擇、新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