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經歷生死,不要輕易說看懂了人生
常聽有人說自己早已看透了人生,也常有人一副看透人生的樣子來指導別人該怎麼活。然而,這一切想法都可能在真正面臨死亡的時候發生改變。
一個可以近距離感受死亡的地方
稍微大點的醫院裏,都有一個叫ICU病房(重症加強護理病房)的地方。那裏應該是人世間最能感受死亡的地方了。
整個房間裏幾乎沒有窗戶,就算有也多被窗簾捂得嚴嚴實實。全天24小時沒有自然光亮,只有單調而蒼白的白熾燈,所以無法辨別晝夜交替。
當然,裏面的人一般也不用感知晝夜交替,更多的無法感知。
病牀一張挨着一張,中間的距離不超過一米。每張牀周邊擺滿了各種可能用來維持生命的機器。
一張牀配備一個24小時看護的護士,除了看護病人,還需要寫詳盡的日誌,記錄病人每一分鐘的情況。
爲了方便治療,每個躺在ICU病牀上的人都一絲不掛,就如剛出生時那樣赤裸得徹底而乾脆。
多數ICU病房並不區分男女,只不過到這裏的人大多已經無法感知,也不在乎男女之別的尷尬了。
大多數病人的身上都被在不同的部位割開了各種孔洞,插着各種管子,還有各種機器儀器的導線。
牀頭掛着各種瓶子,紅色的鮮血,白色的營養液,無色透明或其他顏色的藥水,有管道通過不同的孔洞將這些各色液體輸入人體。
牀下也掛着各種袋子,也有不同管道將各種東西從人體裏抽出來,有的是排泄物,有的是其他各種病變產生的各種不明物。
凡是進住ICU病房的人家屬是不能隨便探視的,只有在每天規定的時間段,才能進去看一眼病痛中的親人。
即便如此,家屬也不會離去,靜靜聚集在一個固定的地方候着。
因爲隨時都可能有工作人員要找。
工作人員找家屬,一般不外乎兩件事:一是催繳費;二是讓家屬去見病人最後一面。
前者不能錯過,後者不想錯過。
生命之輕,生命之重
也許只有在面臨死亡的時候,我們纔會意識到生命的分量。
生命是如此之輕,輕到隨時都會撒手離開。
但是生命又是如此之重,重到其他任何事都可以不在乎,包括最起碼的羞恥與尊嚴。
在生命面前,一切東西都那麼卑微,一切事物都如等閒!
也就是在真正面臨死亡的時候,我們會考慮活着的意義。
平時很多人告訴我們要活得精彩,女人要漂亮溫柔,男人要體面陽剛,衣服要穿貴的,車要開好的,房子要住大的……
爲此,我們每天都在奔忙,不惜以犧牲陪伴親人、鍛鍊身體爲代價。
然而在真正直面死亡,連起碼的尊嚴都蕩然無存的時候,絕大多數人所牽掛的不是花容月貌、香車華屋,而是希望再爲人夫、再爲人婦、再爲父母、再爲子女而不得的難捨與遺憾。
如果可以重來,很多瀕死之人都願意換個生活的方式。
然而,這種希望只能寄託到虛妄的來生了。
比利時有個叫《老人》的雜誌,曾經對1000多名60歲以上的老人做過一個調查:這一生,你最後悔什麼?
其中有一大半的人都後悔過的.事情包括:沒有做自己真正感興趣的事情、沒有珍惜自己的伴侶、沒有善待自己的身體、沒有給子女恰當的教育。
唯獨沒有人在瀕死之時後悔自己曾經因爲陪伴家人而錯過了拼命工作。
生活沒有如果,只有結果,有些結果是我們無法承受的後果
爲了更好的生活,我們拼命工作,夜以繼日。
爲此,朋友之間的聚會少了,夫妻之間的情淡了,孩子疏遠了,父母離開了……
所有本該親近的人,在我們的忙碌中成了熟悉的陌生人;所有本該輕鬆愉悅的時光被加班、應酬佔據了,只剩下身心俱疲的無力,還有對生活無奈的滿腹怨憤。
我們到底在圖個什麼樣的生活?
如果我們可以放棄應酬,多和朋友聚聚。
如果我們可以和愛人再多一些花前月下。
如果我們可以多回家看看父母。
如果我們可以多陪陪孩子。
如果我們可以出去走走、看看。
如果……
然而,生活中從來沒有如果,只有結果。
很多結果就是我們無法承受的後果。